说实在的,你其实并不在乎佐藤这个人。从第一面见到他起,你就想着迟早要把他做的事全部报复回去。
如果能咒杀他……不行。你摇摇头放弃这个想法,况且你也没有学过伤害他人的咒术,只是恰巧会一点点解咒的皮毛而已。
玻璃幕墙外灯火璀璨,勾勒城市轮廓。和巨杉树不同,这副场景虚无缥缈,无法触碰,带来无法链接的惆帐。你不禁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暗自神伤。
不论如何,对方是时之政府公务员,这事得从长计议。
但问题是……你回忆刚才一闪而过的身影,眉头不自觉皱起。如果那个身影属于佐藤,他竟然看上去心情很开心。是发生什么了吗。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这个审神者聚集的夜晚,你无法把这解释成巧合。
穿着金红色喇叭裤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处。
笹贯用手指在你脸颊一戳,温热的触感将你拉回现实。你眨眨眼睛,“我没事。”
你挤出微笑安慰他后,和笹贯并肩往回走。走廊顶上是巨大的灯笼,像是月亮被人类捕入房间,搭配暗色哑光地板,走在走廊上和走在街道上别无二致。路上遇到两位戴“増”和“白式翁”能面的人。你下意识把手按在枪套上,心跳加速,随后装作检查腰带的松紧,掩盖自己的紧张。
你没想到身体会无意识做出这种举动,也许联队战发生的事还留在潜意识中。
走廊七扭八拐,有些包间没有关门。透过半开的拉门,金黄的灯光下,审神者们在不停的喝酒,一些审神者在抹眼泪。
你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些审神者会有“战后心理创伤”。看到他们的样子,你第一个念头是松了口气,原来大多数审神者并不是天生就是铁打的。
人和刀真像,多上战场,就能变得更加坚强。你没有察觉这个念头有什么不对,找到变强的方法开心不少。
转入熟悉的走廊,三日月他们的桌子上多了几碟毛豆、冷豆腐和炸鱼饼,烛台切开心的招呼笹贯过去。笹贯眼睛一亮,向你告别后步伐轻快地返回原位。
你回到包间,隔着纸门你能听见包间里传来细微的说话声,你说出“打扰了。”拉开拉门。
一股混杂酒、烤肉、花香的气味扑面而来。十叠榻榻米大小的地板上铺满樱花花瓣。餐桌桌面上多了更多啤酒杯,喝光的啤酒杯被随意放在地上。
有其他人来过?
你把视线投向白川,她正仰头喝啤酒,白皙的脸颊在酒意和灯光下透出淡淡的粉红。注意到你的目光,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哦,林君。”白川看出你的不解,招呼你落座,“这是「樱吹雪」哦,很正常啦。”她用下巴往咲茉的方向指了指。
咲茉专心致志挖炼乳草莓沙冰。一口自己吃,一口分给长谷部。长谷部身下的樱花花瓣厚厚一层。
白川的嘴角也沾有草莓汁混合炼乳的粉色痕迹。你用食指点点自己嘴角对应的位置提醒她。
她看到你的动作,环抱手臂,饶有兴致地端详你一会后说,“什么也没有。”随后慢条斯理地将嘴角的甜迹舔去。
桌子上的餐点没有沾染樱花花瓣,你索性把这当做氛围装饰。
“有看到什么在意的审神者吗?”吉一的声音响起。它把头枕在巴形的手掌上,惬意地舒展着翅膀,爪子上还抓着一颗草莓,“现在已经快八点了,可以和心仪对象备战下一轮咯。”
你把拳头抵在嘴边,遮住上扬的嘴角,摇头轻笑。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仿佛被卷入一个格格不入的家庭聚会。不过你并不觉得他们像家人。如果要说家人,你记忆里只有奶奶一人而已。
“啊,真可惜!”吉一不满的大叫,鹦鹉特有的腔调拉长,“年纪大了,就是爱看年轻人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啊!”
