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白大惊，迅速把手里的长矛举起来，准备迎战。
但那东西只是对着她怪笑，并没冲过来攻击她。
她定了定神，大着胆子往后厨走，想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手里有长矛，身上法力充盈，这点风险她还是冒得起的！
后厨冷气开得很大，但是依然挡不住直往鼻孔里钻的剧烈腐臭。肉类腐败的味道如同一根大棒，劈头盖脸向她打来。
地上是湿滑的水渍与血迹，推车倒在地上，几个箱子七零八落，里面的冻肉包装袋撒了一地，已经化了，透明的袋子里是红红黄黄的内容物，袋子鼓胀起来，感觉下一秒就要爆炸。
剁肉丧尸穿着制服，脸都快烂光了，嘴巴裂到耳后，露出牙龈。
“嘻……嘻嘻……哈……”
丧尸喉咙里发出气流的声音。它在笑。
笑得人毛骨悚然。
走近了才发现，这丧尸闪着红光的眼睛也在笑。从脸上和眼侧的肌肉走向来看，它在努力做一个笑的表情，只是脸上的肉烂了大部分，以致沈夜白在远处看不出来。
她走得更近了，离丧尸只有六步的距离。
但是那丧尸还没动，依然有条不紊的剁肉。
没有攻击欲望？
沈夜□□神高度集中，屏了呼吸仔细盯着那丧尸，打算一有异动马上一矛刺过去。
但那丧尸只是依着自己的节奏剁肉，手臂高高举起，然后重重落下，在案板上发出剁剁的声音。
唯一有变化的是，丧尸转了脸，面向她，表情没变，还是那种呵呵怪的笑的模样。在这张烂脸的加持下，这笑容格外恐怖。
沈夜白大脑飞速转动。
按照陆杳的说法，如果这东西就是让她们讳莫如深的红眼丧尸，整个庇护所都凑不出一支能解决红眼丧尸的小队——绝对不该是这个水平。
接着，她听到，那东西开口说话了。
“嘻……笑！微笑……服务……呵……”
丧尸的舌头和声带都腐烂了，咬字极不清楚。但是在听了几遍之后，沈夜白终于勉为其难听出大致意思。
微笑服务？
她又走近了一步，丧尸还是没动，盯着她呵呵笑，手上剁肉的动作也没停。
案板上，一节人臂被剁成几段，丧尸继续剁，等人臂又碎了一些，它把尸块放到一个大深桶里。
沈夜白探头一看，桶里皆是大小不一的尸块。从生物学特征来看，都是人体。
案板旁边放着员工守则，上面钉着一张便利贴，用大大的字体写着：
【顾客为上，微笑服务！】
微笑服务，这就是这丧尸反复念叨的那句话吗？
原来是保留了部分智识的丧尸，凭着残留意识在行动。
她伸手去拿那个牌子，丧尸没动。她成功拿到了。
把“顾客为上，微笑服务！”的便利贴一揭，牌子上几排印刷小字。
《喜满仓熟食区员工日常行为规范》
1.上工前须洗净双手，穿着工服、佩戴帽子
2.案台刀具每日回收后消毒擦干，刀刃不得对人
3.工作时全程保持微笑，避免与顾客语言冲突
4.顾客提出异议时，应立即道歉
最下面写着：
本区经理：张威
后厨的墙壁上贴了三张照片，照片上方：本期微笑之星。
不过这剁肉的丧尸脸全烂了，不可能通过面部认出它是不是照片上的人之一。
沈夜白有点可惜，但最终还是决定给这丧尸一个痛快。
她一矛捅过去，穿透丧尸的胸腔。
丧尸被攻击，终于发怒了，但竟然还没攻击她，双手在空中挥舞，喉咙里嘶吼着什么。
“嘻……笑！微笑……顾客……不……不生气……哈……哈哈……对……对不起……顾客……”
丧尸倒下了。
沈夜白把不再动的尸体放到它刚刚放人臂尸块的桶里。
她面无表情的拿起桌上的白布，把长矛上的脓血和腐液擦干净。
擦不干净，刀刃会生锈。不利了，战斗力就下降了。
她得冷静些，快速适应这个世界。
不要再为已经死去的人分出心力了。
她这么想着，但是又瞄了一眼刚刚那个微笑的丧尸。
沈夜白收回心思，开始查看桌上的物品。
