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万春是何意思?
她要嫁给陆隐,他们是两厢情愿吗?
孟溪舟的心忽然坠落在地,不再跳动。
她禁不住想:他们青梅竹马,陆隐孤僻,周万春活泼,似乎很相配。
那他做何愿意跟她□□好?
还不拒绝她的诺言!
唔,似乎他也没承诺自己什么,是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傻乎乎地要等他的。
“你怎么了?”
周万春看孟溪舟脸色发白,双目发直,跟丢了魂一样,连叫了好几声,才把人喊回神来。
“哦,我没事。”孟溪舟望着周万春好一会儿,千言万语堵的她口干舌燥。
她缓缓开口问道,“你喜欢陆小将军?”
“嗐,怎么会!”周万春嫌弃极了,看她神情冷肃得堪比宫里教授规矩的老嬷嬷,给她吓一跳。
孟溪舟:……
“不喜欢他,为何想要嫁给他?”
言外之意,喜欢一个人,才会期盼着嫁给他才对。
周万春双臂搁在桌子上,双手托腮,神色散漫地道:“高门大户婚嫁,门当户对最重要,喜不喜欢不打紧。女子嫁人后幸不幸福不重要,重要的是贤良淑德,要孝敬公婆、侍候丈夫、养育孩子,要掌家,还要能游走在各个场合,为夫家挣脸面。”
她一口气列举一堆女子成亲必备技能,最后两手一摊。
“我一样也做不到。”
“嫁给你表兄,不必做那些吗?”
孟溪舟疑惑,如周万春所言,陆家好歹也是累世功勋之家,陆隐自己又是状元郎,他对妻子难道毫无要求吗?
想到这个问题,她心里猛然一紧,眸子如同骤然凋落的春花,失去了灿烂色彩,她一介商户女,也做不了那些事情,只晓得赚钱过日子呢!
周万春抬头,双目望向漆黑的夜空,看到天上微弱的星子闪烁,她淡淡地道:
“我从小就知道,女子嫁了人这辈子就毁了,再也不等恣意妄为,潇洒度日。
“我不想嫁人,更不想学规矩礼仪,旁人都笑话我粗鲁,我姨父姨母却喜欢我,大表哥也说我有赤子之心,可爱的紧。
“孟掌柜,你知道吗,他英明神武,会读书,更会上阵杀敌,我七八岁的时候就下定决心,长大后要嫁大表哥,如此以来公婆是姨父姨母,还是一家人,亲上加亲,大表哥变丈夫,仍旧会纵着我。”
说到后来,周万春不说了,只紧盯着天上的星星。
孟溪舟亦抬首遥望星辰。
似乎那里有她们思念的人。
望着望着,周万春凄然一笑,收回思绪,那些往事仿佛已经被抛进黑色夜空里。
“后来我就想,嫁不成大表哥,嫁给陆隐这个家伙也成,都是亲上加亲,区别应该也不大。哪知道他考上了状元,我娘便不答应了,说我配不上他。
“哪有这样的亲娘啊!”
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没有半点抱怨,反而是轻松的姿态,仿佛对嫁给陆隐也并无什么执念,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孟溪舟扭头,望着周万春,拉住她的手,想着她说的话。
她以前没想过嫁人生子的事情,小时候跟着父母天南海北的走,看各处风物美景,后来在秦州城扎根,看春看万里黄沙,冬赏皑皑冰雪。
那时她无忧无虑,父母也不拘着她,等到十三岁时,父亲病逝,家道消解,她便只忧心生存的事情了。
着实没有闲心考虑婚事。
她今年十八岁,母亲前些日子与四邻相交,意欲为她寻一良人,她在等人,当时觉得母亲多此一举。
如今听了周万春的忧愁,孟溪舟本来只是等人,等到人后会怎么样,她没有细想过,更没有把婚事放在心上,但就在方才的一刹那,她忽然觉得,未来可能会有千百种可能。
最为伤人的,无疑是若陆隐另结新欢,她该怎么办?
甩他一个耳光,扭头便走,最是潇洒。
无非是伤心几日,她想。
转念又十分萎靡,她自嘲地想:方才还自作多情,说自己只会赚钱过日子,做不了大户人家的儿媳妇,也许陆隐根本没想过和自己成亲呢!
辰阳见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的,便也给孟溪舟沽了碗酒端来,让俩人尽管聊天,他们三人能照管好摊子。
孟溪舟点头,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水甘冽,划过喉咙,冲入愁肠,燃起一团愁绪。
少倾,周万春喃喃地道:“南方有些地方,女子是可以不嫁人的。”
听语气,嫁人似洪水猛兽,她害怕。
周万春抖了一下,端碗喝了一口酒,然后自顾自摆手,颇有放弃挣扎的意味,“但咱们逃不过。
“逃不过,嫁谁不是嫁,干脆自己挑选夫君,挑个喜欢的,顺眼的,未来日子才不会那么苦。”
她干笑几声,似乎也在讥讽嘲笑什么。
“这事儿我想了快十年了,经验丰富,孟掌柜,你就听我的,要嫁就嫁自己能拿捏得住的人。”
周万春微笑着,眼睛里藏着小猫般的狡黠,“还有一点,甭管他家世好坏,重要的是自己得有银钱。比如孟掌柜你,能挣钱,又漂亮,以后嫁了人必然能过的顺心。”
“必须自己有钱”的想法跟孟溪舟不谋而合,她让母亲答应妹妹报考惠民医局的时候,也是这个说法。
俩人哈哈大笑,没有少女议论婚事时,该有的娇羞与心跳,全是对未来的担忧与打算。
许是鲜少透露心事,今日聊了个痛快,把深埋在心底的话漏了个干净,周万春一直喝到头脑发懵,才在找来的仆妇的照顾下,爬进马车,呼呼大睡着回家去了。
忧愁归忧愁,婚事还没有怼到脸上,还是那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日子该过还是得过。
孟溪舟拜托赵青山帮忙寻找合适宅院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
他们一同看了几家,最后挑中了一户临街的宅院,和万福夜市隔着两个街道,恰好在万福夜市与新门瓦子中间的新柳街。
前头是铺子,后头是一进半的宅院,店铺和宅院有院墙隔开,出入不是同一个门。
那是一个三品大员买给外室居住的房屋,户头落的便是那外室女的名字。
据说铺子本来也是做酒水买卖的,只是不知怎的,店铺掌柜跟外室女好上了。
俩人怕东窗事发,买卖也不做了,在一天夜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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