吉一估计微醺了,扑腾一下翅膀,连翅膀尖端浸入碟子里的酱汁也没有发现。它的巴形将烤制好的牛舌切成小块,耐心地喂给它。
咲茉从草莓沙冰中抬头,“吉一叔叔不管吃多少,肚子都不会变大呢。”
“因为——我是无敌鹦鹉!”吉一骄傲地挺起胸膛,随即懒洋洋地躺回去。
“说起来……”它砸吧嘴,“这次是谁的家族出面调整地点的?这里的烤肉也太好吃了。”
“咲茉……”
“不知道呢,估计是个有钱人吧。”白川打开自己的扇子,观看上面的红色图案。
四个人的点餐风格全然不同,吉一和白川大多数时间都在灌酒,没有怎么动过面前的食物;靠近你的一侧摆放温泉蛋饭、牛肉塔塔等主食;而咲茉那边则是布丁、海鲜一类等柔软食物。
你观察着咲茉身边体贴的长谷部,和吉一旁边纵容的巴形。如此看来,当和不同审神者的刀剑男士共处一室时,他们与存粹人类的差异就会显现出来。刀剑大多遵从主人的意志行事,他们的性格,喜好,甚至是细微的习惯都烙印着主人的影子。
这让你产生种奇特的错觉:刀剑仿佛是主人“自我”的延伸。那么,和刀剑们打交道,某种意义上 是不是也在和审神者本人的内在进行交流?
在短暂的安静后,吉一忽然转过金色的眼珠。“话说,林君。”它的声音带着酒后的含混,“刚刚那个笹贯,是你本丸的刀吗?”
“诶?是的。”你有些意外它会提起笹贯。
“真奇怪。”吉一没头没脑地嘟囔一句,把头转向白川,用一种“你懂吧”的眼神看着她。
白川没有接话,还在对着灯光,端详扇面上繁复的红色纹路。
“扇子怎么了吗?”你打破这片刻的僵局。
“在看一些……很有意思的地方。”白川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咲茉也想看!”小女孩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不行哦。”白川“唰”地合上扇子,“小孩子不该看这些。而且,小咲茉应该回家睡觉了吧。明天还要上学吧?”
“咲茉不要上学……咲茉在本丸学习。”女孩不满地鼓起脸颊。
“咲茉大人说得对,现世那些乱七八糟的学校没有去的必要。”压切长谷部立刻附和。
这段插曲后,你觉得吉一醉醺醺的眼睛还在一直盯着你。
“怎么了?”
“嗯~”吉一咯咯咯的笑起来,“林君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你把手贴在胸口,“是我太沉默了?”
“不,不是那个……”鹦鹉的脑袋歪了歪,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但它最终放弃了,翅膀无力地耸拉下来。
“也许只是小生喝醉了,眼睛糊涂了而已!哈哈哈!”
它用一阵大笑潦草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你还没仔细思考,白川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更爆炸性的话题。“说起来,最近有流传那种事吧,关于‘暗堕本丸’的。”
你的心脏猛然一缩,想起小乌丸和刀剑男士们那封联名信。自己继任的本丸在万屋街上也曾被冠以“暗堕”的流言。
“暗黑本丸……最近好像是有一个。”一提到这类八卦话题,吉一的声音立刻提高八度。
你竖起耳朵,语气故作平淡,“也许只是传言也说不定。”
“不是哦。刚才不是说有实习生架空本丸的事嘛!”吉一滑稽地抬起一条腿,放在鸟喙前咳嗽,“那么我现在要说的,就是实习生神秘失踪的案件了!”
长谷部伸出手掌,捂住咲茉的耳朵,将她与这诡异话题隔绝开。
“据传有一个本丸,进去的刀剑和审神者都会神秘失踪,一个不留。”
听到这里,你松口气,还好不是说你本丸的事。“等等……如果全部人都失踪,那么这个传闻是怎么出现的?”
“审神者可是时之政府宝贵的战力,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时时监控审神者的一举一动?”吉一的脸上浮现出不符合鹦鹉脸部结构的冷笑。“啊,那个本丸可是连时之政府也感到棘手,所以在上个月前就把那座本丸封锁了。唯一的情报是,据说那座本丸的审神者逃了出来,但至今下落不明。”
你粗略分析吉一话里的信息。如果那座本丸的审神者还活着,那么怪谈的源头传播者应该就是审神者本人。但他或者她目前处于“隐藏”的状态,那么……是时之政府故意放出这个传闻吗?
你不安地皱眉,“为什么会出现‘暗堕本丸’?”
“最常见的原因,是审神者的问题吧。”白川的语气有些落寞,她垂下眼帘,摇晃杯中的酒液,“所谓刀剑,不过是被人挥舞的武器罢了。”
“咲茉觉得,大家都是咲茉的家人。”咲茉把自己的手放在长谷部手上,一脸认真。她身边的长谷部闻言又飘出樱花。
吉一大笑,“哈哈哈哈,诸位,还记得他们其实是付丧神吗?是神明哦!”
