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喉咙的干涩让乔砚霜恍惚间以为自己变成了搁浅的鱼,竭尽全力喊了一声,嘴边立即多了道湿润触感。
甘露入腹,头脑也跟着清醒几分,随之而来的是丹药的清苦。
“祖宗啊快张嘴,吃完就不难受了。”
囚天鼎的声音若隐若现:“那王八说滚还真滚了……你是不是被他下咒了……外面随便一个仙尊都能把你当祖宗供起来……”
丹药入口即化,混沌间乔砚霜抱住了近在咫尺的热源,毛绒绒的身子乖顺地趴在他怀里,蓬松的尾巴扫过他的手腕。
小兽叫声此起彼伏,又在囚天鼎的呵斥下委屈噤声,最终热源把他层层叠叠围了起来。
是他在离恨天洞府里养的兽宠,全都是些先天有缺的小家伙。
白日里他会在这儿炼丹,而每次和陈逐天吵完架,他就留宿在这儿。
很快压制情热的丹药起了作用,所有的声音在黑暗里逐渐远去……
乔砚霜看见了一本发光的书。
它飘在不远处,身上似乎带着什么难以抗拒的魅力,让他就算知道自己在做梦,依旧心甘情愿走了过去。
靛蓝书封上是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看清后让人不明所以。
“清冷仙尊的病弱道侣?”
这名字像是下界流行的话本。
乔砚霜满腹疑惑,随手翻了两下。
【“够了!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竟不知你心思如此恶毒。”陈逐天护着怀里的少年怒道,“我让你为阿月调理身体,你居然对他下毒!”】
【乔砚霜轻笑一声,黑眸里满是疯狂扭曲:“我恶毒?仙尊啊仙尊,你是不是早就忘了我是你过了明路的道侣!”】
【陈逐天气急反笑:“这道侣的名分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若不是你用花言巧语迷惑了母亲,她怎会在圣地强行替你我结契?!”】
【“是又如何?我知道自己得不到你的心,也得不到你的人,我只是想要个名分。”乔砚霜瞪着泫然欲泣的少年,“陪你走过三千年风雨的是我,为你呕心沥血炼丹的也是我。”】
【“我做了这么多你都看不到,你心里只有修炼。”】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出现你满心满眼都是这个贱人?我呢?”】
【“我只把你当弟弟。”】
乔砚霜呼吸一滞,硬着头皮向下看去。
【姬淋月扯了扯陈逐天的衣袖,泪眼婆娑:“都是我不好,逐天哥哥你别怪阿砚,是我来迟了。”】
【“才不是你的错。”】
【陈逐天擦去少年眼角的泪水,看向对面语气冰冷:“此前一直未曾解除道侣契,一是因为圣地加持,解契不仅两败俱伤,更会神魂受损,二是因为我专注修炼不曾动心。”】
【“如今我已找到了想长相厮守之人,这道侣契便留不得了。”】
他的梦何时如此诡异?
乔砚霜下意识想要清醒过来,可眼皮却粘在了那些文字上。
【“哈哈哈……痴心妄想!”乔砚霜晃了晃手里的药瓶,“你若是强行解契,这天上地下只此一份的解药就别想要了。”】
【“魔尊大人马上就来接我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和我断绝关──!”】
【浴火长剑贯穿了青年的身躯,陈逐天捂着姬淋月的眼睛收回涅羽剑。】
【乔砚霜果断捏碎信物,可魔尊的人依旧没能把他带走。】
【发现自己被耍了,他并不意外,撑着最后一口气语气怨毒:“其实……我根本没研究出解药……”】
【“我知道。”陈逐天勾起嘴角,“你是不是忘了──”】
【“你这具血肉就是最好的解药。”】
“啪嗒”一声,书册掉在了地面,乔砚霜头晕眼花一阵恶心,那些诡异的文字堆积在他的脑中久久不散。
这书……到底是什么东西?
姬淋月又是谁?还有魔尊?他为什么会和魔尊扯上关系?
不,这里面的人不是他。
他不会对自己的病人下毒,更不是在圣地和陈逐天结的道侣契!
“呕──”
极度痛苦让乔砚霜弯下身子干呕不停,泪水模糊了视线,那荒唐无比的书册又飘了过来。
“别哭。”
书上蹦出来两个大字。
“看完。”
乔砚霜把它踢到了一边。
脑袋大的书册摇摇晃晃再度飞向乔砚霜,浑身金光黯淡不少,这回蹦出的却是四个字。
“恒儿、听话。”
这是第一次有人叫他“恒儿”。
乔砚霜看着那两个字,情绪莫名稳定不少。尝试苏醒无果,于是擦干眼泪,忍着恶心把书拎起,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看了一遍。
【……两人从此逍遥于天地。】
读完最后一句,乔砚霜合上书册长长吁了一口气。
这的确是个话本。
讲述了天帝之子姬淋月和凌霄仙尊陈逐天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牵扯面极广,囊括了整个六界英杰。
而他……只是个因为嫉妒背叛陈逐天,被他一剑刺死的糟糠道侣。
“天命、难为。”
话本艰难浮现出最后几个字,乔砚霜脚下一空──
“醒醒!”
囚天鼎试图叫醒明显被梦魇住的青年。
修士做梦可不常见,更别提乔砚霜还是是仙君修为,能让他心境触动的怕不是心魔侵体。
“……不是我!”
“咻”得一下,囚天鼎连鼎带银针被乔砚霜拍飞,偷摸私藏的丹药掉了满地,被乱跑的兽宠吃了个精光。
囚天鼎:“……!”
“喵?喵呜──”
灵猫安抚的亲近让乔砚霜找回了一点真实感,等到小兽开始蹭他的脸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流了满脸的泪。
囚天鼎从兽宠堆里艰难爬出,气若游丝:“你到底梦见什么了……怎么、我现在也没力气了。”
本命法宝的状态和主人息息相关,尚在睡梦时影响尚且不大,这一醒……
囚天鼎觉得自己需要找个药仙看病。
乔砚霜沉默许久,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说出梦里发生的事。
挠破了脖子也没能发出声音,他一把将破口大骂他不爱惜身体的囚天鼎塞回丹田,喃喃道:“我累了。”
或许……他现在依旧是在做梦。
于是乔砚霜不再纠结话本里的一切,重新闭上双眼。
神识不自觉飘进了莽莽雪原,这是他进阶渡劫后生出的识海天地。
正中心茂盛到极点的那株七日醉芙蓉是他显化的本体。
如今树下比起之前多了本金光熠熠的书册,乔砚霜瞬间清醒,化出人形把话本又翻了一遍。
不是梦,更不是心魔。
“我不信……”乔砚霜白着脸自言自语。
他怎么可能会是话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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