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少年快速掠来,落地才道:“我守着门,没见有人闯入,你怎么会进来!”
“你的身法有破绽。”贺云璋开门见山地点破。
“哦?”蓝衣少年不信,“我这身法,就连大师都赞不绝口,你怎么看得出破绽?”
贺云璋道:“你脚抬三分,背脊不必太挺直,用力过猛反而会让身体僵硬,身心放松才能留意四方波动,人一旦动起来必有风,你感受风,踏风而行试试。”
蓝衣少年见他说得似乎有点道理,实在控制不住地原地活动身子试了试,眼睛不由亮了几分,但他还是喊道:“师父,师伯,各位师叔长老!有高人闯进咱们灵曜山了!”
门户大开,几个老家伙拎着破铜烂铁杀了出来,为首的乃是一名武将,道:“你是何人!来灵曜派有何贵干!?人呢!?”
蓝衣少年目露憧憬之色,道:“在上面。”
贺云璋飘然站在屋顶之上,衣袂翩飞,他居高眺远,这山势走向极佳,的确是他熟悉的赫赫有名的灵曜山。
只是这山上荒凉,只有茅屋几间,木屋几栋,青壮年们挥舞着木槌木棍木剑哼哈地练着粗糙不堪的功法,老弱病残在此休养生息,好不凄凉。
贺云璋看向那少年,又看向屋外那些人,想起他们说的那番密谋,以及提到的妖界几位护法,这么点人去劫兵器,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嫌命长了吗!?
咻!贺云璋闻音望去。
一支强劲的箭弩自山外射来,猛然从天而降,裂石破地,没入地面之下。
“小心!”“是妖兵,妖兵杀上来了!”四下一片慌乱。
操练功法的青壮年们纷纷聚拢来,护着村民进屋躲避。
其中一位老道士喟然长叹,哀声道:“我们还没去埋伏他们,他们倒是杀上来了!灵曜派灭门便在今日!”
被尊为掌门的那位也是个拿不定主意的,神色惨淡,叹气摇头:“灵曜山地势虽佳,但离傅圣镇守的圣居山不远,妖界投入大军围攻圣居山,久攻不下,自然会连同周遭大山一起清缴,我们新派初建又没有根基,想来是到头了。”
“还是下山躲避吧!正是新派初建,妖界大军恐怕都不知道我们在此开山立教,不如早降,绝口不提灵曜派名号,或许能保全性命。”
“万万不可啊,妖界恶徒屠戮山林,不留活口!我们逃了,山上百姓如何自保!?圣居山的诡异力量影响太远,不能深入,后退又仅是妖界地界,我们被逼上山已经是骑虎难下!一旦下山,唯有死路一条!”
徐小公子眼巴巴地看向贺云璋。
贺云璋问:“不知上山来的是哪位护法?”
“别危言耸听!”几位老者吓得大跳,“莫要乌鸦嘴。”
“希望来的不是护法!只是妖兵倒还可以抵挡一番。若是护法亲自带兵,就真是大难临头了!”
有人跌跌撞撞地爬上来,道:“不好了,掌门!”
“是第三护法!妖界第三护法带人上来了!”
门派众人全都脸色惨白。唯有贺云璋神色如常。
徐小公子问他:“你不怕吗?”
贺云璋执剑道:“怕什么,不过是将来将挡,兵来火挡。”
徐小公子瞪大了双眸,道:“你的伤?”
“不碍事。”贺云璋一笑,很随意地握了握重新包扎好伤口的左手。
对一个单纯的炼器师而言,割破左手手心几乎是废了半条命,但对于贺云璋来说,这点小伤根本无关痛痒。他的炼器术已经很难提升,可以暂时搁置。正好养伤期间,他可以好好磨砺一下剑法,顺便提升修为。
咻!
又是一支箭弩射上山顶来,呼啸而下,弩尖斜对准掌门身体射去!若是命中必死无疑!而那掌门神情严肃,只护着一位老妪和小孩,让他们先走。
“爹!”徐小公子撕心裂肺地喊道。
贺云璋脚尖点地,一跃而上,挥动手中长剑,朝着那只箭弩中段某处,轻轻划过。
咔嚓一声脆响。
约手臂粗细的箭弩被一分为二,掉落在地。
老家伙们目瞪口呆。徐小公子顿生无限敬仰之情。
不得不说炼器师战斗时的姿态确实很优美,他们讲究以柔克刚,借力打力,能省一分力,绝不多用一分,控制力精准到变态的地步。
“你们留在原地,我去会会他。”贺云璋提剑下山。
“前辈小心,那第三护法的剑,非常古怪!”徐小公子领着那一众大开眼界的青壮年,不由自主地往那方向看去,“前辈可要回来啊!”
贺云璋迅速下山,所过之处,斩妖兵如屠狗,但大多数他都是只断手脚,还是留了性命,希望能延长自己的停留时间。毕竟他得在纹路消失之前会会那位妖界第三护法……的剑。
妖界四大护法个个都非同凡响,如那大护法晏淮,靖国大祭司,正统器道死对头;二护法更是不得了,申国第二代女君,那位炼制傀儡大军的毒女子。
唯独第三护法不怎么出名,但他有一把惊艳一时的剑。
山腰处。谋士小心翼翼地道:“孔三护法,咱们不去帮忙围攻圣居山,却在这四方空无一人的大山上晃荡,若是大护法知道了怪罪下来……”
“败军之将罢了,他该怕妖王怪罪。为杀一个所谓的人族圣人,围剿小小圣居山,损兵折将近十万,还没有胜算,我又何必去凑热闹。”妖界第三护法姓孔,戴着黑羽面具,声音清越冷静,手成虚握之势,手里无剑,但他一挥之下,草木一分为二,地面上留下一道深约数寸的沟壑。
那谋士顿时闭嘴。
有士兵满脸伤滚落下来,在他脚边抱拳道:“回禀三护法,上头有个硬骨头,不好对付,杀了咱们好多弟兄!”
