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艳笑意消失了,转而被苏觅云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困惑替代。她双眸凝光,愣了足足十几息,才回忆起那日她用来要挟姜泠的乌玉坠。
为了那乌玉坠,姜泠竟能心甘情愿从裴敛身边离开?
苏觅云目光愈发凌厉,却不答反问:“那乌玉坠对你而言,就这般重要?”
这话出口,姜泠直觉她言语中的试探之意,不由轻蹙起了眉头:“苏女郎说笑了,当日你既能拿着那乌玉坠来逼我留下,自当知晓这物件于我而言不同寻常。我既已答应离开这里,你我二人也不必再拉扯,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如何?”
可苏觅云哪里知晓那乌玉坠究竟什么来头?
那日寒鸦将乌玉坠给她之时,只说姜泠见了这物件定会留下,却并未与她细说那究竟是何东西。便是她追问,寒鸦也是三缄其口,更是当即从她手里将乌玉坠要了回去。
知晓那乌玉坠来头的并非她,而是寒鸦。
看样子,寒鸦是知晓些关于姜泠的秘密的,可如此,为何寒鸦却宁可瞒着她,也要守着姜泠的秘密?
那坠子质地不菲,却一眼便知是男子的配饰,上头的雀头结更是陈旧泛着毛边,定是被它的主人日日贴身带着的。
可姜泠乃深宫女子,为何会对男子的物件这般在意?
难道,姜泠曾有过什么相好之人不成?
思及此,苏觅云嘴角翘了翘,言语隐晦地问道:“你问我那乌玉坠,无非是想问往日戴着那乌玉坠的人,我说的可对?”
姜泠面容紧绷,没有言语。
见她如此,苏觅云愈发有底气,昂首捋着肩头的一缕垂发,又道:“你想知道那人的下落,是生是死。”
姜泠屏气凝神等着苏觅云继续说下去。
姜安是在裴敛与苏崇带兵入宫后失踪的,苏觅云又是苏崇之女,更是轻易拿到姜安的乌玉坠,苏觅云绝不可能一无所知。
甚至,她心中隐有预感,姜安还活着。
苏觅云瞥向她,面色轻松,姜泠却不自觉地双手紧握成拳,等着面前人的答案。
“其实啊......”
苏觅云终于开口,却带着让人不安的诡谲之感:“其实不是我不愿告知于你,而是你所挂心之人,如今已不在人世。”
语调分明沉重伤怀,说话之人的漂亮眸子里却漾起不合时宜的笑意。
晴空碧云绵延万里,阳光滚烫热辣,姜泠却觉脚下仿佛是万年寒川,凉彻心扉。她难以抑制地红了眼眶,身形止不住地微微晃动。
仅存的希望扑空,失望、遗憾、悲恸交织着几乎要将她淹没。
但到底面前站着的是苏觅云,她不敢也不能放任情绪泛滥。
她强忍着喉中哽塞,强打精神问道:“他如何死的?”
“哎。”
苏觅云竟是叹了口气,似是无可奈何般摇了摇头:“自然是死在义兄手中。不过一剑封喉,倒也没什么痛楚。”
言之凿凿,掷地有声,让人丝毫瞧不出她不过是随口胡诌。既然是姜泠看重之人,若是死在裴敛手中,对她苏觅云而言,岂不更好?
至于真相如何,姜泠又何必知晓得那么清楚?
话音落,便是姜泠已竭力克制,泪水依旧氤氲落地,却又很快就被烈日晒透,仿佛从未有过那道淡淡水痕。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失态,赶忙背过身,拉起衣袖慌乱擦了擦。
其实早在听闻姜安失踪的那日起,她便猜到姜安已不在人世。可到底死不见尸,不似她父皇母后那般头颅高悬天极殿,她心中始终存着奢望。
直至再见那枚乌玉坠,如同渺小火星般燎起了她心底那片荒原。
可如今呢?
心中那团火却被冰雨浇透,只剩蒙蒙黑烟,让她窒息。
而苏觅云心中却是快意悠悠,正欲开口再添上一把火,却听宫外传来阵嘈杂脚步,循声望去,就见许久不曾来韶宁宫的寒鸦正目色焦急地带着一行禁军走来。
待见到宫中站着的二人,寒鸦也是一愣,随后不由自主地紧盯着背对着苏觅云的那道单薄身影,抬手握上腰间刀鞘。
姜泠听见动静却没急着去看,她顿了顿,终于在寒鸦走近前平复心绪,转回身来,直视着面前气势凛然的一行人。
“寒大人。”她神色自若,仿佛丝毫不意外寒鸦此时出现,也并不畏惧让寒鸦瞧见她出现在了最不该出现的韶宁宫。
寒鸦紧紧捏着刀鞘,目光在苏觅云与姜泠二人之间逡巡,心有疑窦,却也知此时并非过问此事的好时机。
他收回眼,看向同样神色疑惑的苏觅云,开口道:“女郎,王爷醒了。”
*
不到半刻钟,整座韶宁宫便已空无一人。
苏觅云带着润雨急不可待地去了玉堂宫,寒鸦也撤走了日夜看守在韶宁宫的一众禁军,倒是姜泠,在韶宁宫外停留了许久。
裴敛醒了,她却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至金乌渐渐西斜,她才好似终于回过神来,有些恍惚地望向玉堂宫的方向。
抬首迷惘之间,就见远处走来一道银灰色的人影。她并不意外,静静等着来人走近。
愣神站了太久,她这才后知后觉手脚酸麻胀痛,边抬手揉着胳膊,边开口问道:“如今玉堂宫中当正忙着,寒大人此时来寻我做什么。”
寒鸦依旧是那副寒冰冷铁般的模样,声线平平:“王爷寻你过去。”
捏着胳膊的手僵住,姜泠不自在地垂眼,没搭话,脚下也未动一步。
不知她在思索些什么,寒鸦只记得自己来此的目的,他双腮紧绷,又道:“还请你记得自己那日与我说过什么,待见到王爷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姜泠笑了,却是被这人气笑的。
为何裴敛身边都是些不讲道理之人?
虽说她是说过自己不会去裴敛面前揭露苏觅云所行之事,可到底她是被算计之人,凭何一个二个比她还要理直气壮?
但不忿也不过瞬间,毕竟世间不公她早已领略习惯。
她摇头回绝道:“玉堂宫我便不去了,劳烦寒大人替我回个话,就说我不慎崴了脚,近日需静养,不宜出行。”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
暮色四合,晚风渐浓。玉堂宫灯火摇摇,亮如白昼。
正殿外,以苏觅云为首的一干人正焦急候着,等岳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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