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的目光快速扫过纳兰略显苍白的脸,以及她无意识轻按在腰间银铃上的手,终是忍不住多言了一句,“夜已深,两位陛下还需保重身体,臣告退。”
他转身离去,玄色披风在夜风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如同他这个人,机警、坚定,永远守护在最重要的地方,却又永远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
纳兰看着他消失在廊庑尽头的背影,指尖的银铃似乎又轻微地振动了一下,那上面的裂痕在宫灯下宛若一道狰狞的伤口。
她心中那股自依图死后便萦绕不散的不安,愈发浓重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辽都表面风平浪静,却暗潮汹涌。
丹赤**的“阳奉阴违”之策果然变本加厉。
各地“严格执行”政令却导致民怨沸腾的奏报如雪片般飞入御书房,字字句句仿佛都在控诉新帝的“昏聩”。
丹弗面对这些奏报,气得脸色发白,却又无可奈何,那种被无形之网紧紧缚住的无力感几乎让他窒息。
纳兰却显得异常沉默。她不再急于与丹弗分析对策,而是将自己关在偏殿的小书房里,面前铺满了各地奏报、官员名录以及……一张辽都乃至草原各部的势力分布图。
常歌奉命守护在外,他能听到里面偶尔传来的细微声响——是指尖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是笔尖蘸墨的轻响,是极轻极缓的踱步声。
他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立在门外,将所有的喧嚣与风波都隔绝在外,为她守住这一方短暂的宁静。
他知道,她在下一盘大棋。而他,是她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也是她棋盘外最坚固的盾。
他不需要去问她要做什么,他只需要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需要的位置。
执行她的命令,于他而言如同呼吸般自然。他甚至不会去想这些手段是否足够“光明正大”,在他心中,守护她的安全与意志,便是最高的准则。那些阴暗的、沾满污泥的事情,他来做就好。
他的感情,如同深埋地底的岩浆,炽热却从不显露,所有的汹涌澎湃,最终都化为了绝对可靠的行动力。
行动悄无声
息地展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朝堂上依旧充斥着各种糟心的奏报,但丹弗发现,纳兰似乎不再像之前那般凝重。她甚至偶尔会在听政时,将目光淡淡扫过那几个被常歌“关照过的大臣。
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那位礼部侍郎在收到“御赐名画后,上朝时眼神闪烁,面对丹赤时明显多了几分不自然和惶恐。那位兵部司库官像是换了一个人,办事突然积极了许多,甚至在一次关于军饷调拨的争议中,破天荒地没有附和丹赤的心腹。
变化最明显的是那位宿卫副统领,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看向丹赤阵营官员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和戾气,几次在宫门口与丹赤王府的人发生口角。
丹赤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却抓不到任何把柄,只能暗自焦躁,催促他那边的计划加快进行。
而在这期间,常歌的身影如同鬼魅,时刻守护在帝后左右。他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化解一些看似意外的小“事故
他从不居功,甚至很少提及。只是在每一次化险为夷后,会用那双深邃沉静的目光快速看纳兰一眼,确认她无恙后,便又退回阴影之中。
纳兰不是没有察觉。她能感受到那沉默目光下的关切,比任何语言都更沉重,也更令人安心。
她有时会想,若没有常歌这柄最忠诚可靠的剑,她和丹弗在这危机四伏的深宫之中,恐怕早已寸步难行。
这份依赖与信任,早已超越了寻常的君臣之情,成为一种刻入骨血的默契。
但她只能将这份感激深埋心底,因为她所有的情感和责任,都已系于那“日月同辉的誓言之上,再容不下其他。
而常歌,也从未逾越半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