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凡界的前两日,洛兮更多的时候都在沉睡着,尽管体力日渐恢复,脸色日渐好转,但一日下来也要睡上五六个时辰。
至于风无遇,除了守在床榻,看她静睡,其余时候则是与陈林、卫严等人商讨对抗萧慕事宜,毕竟萧慕已兵临城下,若不解决这个麻烦,他如何安心提着风无绝的头去见那被他围困在皇宫中的君父?
有人献计以萧母为饵,逼萧慕就范。
了解萧慕的人都知道,萧慕此人最重孝道,他这么些年拼命挣军功,不止是为了自己出人头地,更多的是想让萧母过上好的生活。
与萧慕的对决中,风无遇之所以抢占先机,有一部分得益于他先一步控制了京城,掌控了将军府。
风无遇并未禁锢萧母的自由,但也派兵围在了将军府外,进出将军府的人均要进行排查。
说到底,风无遇和萧慕之间会有此战,皆因萧慕的嫉妒与不甘心,所谓的为国除害,不过只是借口。用萧母的命来威胁萧慕,逼他臣服,确确实实是兵不血刃的一个上佳之计。
风无遇曾去将军府看望过萧母,不过四十几岁的年龄,却已满头华发,双手粗粝布满厚茧,足见其过往数年艰辛不易。在听闻儿子带兵攻城后,萧母更是急火攻心一病不起,病容更甚。
见到风无遇时,萧母拖着病体还欲跪下为儿子求情,求风无遇放过。
望着一个母亲声泪俱下的哀求,风无遇犹豫了。
他“造反”的初衷是为了泄私仇,但凡有人阻挠,他可以随时手起刀落,眼睛不眨。可萧母不同,她只是一个无辜的百姓,一个寻常的母亲,不该沦为他铲除萧慕的刀。
或许这个想法在旁人看来优柔寡断,甚至遭人嗤笑,毕竟都已走到了这一步,史书上只会记载他风无遇是乱臣贼子。少杀一个人,少利用一个人,都洗不净他满手血污。
可犹豫的人,何止风无遇呢,便是陈林也不愿将萧母拉进来,虽说他与萧慕离心,但昔日并肩作战的时光历历在目,去到萧慕家串门时,萧母待他也如同亲儿一般,陈林做不到那般凉薄没有良心。
此事很快传到了洛兮的耳朵里,思及萧慕,她更多的是茫然,不知为何,她恍然发觉自己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困住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在凡间步步掣肘,如同被命簿摆布的凡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洛兮眸光一沉。
思绪纷乱间,长袖不小心拂过矮几,药碗“砰”地一声坠地,瓷片四碎。
清脆的碎裂声拉回了她的神思,俯身去捡,屋外的侍女已闻声迈进屋内,“王妃!奴婢来吧!”
洛兮的指尖已经触到瓷片,侍女的声音令她一时分了神,指尖一滑,指腹被锋利的碎片划开一道小口,血滴滚落,砸在碎瓷片上。
那侍女吓得脸色煞白,慌张跪了下来:“王妃……奴婢去请大夫。”
这丫头是新来的,对王府的两个主子的脾气秉性一无所知,近来城内关于翊王的流言沸沸扬扬,她猜想翊王是个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凶残之人,至于这王妃嘛……传言更是五花八门。
她一个做奴婢的,不敢妄议主子是非,只听府上管家说翊王十分紧张着这位王妃,若是被翊王知道了她伺候不周,令王妃受伤,被赶出府事小,丢了命可事大了。
她紧张盯着洛兮指尖,身子和声音都在发抖。
“无妨。”洛兮起身,攥着指尖,淡声道:“把东西收拾一下吧,小伤,就不要告诉翊王了。”
“奴婢遵命,多谢王妃。”那丫头连连叩头。
洛兮还纳闷,这丫头是否太过尊敬她了?正迟疑着要把她从地上拉起,却见她已手脚麻利地将地上碎片处理干净,低着头快步离开了房间。
这么害怕?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罢了,洛兮没有叫住她,指腹上的刺痛拉扯着她的思绪,她低头瞅着指尖的伤口,血还在往外涌,她急忙寻了一块手帕裹住手指,一股浓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是神族,那碎瓷片不过是普通凡物,怎会伤得了她呢?不由又想到她此前无法用灵力化解风无遇的毒,这其中会否有什么关联?还是说,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变数藏在她和风无遇之间。
这会儿景煦和玉眠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只能独自思索,奈何脑中一片混沌,如坠迷雾,根本得不出答案。
随手找了件披风,趁着阳光正好,索性走出了王府,许是念着萧慕的事,她不知不觉间便走到将军府前。
门口守将见是洛兮,拱手尊敬唤了一声:“王妃。”
洛兮颔首回礼,径自走了进去,行至萧母的院落,走到房门口,便见丫鬟端着药碗正给萧母喂药,只是刚喂进一勺,萧母便摆了摆手示意撤下,不肯再喝,人靠在凭几上,闭眼单手揉着太阳穴。
洛兮走了过去,轻声道:“老夫人不肯喝药,萧将军若是知道了,会担心的。”
听见声音,萧母立即望向来人,触及那张带着浅笑的脸庞时,她面露喜色,“阿语姑娘……”
可当目光凝定细看,面前的阿语虽仍是初识的模样,但那垂在腰间的长发已高高挽起,身上衣着素雅却透着华贵,虽未施粉黛,脸色也不似当初红润,但透出的气质已然和当初不同了。她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位女子,不久之前已成为了翊王妃。
萧母眼神暗淡下去,心中涌起难言的遗憾,叹口气后便急着下榻,“见过王妃娘娘。”
洛兮伸手按住了她的肩,阻住了她的动作,忽略她话中的疏离,直言来此的目的:“我今日来,是想让您和萧将军团聚的。”
一路上,洛兮想了很多,用萧母的性命逼迫萧慕俯首称臣,或许是上策,但绝非长久之计。
擒拿一个萧慕并非难事,若单打独斗,她对风无遇有着十足的信心,可人心中的怨恨是最难消弥的东西。
因为她,萧慕已经走入死胡同中,又何必让萧慕再添怨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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