“总觉得很不可思议。神明真的存在。”你一边说,一边用餐刀把生牛肉塔塔放在炸薯片上。
“神不是一直存在吗?林没有去过神社?”
“我……”你再次搬出熟悉的理由,“我是外国人,对这些不太了解。”
“果然!”吉一像猜中谜底一样咯咯大笑,“我就说嘛,只有外国人才会出现你这种情况啊。”
“神社挺可怕的吧。”白川桃插话道,“我小时候就听家里人说,会有人在神社附近举行‘丑时参拜’。”
你趁机把话题引向自己想打探的方向,“我记得,也有在神社里被供奉的刀剑存在。”你故意做出苦恼的表情,“如果刀剑的神性太高,是不是必须要戴上覆面之类的东西,才能正常和他们沟通?”
“林君害怕‘神隐’吗?”白川爆发出今晚最爽朗的笑声,“别担心,刀剑们都是依靠审神者的灵力才能现世的哦。如果没有审神者灵力支持……本丸就会渐渐衰败,连万屋也去不了呢。”
“好可怜。”咲茉低声说。
“所以啊,”白川笑意不减,眼神却锐利起来,“按这种说法,岂不是人类把神明‘隐’在自己身边,是‘人隐’才对?”
你从另一个角度反驳,“但是,如果直接把审神者永远留在自己神域中,不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灵力支持了?”
白川深深地看了你一眼,“的确,这种做法也可以。”她还想说什么,但突然转变话题,“我的本丸,第一任审神者是我爷爷的兄弟。据说,他就是某一天和整个本丸的刀剑消失不见了。”
“哦!又到了我一等一喜欢的本丸怪谈环节!”吉一努力用翅膀支起身体。“虽然已经不是怪谈之夜了,姑且问一句,然后呢?”
“那时是战时初期,局势混乱。本家的推测是,他为了躲避时间朔行军的追杀,和刀剑们一起……‘回归祖灵’了。”
“‘祖灵’?”你隐约记得哪里见过这个词。
话音刚落,白川和吉一飞快地交换一个眼神,又同时看眼咲茉。在场的成年人们心神意会,自觉闭嘴。看来这个词语是像“归去”一类的说法。
餐桌上再次只剩下吃饭和喝酒的吞咽声。
白川打破了沉默,她站起身,将扇子塞入腰间的腰带,“说了这么多沉重的话题,都快忘了这里是哪里了。”她回过头,面具后闪烁着期待与戏谑的光芒。“要去露台看风景吗?”
打开包间拉门,包间内浓重的酒气和暖用被晚风吹散。白川桃领头,带着一行人一起到十二层露台吹风。
露台上三三两两地坐了一些审神者露天烤串。你站在栏杆边,俯瞰这座不夜城。
二十三世纪的东京,土地被压榨到极致,更是寸土寸金。超高密度的商业区内,两栋楼最近的距离相差不到五十米,为了最大化利用空间,诞生了许多你无法理解的畸形建筑。入夜的灯光比走入大楼时看见的更盛,宛如小说中描绘的充满罪恶与欲望的A市。
露台上夜风习习,天空不再是黑色,而是深邃温柔的蔚蓝。你一只手按住脸上的覆面防止被吹开,一只手拉紧衣襟。
“林君,冷吗?要不要披上我的羽织吗?”白川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她一只手抚上自己的羽织,衣料在宁静的夜晚中发出摩擦的沙沙声。
等等……为什么会出现这么经典的少女漫画桥段!你摇摇头,拒绝她的好意,感觉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烫。
也许是那杯酒的后劲还没有散去。你这样告诉自己。
你移开视线,想要借观察周围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却发现周围的审神者的目光并非投向夜景,也不是欣赏露台上的装饰植物,而是不约而同地望向不远处一点。
你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那是一栋亮着灯光的奢华酒店。
因为东京的“北侧斜线限制”法规,建筑越靠近北边,楼层就必须越低。你们所在的这栋楼,恰好能以一个绝佳的俯瞰视角,把对面酒店的某些楼层看得一清二楚。
而那扇没有拉上窗帘的巨大落地窗,就像一个被精心布置好的舞台。
嘶——你倒吸一口凉气。这座大楼的内透也太高了吧。
对面的高级酒店里,有人在上演限制级戏码。按常理,你应该立刻、马上、毫不犹豫地挪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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