事情很奇怪。如果丧尸只是保留了生前记忆的残余，为什么要剁人肉呢？
这些人臂八成就是生鲜区堆的尸体上卸下来的。
她可还记得，生鲜区那堆人类尸体，是被切断两臂的。
员工守则可没让它剁人体啊。
桌面上除了刀具案板没其他东西——这也是员工守则要求的。
但是她从抽屉里翻到一张纸条。
【冷库里的肉有问题，先别动那些没标签的。张威】
沈夜白看着那张纸条深思。
她记得张威的日记里，也提到过一批肉，一批标签不全的肉。
哦不，不是一批，他日记里就提到两次，也许实际上有更多次。
这是否和这个微笑丧尸剁人体有关系呢？那批肉到底怎么了？
她决定到冷库看看。
沈夜白又翻了翻后厨，没再发现其他线索，拿起长矛，往冷库走。
冷库在后厨的最里面，由一道沉重的金属大门隔开。
金属大门上贴着醒目的鲜红大字：入库需登记！双人作业，严禁单人入库！
她拉开大门——这门沉得确实够分量。
她想了想没直接任门自己关上，从旁边拉了个大桌子，又搬了几个箱子放在上面增加重量，把门别住。再三确认这个装置牢固得确实不会自己关上，这才进了冷库。
一进冷库空气骤然降下来。
不是那种生鲜区丝丝缕缕的凉意，空气瞬间降了几十度，好像直接进了另一个世界。而那道沉重的大门，就是用来隔绝两个世界的。
她来这个世间的时间不长，但隐约知道这东西是耗资源的。把这个地方弄得这么冷，电力消耗肯定很大。
也不知道这个超市荒废了这么久之后，这个备用的电力系统还能撑多久。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想，这也是好事。毕竟如果冷气不足的话，生鲜区的高度腐烂冲击就是结果。
起码她现在不用面对更恶心的腐烂场景了。
冷库顶上有灯光，但是依然很暗。整个冷库呈一种冷白色，很瘆人。
一进门处有盏灯接触不良，灯光一闪一闪的，还发出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沈夜白握紧手里的长矛。
她用神识扫描了一遍，没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她往里走，门口那点温度彻底消失了，里面冷得像坟墓。
冷库里有好几排架子，架子上面摆着冻肉，最里面的写着详细的入库时期等信息。越靠近门口管理越混乱，有些架子干脆连肉品种类都不写，冷白昏暗的灯光下也看不出是什么肉。
这要她怎么查呢？哪个才是张威反复提到的“标签不全的肉”？
她正想着，冷库最里面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什么东西坠在地上。
沈夜白心脏狂跳，躲在一个架子后面，握紧了长矛，等着应对突发情况。
她等着丧尸跳脸，或者敌人来袭，结果什么都没有。
但偏偏就是这种什么也没有，让她格外精神紧张，有一种等待第二只靴子落地的煎熬。
她宁愿现在就发生点什么。
等了许久还是没动静，她大着胆子往声源走。
地上一包冻肉。
她抬头看，发现这架子最高层的冻肉没摆好，有几包放在边缘处了。
大概是她进冷库后翻了几个架子，架子连着的地方振动，把这东西弄到地上了。
虚惊一场。
这是最可能的情况了。
沈夜白深深喘着气，扶着架子休息。
没事是没事，但这情况是真的吓人啊！
她缓过来后打算从最里面有标签的架子上开始查，一扭头，发现墙壁角落里垒着几个箱子。
等等，这箱子的标志有点眼熟？
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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