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甄府,又穿过一道门,云菅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青石板铺就的甬道笔直延伸,两侧是修剪齐整的罗汉松,在日光下投出细长的影子。
甬道尽头是一面巨大的影壁,上面雕刻着松鹤延年图案。绕过影壁,真正的甄家宅院才显露全貌。
三重门楼依次排开,飞檐翘角上蹲着脊兽,在阳光下镀了一层金边。每进一重门,地面便抬高三级台阶。
第二重门两侧是抄手游廊,朱漆栏杆上雕着缠枝莲纹,廊下挂着青铜风铃,微风拂过,发出清越的声响。
云菅目光掠过窗棂上的冰裂纹、门楣上的万字不到头……对甄家百年世家的深厚底蕴,有了真切感知。
穿过第三重门,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庭院。
太湖石堆砌的假山错落有致,一泓清泉从石缝中流出,注入下方的荷花池。池中粉荷于绿叶中摇摆,池边栽着的几株垂柳轻拂水面,荡起圈圈涟漪。
池畔则有一座六角凉亭,四周垂着竹帘。夏风穿帘而过,带着荷香和远处檀木的气息。
婆子带着云菅,在这凉亭里稍稍休憩了片刻。
约莫是终于能停下脚喘口气了,婆子看着云菅,欲言又止。
云菅喝了茶,看向她温声道:“妈妈有话要说?”
这是进甄家大门后,云菅说的第一句话。
这一路上她格外安静,虽亲眼目睹了甄家宅院的富庶、宽敞,可并没流露出什么怯意和小心翼翼,反倒十分平和从容。
就是这份从容,叫暗自打量许久的婆子,有点不敢再小觑。
婆子笑着开口:“方才老奴没叫人开大门,也是有缘故的。咱家这府内实在是大,小姐要去郡主的朝阳院,从角门直入最近。走了大门,弯弯绕绕的,反倒疲累。”
云菅听出她是在解释,虽不知这解释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却依旧全然接纳。
“是,如今妈妈带着我走一遭,我便知道了。”
婆子笑笑,等着云菅吃了块点心,这才起身继续往外走。
因为要绕开主院,几人又费了好些时辰,才到了朝阳院隔壁的一处小院。
这里给云菅准备了热水,还有换洗衣裳。
云菅知道自己得打扮妥当才能去见人,便也安心被折腾。但没想到,刚脱了衣裳,那婆子便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云菅侧头一瞥,发现婆子是在检查她肩后的胎记。
那是“甄兰若”的象征。
月牙胎记遇水未变,婆子满意的出了门。
云菅闭上眼,将整个身子氤氲在热水中。
许久之后,才悄无声息的勾了下唇。
沐浴结束,云菅换了甄家准备的衣裳。梳发时,想起一路龟缩着的周婆子,她问冬儿:“周妈妈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冬儿往门外瞟了眼,小声说:“她怕陈妈妈。”
陈妈妈就是这接人的婆子了。
云菅好奇:“为什么?”
冬儿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当时周妈妈被郡主厌弃,之后又派去接小姐您,都和陈妈妈有关系。”
云菅瞬间明白过来。
这陈妈妈深受器重,还很有手段。
梳洗完毕,云菅出了门。
见陈婆子投来满意的目光,云菅垂下眼帘。
孟听雨说,高门大户的奴才最爱捧高踩低,做主子的若是先露了怯,此后便总要被她们轻视几分。
但若不知彼便高调张扬,又难免招人厌烦,落下仇恨。
收服奴才就和训狗一样,你紧她松,你松她紧。不卑不亢、松紧有度最为适宜。
于是进入朝阳院后,见陈婆子好似还有攀谈之意,云菅主动开了口:“妈妈辛苦走这一遭。我初来乍到,也不知母亲有什么忌讳?妈妈是母亲的左膀右臂,若能得妈妈指点几句,那便再好不过。”
说完后,她回头看了眼冬儿。
冬儿忙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荷包,低下头,恭恭敬敬递到了陈妈妈手上。
陈妈妈有些诧异,但随后,她便满意利索的接过了荷包。
又发现荷包还不轻后,眉开眼笑:“兰若小姐这是什么话?您有什么疑问尽管说,老奴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菅便温声与她交谈起来。
……
朝阳院很漂亮。
墙面披白/粉,屋顶覆青瓦,回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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