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瑶其实并没有失去意识。
三叶朱果的味道比她想得要齁甜太多，吃第一口的时候楼瑶差点没吐出来，不过想到这玩意儿一颗有多贵，她还是强忍着稳住了身形，三下五除二把整颗果子都吃完，而后再次运行起心决。
平心而论，除了味道让人难以恭维外，三叶朱果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几乎在果肉下肚的瞬间，楼瑶就感觉到自己那平时平静如水的灵力像被烧开了一样沸腾起来。
灼烧的感觉从丹田逐渐延伸至经脉，楼瑶不惊反喜：这正是从聚灵境进阶通脉境的标志之一。
虽然因为使用了三叶朱果，突破时的疼痛感要远胜于正常缓慢修炼，一旦坚持不住就会失败，但她平时摔摔打打的也习惯了，现在这种灼痛的感觉完全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当然，觉得还行纯属是楼瑶的主观感受，如果此时插入一个第三视角，就能发现，她这一边打坐修炼，一边皮肤毛孔中不断涌出血污的样子看起来有多吓人。
而经脉中的痛楚最开始虽然好忍，但是时间久了也是种折磨，等到两个时辰过去，三叶朱果的药效消失，楼瑶也脱力地倒在了地板上。
没别的，太累了。
她眼皮困得上下打架，脑子里正在考虑要不就先这么睡一觉的时候，楼逢翻墙进来了。
听到动静的楼瑶：“……”
突然就不困了呢。
而到楼逢搂着自己大哭“你不要死”的时候，楼瑶可以说是已经非常清醒了。
她先尝试动了下手指，楼逢没有察觉，还在大哭：“姐！！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楼瑶又努力睁开眼。
楼逢仍然在大哭：“姐！你怎么忍心真的让我黑发人送黑发人啊！！！”
楼瑶终于出声：“闭嘴。”
楼逢的哭声停住。
他低头看向楼瑶，像是有点不可置信：“……姐？”
“你、你还好吗？”
楼瑶重新闭上眼：“我不好。”
这小子嚎得太丢脸了。
但随着耳边的哽咽声音又有重新变成哭嚎的征兆，楼瑶只能赶紧又睁开眼：“别哭了！”
她还没死呢！
楼逢被吓得“嗝”一声，把哭音咽了回去。
半晌后他才抽抽搭搭地问：“姐……嗝……你这是……嗝……怎么了啊？”
楼瑶很想再闭眼，但怕这小子继续给自己号丧：“没什么，死不了。”
看见楼逢那双朦胧的泪眼，楼瑶只能又补充：“……真的，我就是突破一下而已。”
楼逢：“那你这一身血！”
楼瑶：“晋入通脉境以后，灵力会冲刷经脉，排出来的一些身体杂质而已。”
楼逢还是哽咽：“你撒谎！书上说了，进阶没、没有你这个样子的！”
“姐，你是不是和那个什么蛇打的时候受了重伤，没跟我说？！”
鉴于对方是在关心自己，楼瑶还是按捺住脾气，耐心多解释了一句：“因为我服用了三叶朱果。”
然后她抄起旁边的回灵剑，经脉中的灵力经过突破后相当充盈：“或者你要是还不信的话，我也可以打你一顿，你亲自来感受一下，我到底有没有事——”
楼逢：“？！”
“啊啊啊！姐我信了姐！！！”
“别打！起、起码别打脸啊！！”
小半柱香后。
楼逢抱着房柱，一张脸再次变得青一块紫一块，他期期艾艾哭道：“我不是都已经说了，我信了吗……”
楼瑶已经去冲了个快速澡，换了身衣服，擦着头发出来：“不好意思，手感上来了，没收住。”
楼逢：“……”
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又哭出来。
楼瑶看了眼外面天色，重新坐下：“而且你晚课又逃了吧。”这顿打也不算太冤。
楼逢：“我还不是因为怕你出事！！！”
这是句难得的大实话，楼瑶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把头扭向一边，好似在看窗外景色：“……我能出什么事？”
楼逢一步一步从房梁柱子的位置挪过来，直到在楼瑶对面坐下。
刚刚挨打的那一阵，他也大概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扭扭捏捏问：“姐，你就一定要吃那个什么，呃，朱果吗？”
楼逢挥舞着胳膊，比划了一个横剑的姿势：“你之前打那个赤链蛇的时候，用的念咒语那一招，不是很厉害吗！”难道还打不赢冉清峰？！
楼瑶道：“回灵剑燃血需要时间，冉清峰不会站在那里干等我放招的。”
“再者，底牌类型的招数，不应当轻易暴露于人前。”
燃血并非一般灵器可有，楼瑶发现回灵剑有此能力也是偶然，以冉清峰那种贪婪性格，要是发现了这件事，指不定后续还会有什么麻烦。
更何况，进阶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又有什么不抓住的道理？
楼逢听得似懂非懂。
楼瑶其实也没指望他能完全理解：才十岁的小屁孩，都还没到十二岁普遍能启灵修行的年纪，他会看书知道正常突破通脉境不是这个样子的就已经够让楼瑶惊讶了，更别说其他。
她站起身，准备找找自己屋子的茶壶放在哪里，给这个小兔崽子烧壶热水喝了就打发他回初灵居去睡觉。
也是这时，她听见身后楼逢冷不丁开口：“我要提前启灵修炼！”
……
启灵，是修炼途上所要经历的第一道关卡。
神武大陆的修行者丹田中都有灵窍，可感应并吸纳天地灵气，通常来说，在少年长到十二岁左右，灵窍也会成长到可以被检测出来的程度，也由此可以踏上修行之路。
凡是拜入紫灵宗的弟子，宗内会在他们十二岁时统一进行启灵的仪式，探测他们的灵根。而要提前启灵，一方面是成功率低，如果失败的话启灵者自己可能也会受伤，另一方面则是宗门不会再免费供应下一次启灵所需材料的费用。
有作为宗门长老的父母留下的财产做托底，楼逢倒是不用担心失败一次之后没钱的问题——实际上当年楼瑶启灵的时间，就要远早于一般人的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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