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们在玉仙楼进行接头?”
“没错,此处人多眼杂,怕是不好寻找。”
扶霄思索了一瞬间,“扶洛暗中前往秦州,定然是筹备万全。然而西胡和玄钩都不是两个可靠的盟友,一个受利益驱使,一个从心所欲。我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说动他来到这里,又给我们设局?”
这位兄长蛰伏多年,行事一贯谨慎,不会冒然做出对自己不利的决策。
“此人定是投靠到他阵营下不久,并且对我们的身份还颇为熟悉。”
慕容檀阴沉着脸,自有关她“红颜祸水”的言论发酵以来,她可是听到了不少从前燕宫里发生过的被添油加醋的往事。
内心有着隐隐的不安:这个人或许知道她和慕容冲身上的蛊毒,会不会通过利用她,对凤皇,甚至是远在长安的慕容暐不利?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也在燕国待过?”
“不止。”慕容檀摇了摇头:“寻常的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这个人或许身份地位还不低。”
心腹手下大多都在流寇入宫的动乱之中为了掩护他们逃离而牺牲了......莫非是皇族人?
慕容檀几乎又有些困惑了,虽说先皇所诞子女众多,可清河宫的事,知道的人无非就是慕容暐、皇后以及他们自己。
扶霄看出了她的心事重重,慕容檀低垂着眼,突然感受到有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皱起的眉头。
那里有时雀跃着孩童一般的兴高采烈,有时候又凝结着化不开的浓愁。
“若是你想,我们不妨前去一看,看看他的参谋和我的......”扶霄顿了顿。
“幕僚?谁更出彩。”
慕容檀闻言,脸上多了几分不屑的笑意:“别拿什么小喽啰和我比。”
“你只要信任我就够了。”
扶霄听着这大言不惭的话,低应一声,目光落在她柔软的发尾:“嗯,我信。”
彼此信任,‘盟友’最基本的原则,不是吗?
“我也是。”
“只是你得记得——我信任的人,可不能让我输。”慕容檀撑着脸,翘起下巴微微挑衅地看着他。
扶霄抱着臂,指节轻抵唇畔。
“还记得我们乔装成周显的人那次吗?”
慕容檀当然不会忘记,两个平时也算养尊处优的人扮演着嚣张跋扈的贪官,只不过那回露馅之后他们忙着在窦府躲避追杀,一路上连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这一次却是陷入了纸醉金迷的富贵乡里——
慕容檀身着一袭曳地长裙,手里端着盛满珍馐佳肴的盘子在人群中穿行。
盘边颤颤巍巍的花枝因不断的碰撞堪堪要滚落在地,她巧妙地一抬手腕,以内力稳住盘子,又低头隐匿在人群中,化作不起眼的侍女。
若有人加以留意,就会发现这两个已经极力收敛自身气质的侍女和佩剑护卫并非普通人,而是有着深厚的内力功底的练家子。
慕容檀亦步亦趋地跟在扶霄身后,两人没有任何言语交流,直到众人盛着菜从一二楼的阶梯口口鱼贯而入,扶霄才停下脚步,假装四处巡逻,将慕容檀引到人少的另一个方向。
“这条甬道后面,是专为低调出行的贵客们而设的雅间......”
扶霄的腹语不着痕迹地传入她耳中,慕容檀正欲接话,他突然转身将她隔在墙边。
“别动。”
两个人从他们身旁经过时,其中一人停下脚步,眼神缓缓向墙边扫视过去。
“......客人要的是冷酒,谁热的桃花酿?拿去换了。”
“是。”看不清脸的侍女应了一声,听完护卫的话后转身往厨房走去,而护卫则快步从他们身边路过,继续他的巡逻线路。
“怎么了?”慕容泓见扶洛站在原地不动,转身问道。
“没事。”扶洛又转头继续盯着那个侍女离去的方向,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而护卫早已沿着相反的方向与她分道扬镳,他方才继续迈开脚步。
“多虑了。”
扶霄来到甬道尽头的厢房,有些心惊地按了按身上的佩剑。
果然是扶洛。
他的感觉不会错,就凭刚刚路过时隐晦的一眼,那个厚重脚步声和多疑慎思的习惯......就是本应远在幽州的北海公。
不能被他看到脸,否则皇帝在秦州的事就会全盘暴露。
看来只能让慕容檀出马去看清他身边那个谋士的真面目——扶霄神色复杂,他们撞见扶洛太不是时候,眼下已经引起他的怀疑,万事还是要小心为上。
在厢房众人觥筹交错之际,慕容檀已经屏住呼吸,如同最灵巧的狸猫,悄无声息地贴近那间雅间的木门。
雕花的门扉并未完全合拢,透过门上花纹明暗交错的缝隙,恰好能将室内一方情景收入眼底,亦能听到内里对话。
慕容檀袖中匕首不自觉探出一个角,暗器冰凉紧贴着手腕,她全身感官都警惕着——走廊两端随时可能出现的巡逻护卫。
室内,北海公背对着门方向,而坐于他对面的那人,上半张脸几乎都被帷帽掩住,只能看见一方轻启的朱唇。
“……侯府与苏氏,不过是明面上的棋子。按大秦律,通敌叛国,罪及妻孥。苏蕙乃窦滔正妻,纵不知情,亦难逃连坐。西县侯府收留钦犯家眷,便是公然藐视律法,其心可诛。”
那柔媚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有人会是作壁上观,看庭审秉公执法,还是……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出手干预呢?”
慕容檀心中剧震,指尖发冷。他们竟直接筹谋出如此狠毒直接的阳谋——不仅要坐实苏蕙被连累的罪名,更要借此将无辜的西县侯府逼入两难境地!
扶洛低沉的声音响起:“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快了。只是你哥哥那边……”
“主公不必顾忌,只需朝中几位御史联名上奏,再‘证据’确凿,他自会慌了手脚。届时,主公在幽州‘清君侧’之举,便更是名正言顺。”那人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今日天气,而非构陷自己的血脉至亲。
慕容檀死死咬住下唇,才能抑制住冲进去的冲动。冷酷到对亲人下手……他究竟是谁?
偏偏在丛刻火上浇油的是,走廊尽头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楼内的巡逻人员即将经过。慕容檀心头一紧,默默掐着走过来的时间,他们最多还有十息。
她双眼锐利如刀锋,焦急万分地盯紧那人面前模糊的纱帷,只盼他能在这最后几息内掀下头帘,让她看清他的脸!
九、八、七……她在心中默数,手指因握拳太过用力而发出轻微的颤抖和咯吱摩擦声。
“还有一件事……”
“我需要你去一趟玄钩少主那里……”
扶洛说到了某个要紧处,就在那人因这句话而微微侧头倾听,即将掀开帷帽的刹那——
一只温热的手突然从后方无声无息地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猛地将她向后一带。
慕容檀一惊,正欲挣脱,却闻到一股极其熟悉的、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气息——是扶霄!
他不是应该在另一处制造动静引开注意吗?
不容多想,扶霄已带着她快步疾退,瞬间隐入甬道旁边一道极其隐蔽的暗门之后。
几乎就在同时,巡逻队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另一端,脚步声清晰可闻。
扶霄紧紧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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