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天边余晖逐渐吞噬着万家灯火,化作星辰遍地走,唯独不见江畔竹屋光显。
没燃灯,付濯晴坐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目光静静注视着竹桌上摆着的钱袋,里头金条少了一半。
她脸色说不上的坏。
今午后,大娘带着风水大师过来,说是来瞧瞧这栋竹楼是否风水有问题,请来的风水大师四处走动,审视着院落布局,付濯晴多注意了几眼此人。
院中凉亭内,她和杀人犯依旧为了这袋银钱而不肯松手,大娘见状,摇摇头。
大娘并不知其从小看到大的晴儿,截然不是同一人,但却看得出那会儿她和杀人犯不睦是为着那袋银钱,苦口婆心劝阻:
“这二十两黄金呐,给到你们手里其实就是九根金条,再装到钱袋里,其实不多,但夫妻情分不能以多少论,你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五国战乱之时,都没能磨灭你二人情比金坚,如今也切莫为之二十两黄金消磨心中情意。”
因此,大娘将她二人手中的钱袋拿走,将九根金条分成三份,两份各四,归各自所有,一份单独归家备用。
付濯晴双手交叉支着下巴,她是个如现在模样接触过百姓的人了,之前她再怎么与百姓相处,都不会有长在其里之感,眼下却浓厚,就好似这竹楼小院,她有了主人实感,而并非客人无感。
或许她此遭也是因祸得福,需知得民心者,身在民中,而高高在上的帝王将相,恰恰脱离百姓太久太久。
一个新立半载之朝,定需要过江之鲫。
付濯晴起身,给自己屋中点了烛灯,火光雀跃在她明净稳重的面颊上,不落半分瑕疵,接着她手持这盏烛灯,走至竹廊下,轻拿起放置门外的竹棍挑下檐中灯笼,用手中灯盏燃亮灯笼芯,又慢慢挂回去。
江边夜晚风凉,小风习习,灯笼时而亮时而欲灭,她头一次点灯,并不熟悉,好在没熄灭,付濯晴松了口气。
过廊另一边,边连瑱就倚着门框瞧着,唇畔不知不觉染凉纳笑,一刹那又被她歪头递过来的犀利眼神甄没,付濯晴平白无故少了五根金条,心中自然不快。
她一向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二十两黄金过一年半载,与她而言都勉勉强强,结果呢,说砍半就砍半。
杀人犯还有脸幸灾乐祸。
付濯晴双手抱臂,身子倚着阑干,主动跟杀人犯说了句话,“诶,底下狗等着你喂呢。”
也是奇怪,她只是觉得饭点了,狗饿了,谁知本来不叫的狗,忽而朝着杀人犯‘汪汪’叫起来。
意有所指,不安好心!
隔着一个拐廊,边连瑱心情忽而很不美妙,以前他堂堂一个富家少爷,竟沦落到在这喂狗。
“家里的狗,也有你的份。”言而总之,他不喂。
付濯晴一语击中要塞,“诶呀”一声,她身子换了个惬意姿势,似笑非笑道:“养狗喂狗,天长地久。总不能喂了一次,你就指望好狗日后不成白眼狼吧。”
杀人犯起先不是借狗比她吗,她难道就是个息事宁人的?
