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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守寡悖论

小说:

病美人逃婚后带崽回来了

作者:

夭苔

分类:

现代言情

说完这话,裴隐瞬间入戏。

他垂下眼睫,整张脸笼进一层沉郁的哀恸里。

余光里,那道鹰隼般的视线始终钉在他脸上,纹丝未动。

埃尔谟眉梢微挑,冷锋似的目光从眉眼一寸寸刮下去,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的颤动。

“怎么死的?”

裴隐喉结一滚:“就……意外。”

埃尔谟胸膛轻微地起伏了一下。

哦。

苍天有眼。

“叫什么?”他往前一步,“死了多久?葬在哪里?”

“……”

裴隐自认演技精湛,悲欢收放自如,可情绪是到位了,细节却来不及编圆,只能继续以情动人。

“小殿下就这么……不肯体谅人么?”他尾音发颤,眸中水光潋滟,泫然欲泣,“非要这样……撕开别人的伤疤?”

姿态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心软。

埃尔谟的声线似乎真的柔和了些:“你误会了。”

裴隐心头一喜。奏效了?

却见对方面无表情地接了下去:“只是按照帝国律令,需掘坟焚尸,大卸八块,悬市示众,以儆效尤。”

裴隐:“……”

好吧。

差点忘了奥安帝国有多变态。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国度,凡玷污帝国荣耀者,都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不仅得死,还得是最残酷、最折辱的死法。即便罪人已化作枯骨,帝国也有一万种方式继续加以践踏。

残暴是奥安帝国的立身之本。正是这份断绝人性的冷酷,才让它在星际时代初开、群雄割据的乱局中杀出一条血路。

就连继承人的选拔,也遵循着同一条铁律:唯有最冷酷、最残忍者,才配执掌大统。

当年埃尔谟从皇位角逐中早早出局,不仅因为他精神力等级平庸,更因他心肠太软,骨子里带着一股与帝国格格不入的良善。

皇子们年少时,曾有一次皇家围猎,用以检验心性。

那时的埃尔谟手抖得几乎拉不开弓,只堪堪擦伤猎物后腿。不仅如此,事后还偷偷将那只兔子带回疗伤。

皇帝勃然大怒,如此箭术,如此心肠,实在不堪大用,埃尔谟从此失了圣心。

可后来,裴隐曾无意间窥见他独自练箭,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他不是射不中,只是不忍。

而眼前的男人眉目森寒、杀意凛然,口口声声要将人挫骨扬灰……

裴隐望着他,不禁感慨:这些年,埃尔谟终究长成了帝国期待的模样。

至于旧照片里,他曾对裴安念反复描述过的、那个温柔善良的少年……

裴隐唇角泛起一丝苦笑。

那个人……

确实已经死了。

奥安帝国对待畸变体从无转圜。一旦某家查出畸变体,便是整个家族洗不净的耻辱。虽碍于星际人权委员会的规章,不能明面处死旁人,但帝国有的是办法让人生不如死。

裴隐思绪疾转。

如果只是随随便便一个畸变体,他或许还能周旋一二,用足够的筹码换埃尔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偏偏……那是埃尔谟的血脉。

一旦暴露,这无疑将是埃尔谟争储路上最致命的污点。以如今寂灭者杀伐果决的作风,怎会容许如此隐患存于世间?

他会……斩草除根吗?

裴隐不知道。

但他不敢赌。

他不是没想过相信他,可看清埃尔谟对待畸变体的态度之后,那点妄想便碎得彻底。

“我最后问一次,”一道沉冷的声音切碎他的思绪,“他叫什么。”

就在他出神的间隙,埃尔谟已问了好几遍,耐心显然即将告罄。

裴隐心神未定,目光扫过四周冰冷的钢铁栅栏。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铁……铁柱。”

听见这个荒唐的答案,埃尔谟眉峰骤然拧紧,眼底掠过寒芒:“佩瑟斯,你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是真的!他姓铁,名……柱,”裴隐急忙圆谎,煞有介事地补全细节,“是名矿工,死在一场矿难里。”

怕他当真跑去掘坟,又补上一句:“尸骨无存,只剩衣冠冢。”

埃尔谟静了一瞬,随后下颌抬起,纡尊降贵地开口:“如果你胆敢为了包庇那个奸夫而骗我,我保证,你刚才说的每一句,都会原封不动应验在他身上。”

裴隐:“……”

……这怎么还自己咒自己。

“我怎么敢骗您呢,”他嘴上答着,心里替埃尔谟连呸三声,但愿老天别把这咒言当真,“我们是在垩星认识的,之前我穿的那件……衣不蔽体的衣服,就是垩星的本土服饰,念念也是在垩星出生。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吗?”

保险起见,裴隐不敢全盘虚构,只能移花接木、真假掺半。

他的确在垩星待过,裴安念也的确出生在那里。那场矿难真实发生,而那段时间他也恰好在垩星养胎,还帮忙处理过抚恤事宜。

就算埃尔谟当真去查,细节也对得上。

听完这番话,埃尔谟沉默着,在脑中反复咀嚼这些信息。

铁柱。

姓铁,名柱。

那就是一个东方名字。

“所以,”一个念头从心底划过,“你就是为他改了名字。”

裴隐一怔。误打误撞,竟圆上了?

他立刻顺杆爬:“是啊。铁柱所在的星球古板守旧,严禁与外族通婚。为了和他在一起……我只能这样。”

埃尔谟眼底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为了一段感情,连名字都能抛弃……

他是吃错了什么药,竟为一个Alpha卑微至此?

而那个铁柱,眼睁睁看他受这种委屈,能是真心待他的吗?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灼得他心肺生疼,却无处可泄,只能硬生生梗在胸腔里。

“那之后呢?”埃尔谟又问,声音绷得更紧,“他死了这么久,你没再找过别人?”

裴隐摇头。

埃尔谟扯出一抹冰冷的笑,说不清这答案该令人满意,还是更添怒火:“你倒是……忠贞不二。”

“毕竟曾经海誓山盟过,又有了孩子,”裴隐语气哀切,仿佛字字泣血,“铁柱他亲缘淡薄,在这世上……也就只剩我了。他死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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