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体还是个小豆芽菜。
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这个身体的父亲,他从笑容满面、和蔼可亲到面目憎恨,只用了三天。
他说,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妖魔,你滚出我女儿的身体。
她不清楚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她已经努力的伪装成一个懵懂无知的女童,可能是她演技不够格,又或者,她早忘了如何做一个孩子。
他那时候还不像老了之后那样厉害,还只会用一些笨笨的方法,比如撒糯米、泼狗血、给她贴黄色的符咒。
后来,他逐渐接受了自己能力微小的这件事,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他离开了家。
她没有走,等在原地、等在那个茅草屋——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她在等他想出办法,等他想出办法夺回女儿的身体。
那时候她的同理心还很强,她能理解一个老父亲失去女儿的心情,也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回去。
她家中,还有呀呀学语的女儿等着她。
等了一个雪夜又一个雪夜,三年又三年,她吃着百家饭长大,已然长成了一个少女,那个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开始时她也做过努力,想过很多方法,跳井、上吊、喝药,却都没有死成。
她感到困惑,但也回过味儿来,一味的寻死不是办法,日子得照常过,她现在只能从长计议。
再后来,那一夜如同噩梦,她永远也忘不了他那粗重的喘息,恶心的口气,粗鲁的动作,还有犹如看牲畜一般的眼神。
他明面微服私访,实则到处强占民女,并将这当作一种与民同乐的恩赐。
她开始痛恨这个时代,也开始清晰认识到,在这个时代做一个普通人是多么恐怕的事情。
不幸的万幸,那晚之后她开启了系统,才明白自己有任务在身——做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让这个老皇帝坏事做尽,引得百姓怨气滔天,推翻、覆灭这个王朝。
她拥有了媚术,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和很多令人作呕的指示。
最开始的时候,她最怕宫中的夜,她似乎总是能听到受害者们的惨叫声,她想,自己死后真的要下地狱了。
每当这个时候,系统就会贴心出现,用它并不富有感情的机械音,有感情的安慰她——它告诉她这就是一个虚拟世界,这些都是假的。
那些灰暗的日子,都是系统在陪她度过,她对系统渐渐生起依赖之心,更对它的话坚信不疑。
她开始对草菅人命没有感觉,对民脂民膏索取无度,瞧瞧,她多有天赋,每次总能完美的完成任务。
她就要回家了,就要见到女儿了,她不在乎的,不在乎的。
又一年,冬。
酒池肉林开始选址,只待开春动工,因为行宫占地,宫中人赶走了不少百姓。
流离失所的人们向着北方逃难的时候,她坐在奢华的八角玲珑轿中,与他们擦肩而过。
“妈妈——”
一声稚嫩的呼唤擦过耳边,她条件反射的扯开门帘,入眼的是路边的一个女童。
她小小的一个人,站在路边大哭。
这样的哭声勾动记忆,她瞬间泪流满面,不顾长裙的负累,穿过难民跑过去,又在离她几步之遥站定,唯恐自己吓到她。
整了整衣衫蹲下身,她温声细语的开口:“妈妈在这儿,宝贝快过来。”
女童转过头,与她记忆中那个孩子的身影逐渐重叠,她擦了一把泪水,只是不断重复,“妈妈在这儿,不哭不怕,宝贝过来。”
“小女儿!姆妈在这!”
一个妇人忽然拉住女孩,畏惧的看了她一眼,拉着女童跪地,“小女儿的哭声叨扰贵人了,贵人莫要责怪。”
原来是姆妈,不是妈妈。
她如初梦醒,下人围上来想要鞭笞那对母女,她摆手阻止,让给了些赏钱,转身回到轿子中。
轿子很大,冬日的冷风钻入车窗,她隐约看到了冬日的雪花。
她低下头,无声的哭泣,然而那女孩的哭声却似是潜入她心底,莫名震耳欲聋。
小女儿啊,妈妈无能啊,三年又三年,还没有回去。
入宫第三年,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努力的催眠自己,努力的笑脸相迎,却还是觉得恶心至极。
她再如何刻意的让自己糊涂,也说服不了自己,爱上一个强.奸犯的产物。
于是三皇子变成了后宫斗争的受害者,被刻意教导成了一个变态。
她冷眼旁观,甚至暗中推波助澜,幼子无辜这几个字,成了夜半午夜梦回的那些噩梦中,新增的诘问。
那又如何呢?
她早就不在乎了。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疯了,有时候又觉得,她很清醒——她的目标很明确,她要回家,要见女儿。
后来,她的任务越做越多,做的荒唐事情也越来越多,就在它快要成功的时候,那个雪夜出走的父亲,重新出现了。
多年前的那个雪夜,她没有走,等在那个茅草屋;
多年后的这个冬日,她身居高位,清楚自己的歉意已经消磨殆尽,再也不想回头。
她多年前给过机会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然而眼前人变强了,也变得更加蛮横,他很快用符咒抓住了她的系统,系统反抗激烈,他们之间的斗争掀翻了御花园,让已然重病的皇帝,被惊得更加虚弱。
面前摧枯拉朽的皇帝,向着她伸出手,那只手形容枯槁,多年前将她压入泥潭,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然而,今日局面再不相同,那十指青黑,是濒死之人的手,让她看到了真正的希望。
无论是从前——系统的任务身上,还是现在——垂死的皇帝身上,她看到的是一样的东西,那就是回家的路。
她不由得想到,系统让她鼓动三皇子弑父的时候,她那美好的心情。
快些结束吧,快些结束吧。
她默默祈祷着,眼看胜利在望,只要系统杀死这个父亲,她就再也没了绊脚石。
然而造化弄人,这场对决结束,她等来一个可怖的‘国师’。
他们一起变成了一个怪物,彻彻底底的融为一体。
分辨出的那一刻,她第一反应是作呕。
简直像一面镜子,这个怪物简直像一面镜子,让皇帝与她畸形的关系,无所遁形。
她仇恨皇帝,却又寄生于皇帝,日日与皇帝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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