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被大女儿的话哽住了,她搂着一直欺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儿,哼了半晌,不服输地道:“总能有配的上我女儿的人。”
“配得上配不上,得雪团儿自己欢喜。娘,你不能不问她的意见。”
说起婚事,李素有一肚子的话,之所以憋着没说,全是因为看两姐妹辛苦,如今孟溪舟主动提起,她自然有话要讲。
“雪团儿的婚事可以放一放,你如今年岁大了,缓不得了,过些日子……”
孟溪舟见母亲把话头扯到自己身上,她打断道:“娘,过些日子我自有安排,现在在说雪团儿呢!”
孟流光早已知道姐姐的事情,听见母亲要姐姐嫁人的话语后,噌的一下从母亲怀里钻出来,慌张地顺着姐姐的话说:“就是,说我呢,怎么又扯起姐姐了。”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坏了姐姐的事儿,虽然不知道陆小将军何时回京,但总归打了胜仗,早晚是要回来的。
“你两个倒是一个鼻孔出气儿,专门气我来了。”李素很是不快,伸出手指,点点这个,点点那个。
孟流光只暗暗朝姐姐吐舌头。
“娘说错了。”孟溪舟朝妹妹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
“您说以后给雪团儿找个门当户对的郎君嫁了,可什么是门当户对呢?像咱们家一样有自己糊口的营生么,可雪团儿没学过那些,胸中只有医术,她嫁了人,若不能跟着夫君打理买卖,岂非要惹夫家不满。
“一个女子无法在夫家立足,后半辈子要她如何过?
“娘,林娘子的事情便是警钟,她已然嫁人,消失一整夜,却无人寻,可见不受夫家重视的女子,没什么地位,活的有多艰难。”
末了,孟溪舟拉着妹妹的手,双目焦灼地望向母亲。
“若有自己的事业,手上有银钱,必能不受制于人,管他嫁不嫁人,都能活的恣意痛快。”
李素攥手略低头沉思,话是有理,但雪团儿的性子,哪里能做的出事业来,又不想明说出来打击她,便低低喝一声:“你莫要因噎废食!”
孟溪舟闻言轻轻弯了弯眉眼,晓得自己的话母亲听进去了。
“娘,你晓得雪团儿的性子,生人勿近,但也该知道她那倔脾气,有毅力的很。”
此话即是提醒,也稍稍带着点威胁的意思:若不顺着她的意,闹起脾气来,软硬不吃,就算她说嫁人,你敢让她上轿子吗?
孟流光是李素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哪里不知她的秉性,这会儿只觉得头疼。
别看孟流光还没参加考试,但作为家人,她们有十足的信心她能考上。
在凌川镇时,她能给医书批注错漏,来汴京的一路上碰到无钱医病之人,也时常出手诊治,相当的老道,一场学徒考试而已,不在话下。
李素按着鬓角,无奈道:“我怎会不知雪团儿那不爱跟人攀谈的性子。”
她望向嘟嘴不满的小女儿,“到了惠民医局,没个自己人在,万一你被人欺负了,不是剜我的心吗?”
松动了。
“还不快跟娘说道说道,到了外头,还会不会跟在家里一样。”孟溪舟赶忙道。
孟流光立即站直身子,眼睛里亮着开心的光芒,指天发誓。
“娘和姐姐放心,若能通过考试,我必定主动与同窗交流,一定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是否得体,绝不会不敢与人交谈,一副小家子做派。
“若有人找我生事,我必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实在劝不退,我也不会逆来顺受,定然还击。”
“诶?”
等孟流光信誓旦旦说完,李素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被这姐妹俩绕坑里了。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还收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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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里的摊子,许多商贩都私自添加桌子板凳,因着客流量确实比较大,街道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责罚。
孟家的酒摊因为是最后一家,后头有约莫近一丈的空地,并排摆两张桌子不是问题。
同花大娘的摊子中间亦有间距,像别的相邻摊贩,都是一家一张桌子,孟溪舟知道花大娘在攒钱给喜儿姑娘治病,考虑到她的难处,便提出孟家负责定两张桌子。
很多时候,两家客人你家满了,便用我家的桌椅,我家满了就去你家坐下,她本着照顾她娘俩的意思,才提出这个方案。
但花大娘坚决不同意,一定要自己也出一份钱。
最后,孟溪舟没有坚持,那是花大娘的尊严,她不占别人的小便宜,可见是个正直之人。
这回孟流光想差了,以后秋至娶了喜儿姑娘,与花大娘住在一个院子里后,花大娘只会真心疼他无父无母,绝不会欺他无父无母。
扩大规模把辰阳和老四高兴坏了,孟家二姐姐因要温习医书,不能跟着出摊,这样摊子上只有孟家大姐姐和秋至哥在,他俩前一天还因为没有用武之地却白拿钱而惭愧,等第三天赶制出来的桌椅摆上后,高兴的跟吃饱了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终于有大展拳脚的机会了。
月亮高挂中天,三月底的春风寒意渐消,高洁冷淡的月色都蒙上了一层暖意。
今日是三月的最后一个休沐日,汴京城里十分热闹,连带着万福夜市人也多了两成。
孟溪舟给客人沽过酒,若有所思。
秋至望见她比往常沉默许多,关心地问:“元娘,你在想什么,都入神好一会儿了?”
孟溪舟眉头紧蹙,小声道:“秋至,你有没有发现,近几日总是有潜火队的人来咱们摊子上吃酒?”
“嗯,在来咱们摊子前,还在花大娘家吃了两日的热豆腐。”秋至点头道,“会不会是因为咱们家的酒好的缘故?”
孟溪舟摇头道:“那也不能见天地来吧,真喜欢喝,买上一坛回家慢慢用去,哪里就非要等到大半夜,就为着一碗酒,说不过去。”
潜火队每日都有不同的人来饮酒,人多的时候,非常自觉地排在队尾,人少的时候也总是左闪右躲地等到最后才来买酒,对外说法是,不好意思跟小娘子抢位置。
“咱们家的酒,得的都是小娘子们的欢心,也有一些喜食甜食的老年人,但是壮年男子,除了配自家娘子而来的,就数这些潜火队的人来的频率最高了。
“不知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总是亥时前后来,等咱们快要收摊的时候走。
“方才那人过来的时候,瞧见咱们家因为新添桌凳,而有富裕位置,明显愣了一下。
“这说明什么?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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