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栀端着一壶新沏的茶,缓步走到洛阳面前,屈膝奉上,“父王请喝茶。”
洛阳抬手接过,把杯子重重放在身侧的桌子上,冷着脸道:“你宫中的茶怕是降不了孤的火气。”
瀛栀噗嗤一笑,又故作苦恼轻叹:“那可怎么办呀!”
她绕到洛阳身后,手指轻巧捏着洛阳的肩颈,试探着道:“要不女儿这就离了毓清境,为父皇寻遍三界内最能降火的仙茗?若是寻不到,女儿就不回来了。”
洛阳紧绷的嘴角终勾起一丝弧度,却仍故意冷哼一声:“不回来,是想趁机和哪个天族小子私奔啊?”
“父王——”瀛栀语调拉长,轻摇着洛阳胳膊,“女儿真的知道错了,女儿向您保证,若父王不点头,我绝不会再与任何一个天族人有所瓜葛。”
洛阳侧头深深看着瀛栀,语气轻缓:“尝到教训了?”
瀛栀一怔,垂眸点了点头,悄悄将眼中差点涌上的酸涩压了下去。
洛阳叹气,语重心长道:“栀儿你记住了,这三界之内,你可以爱上任何人,便是凡人也未尝不可,唯独天族人,万万不能。”
瀛栀抬眼,眸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她素知父王不喜天族人,但还是头一次听父王说这种话。
果不其然,父王真真是恨透了天族。
是啊,大伯父和两个姑姑都受天族迫害,父王焉能不恨呢?
此刻,瀛栀终于明白一件事,她和云山彻底没可能了。
那日离开紫竹林,她对云山说自己想冷静一段时日,而冷静过后,瀛栀心中已有了决定。
云山和族人之间,云山和家人之间,她自然会选择族人和家人,尤其在云山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瀛栀点头,郑重地道:“父王放心,经此一事,女儿不会再沉迷儿女私情了。”
洛阳未多言,轻轻拍了拍瀛栀的手背,眼中多了几分欣慰。
舍弃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终究是有些难过的,可瀛栀不想让洛阳瞧出她的情绪,于是又迅速转换了话题,“父王在九重天似乎并未停留太久,可是成功将姑姑救回来了?”
洛阳“嗯”了一声,道:“我和天帝做了一笔交易,他没理由不放人。”
“那姑姑可曾说何时回毓清境呢?”瀛栀眸子亮起,眼神中有了些许期待。
洛阳垂眸,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快了,再有三十年,她便可以名正言顺回到毓清境了。”
“为何是三十年?”瀛栀不解。
洛阳并未细说其中缘由,在九重天时,他和天帝以一月为限,一月内,他会说服洛兮唤醒景渊,作为交换,天帝应允洛兮重归灵族。
天上一月,地上三十载,届时洛兮应已经搜集完全部心魂了。
洛阳只轻描淡写道:“三十年,够你姑姑处理完人间的事了。”
“这样啊……”瀛栀轻声应着,原想接着问姑姑在人间还有何要事,但是想到人间,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又堵在了心口。
“父王,你还会继续研制骨毒吗?”瀛栀小心翼翼地问,目光在洛阳脸上逡巡,见洛阳只是沉默,她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
她和姑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控制住凡间的瘟疫,若是父王仍执迷不悟,继续研制那害人的骨毒,她们的所有努力不都付诸东流了?
瀛栀有些紧张。
洛阳迎上瀛栀忐忑的视线,忽地笑了,“我若是再执迷不悟,岂不是辜负了你们的一番苦心?罢了,便听你们一回劝吧!”
“多谢父王!”瀛栀立即眉开眼笑,扑在洛阳怀里,“我就知道,父王不是心狠之人。”
洛阳轻拍女儿的脊背,嘴角的笑渐渐敛起,眸底翻涌着难以捉摸的情绪,讳莫如深。
“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洛阳示意瀛栀起身,“好好歇着,父王要走了。”
“遵命!”瀛栀乖巧起身,给洛阳揖了个礼。
洛阳转身迈步朝门口走去,刚打开门——
“父王!”瀛栀的声音再度响起,洛阳顿步回头看她,只见瀛栀神色犹豫,像是有什么话要讲。
“还有事?”
瀛栀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会,还是如实对洛阳道:“父王可知,姑姑体内的内丹精元不见了。”
“你说什么!”洛阳脸色骤变,声音陡然拔高,其中的怒气与惊愕吓了瀛栀一跳。
这反应显然是不知情。
不待瀛栀再说什么,洛阳便铁青着脸,急匆匆离开,瀛栀在后面喊着:“父王你要去哪儿!”
还能去哪,自是要去找洛兮。
怪不得风无遇至今没被灵元反噬,他还当她寻到了什么万全之策!原来竟是用自己的内丹精元去对抗大哥的内丹精元。
灵族的内丹关系着主人的性命,为了救那个凡人,她真是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了。
身为哥哥,他可以纵容这个妹妹去做一切自己想要做的事,包括与他作对。可他绝不能允许,她为了一个男人,枉顾自己的性命。
对于她和风无遇,他一直都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如今看来,拆散他们,刻不容缓。
翊王府内。
洛兮陷入昏睡之中,大夫来看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说王妃身子亏空,宜静养。
大夫走后,风无遇便小心翼翼用温热的帕子擦拭着洛兮脸上和手上沾的血,擦干净后,又轻手轻脚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素白中衣,做完一系列动作后,他又给她掖紧了被角。
刚欲在榻边的矮凳上坐下,手边的解语剑在此刻剧烈晃动起来,风无遇心头一凛,不及细想,毫不犹豫拔剑反手向身后之人刺去,却被来人轻易用手指夹住剑身。
待看清来人面容,风无遇握剑的手一松,怔然道:“太阳神?”
他默默将剑收回剑鞘中,回眸看向榻上安然睡着的洛兮,轻声道:“你是来找阿兮的吗?”
“我是来找你的。”景煦声音淡淡。
找他?
风无遇心头又是一阵错愕,正转头去问,眼前却突然一黑,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你是准备给他解毒吗?”玉眠从暗处闪身而出,小碎步挪到风无遇身旁,俯身打量着仰躺在地上的人,啧啧感叹:“这个凡人生得真好看!怪不得主人会与他成婚!”
景煦:“……”
此时的玉眠已经全然忘记她和风无遇有过一面之缘了,许是因为当时在宴城,玉眠的注意力都被那一桌子珍馐美馔勾了去。
也或许她觉得那几人只是主人偶然同行的伙伴,不会与她有过多交集。
也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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