谁怕谁啊。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好似触碰到了什么机关,边连瑱大步流星地顺着竹廊走至她身前,果断用手摁着她肩头,欲将人往外推。
江面上风欲刮欲烈,似是要将三尺冰从江底掘出,檐下灯笼摇摇欲坠,火光‘蹭’一下熄灭。
骤然,付濯晴从袖中缓缓拿出一把短刃,利落刺向杀人犯腹部,她收着力道,刃尖儿大概只浅浅抵在杀人犯肚子上,让其出了点血而已。
突而遁入的黑暗中,借着月色皎白,二人依旧能看清彼此眼中憎恶不减分毫,跟死时无二。
边连瑱的左手紧紧压着付濯晴左肩骨,力道丝毫没朝外推,他怎么死的,白眼狼最为清楚,却偏要提及此事,若依他,他想就这么把人推下去,死了一了百了。
可惜他不能这么做,若做会给自己惹来牢狱麻烦,可他不甘心,凭什么她可以视若无睹,像个没事人一样。
风冷的像那日杀人犯手中匕首刺入她的腹部,付濯晴浑身泛冷似的,她眼神幽悔,总有一日她会杀了他,为自己报仇的。
她抽回手中沾了杀人犯几丝血的短刃,这短刃是她在书房看到的,许是之前她谨慎久了,便故意揣在袖中,以备万一,这才一夜不到,便沾上了仇人的血,真是一把宝刃。
付濯晴不顾杀人犯缓缓俯下的头颅,自顾自地将血迹擦在杀人犯的青衣上,这人即便换了衣衫,也逃不开其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犯!
她抬头一瞬,与其平视。
“砰”,忽而一声刺耳响应,院中拴着的狗狂叫起来,付濯晴缓缓转过的侧脸沉静,边连瑱抬起身的表情不耐烦,双双看向门处的眼神里充斥着杀意。
踹门而入的两名黑衣人见状,忽而感觉自己听来的消息不对,大哥明明说过,这家住着一对刚成婚的夫妻,且感情不睦,趁着夜黑风高偷钱甚好下手,为何二人仰头看着这对夫妻,扑面而来的冷风刮骨呢。
两名黑衣人相视一眼,点头为信号,丝毫不拖泥带水跑离。
怕不是为了来偷钱的吧,付濯晴心想,她识人太多,白日里她便瞧着那位风水大师不对劲,果然,是位道貌岸然的小人,大娘应是好心被骗了。
她还没替大娘将钱要回来呢,这下好了,小人倒先惦记上她的银两了,这天底下就没下贱作风的人还能逍遥法外之理。
夜里风凉,付濯晴起身回屋加了件斗篷,下楼路过杀人犯屋子时,边连瑱刚打算脱掉里衣给自己上药,谨慎朝外瞅了眼,才开始脱里衣,只是没想到他脱完之后,才察觉到自己胸膛遍布吻痕,吻痕印虽已淡,但却能看得出昨夜二人有多激烈。
边连瑱怔了一下神,快速回缓,强迫自己不该想的别想,白眼狼不配。
不过他这手腕处的道道伤疤,伤口早已愈合了,留下的疤痕并不触目惊心,但疤痕毫无规律,像是为了刺而刺。
这不就是白眼狼要他命那夜,故意为之的吗。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是整个人都过来,并非是穿到一人身上的,那他今早从草席醒来,为何会凭白多了昨夜记忆。
他为自己腹部不深的伤口包扎,肉体凡胎的,被短刃刺一下,也蛮疼的,不过有白眼狼杀他那夜的疼痛在心,便不会觉得眼前小伤痛苦。
趁着这会儿功夫,边连瑱琢磨了下古怪之处,难怪他今日醒来后,总有一种自己就是自己实感,他有猜测自己死后灵魂出窍,没去阴曹地府,而是不小心拐到了这里的一人身上,但怪不得具身体总给他熟悉感,似他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可他却记得洞房花烛夜,颠鸾倒凤时。
也不对啊,身子是他的,那他为何会有旁人的新婚记忆呢,就算他被杀前想跟白眼狼成婚想疯了,他也不能为他没做过之事承担后果吧。
好没道理啊。
边连瑱理好衣衫,双手叉腰在房中踱步,他若是今早过来的,那吻痕怎会在他身上,若是昨夜而来,岂非无理。
绝对不是昨夜,他定然不会在被白眼狼杀过之后,还过来跟人洞房的,简直离奇之极。
那他到底要不要去买一剂避孕汤药呢。
边连瑱面色带着沉思,不曾缓解,手却快然拿起桌上钱袋,开门而出,-一直走到大梨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