孔三护法轻飘飘地道:“没听说圣居山附近千里范围内,也有门派崛起。看来运气不错,这不是有事可做了么?”
他眼角一抬,又道:“来了。”
那倒戈的人族谋士硬着骨头呵斥道:“来者何人?”
“山野隐士。”贺云璋见他手中无剑,“特来见识一下你主人的剑!”
贺云璋道:“听说你的剑代表着现如今妖界炼器最高水平,纵使见过了器宗的珍藏,也没让你生换剑之心。”
孔三护法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如同看着最钟爱的情人,道:“此剑名‘空流’。”
贺云璋道:“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阁下想必是在追忆什么人?”
眨眼间那人侧步,手臂微抬,破空声袭杀而来,贺云璋立刻抬剑抵挡,着实也是奇妙了点,他虽然看不见对方手中的剑,但可以听见,通过听音辨形甚至能还原那把剑的长短。
两剑交锋,火花四射,可怖的气浪席卷四面八方,那位来不及逃窜的谋士抱住一棵歪脖子树,脸皮子吹得如波浪滚。
孔三护法转瞬和他过了几十招,无论他如何攻击,对方都精准地砍在了他的剑刃上,语调不由拔高了些:“能砍中我剑锋之人均是炼器师……”可他的目光落到贺云璋左手上,道,“而你,废了手。”
若是寻常炼器师被戳中痛处必定会有所情绪波动,而贺云璋却完全不为所动,他的无名剑在和离光刀全力对砍后,多了一微缺,原本是拼着玉石俱焚的念头在和对方硬拼。
但对战之下,贺云璋愕然发现对方的剑虽然很奇异独特,但也有一缺,这一缺比他的缺口要大一些,只是这个缺口比较怪异,如水游走,随着不同受力而改变位置,以至于战得旗鼓相当。
贺云璋道:“炼此剑之人,绝非籍籍无名之辈,莫非是晏淮?”
孔三护法嗤笑道:“我师尊炼器术独步天下,岂是他能比的。”
贺云璋心道:“这世上能称炼器术独步天下的又有几人?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此人的剑法和离光不是一个级别,和他不相上下。但对方这把剑却是杀人于无形,就算炼器师能听出来,也挡不住对方密不透风的攻击……
“找到了!”贺云璋神情一变,无数道微妙的攻击正中那处似水流动的丝级缺口,炼器之力倾泻而出,两把剑同时震颤个不停。
呲地一声细响,孔诤脸色大变,意识到剑裂,竟是毫不犹豫地移剑侧身,以背去挡!
哗啦,无名剑划破盔甲,割开血肉,鲜血溅出,落到手臂之外,无影无形的空流剑遇血显形!
黑羽面具系绳断了,露出真容。
竟然很是年轻,小脸柔美胜过女人,错愕中透着屈辱,尽管个子不算高,但配上这张脸也算是合适至极。
孔三护法怒不可遏:“穷乡刁民,竟敢放肆至此!”
贺云璋并非什么怜香惜玉之人,难得见到这等狠人,莫名的竟然觉得此人有种说不上来的眼熟,他有生之年似乎早就见过……但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
孔三护法猛地抬起另一只手,指缝间夹着两枚黑球,甩手间,黑球落地,毒烟升起!
贺云璋几步掠到树梢上,脚尖轻点叶片,身体纹丝不动,心想对方手头保命底牌不少,他这一剑下去,不一定能要了对方性命,但他可能会当场消失,而山下妖兵虎视眈眈,一旦他不在,山上百姓无力自保,必定会下场凄惨。
“这样吧,”贺云璋道,“看在你是爱剑之人的份上,跟你商量件事。这座山由我镇守,你就此下山,我不对外宣扬你战败之事,就当没有见过你。你若遵守约定,咱们日后井水不犯河水!”
三护法惊他本领高超,草莽藏龙卧虎,怒道:“你敢断我宝剑,也知道我真容,若我下山,他日必扫平此山!”
贺云璋喜道:“甚好甚好,成我威名,只在朝夕!灵曜派横空出世名动天下之际,就在灭你之时。省得我走南闯北碰运气,我就在此恭候阁下大驾,三护法可千万要率众前来啊!”
“你……”孔三护法不怒反笑,“灵什么鬼门派,你放心,有我在一日,你们小门小派通通别想崛起!”
“以我的本事,何愁崛起不了,”贺云璋一本正经,俨然高人风范,语气不容置喙,“可敢打赌?”
“你且等着。”孔三护法收敛神情,重新戴上面具,甩干剑上鲜血,手中再次恢复看似无物的状态,将那人族倒戈的谋士给斩了,就此下山去。
贺云璋却也收敛笑容,转身脚不沾地地掠上山,他胸口的时间纹路只剩下拇指大小,生怕踩死一只蚂蚁就回去了。
山上的老老少少见他如见神仙,敬佩得五体投地,同时又很担心妖界第三护法卷土重来。
可事实就是,这三护法当真就让他等着了,再没来过。
贺云璋则在山腰处住下,为安众人心,挂了个客卿长老的虚职,指点那些青壮年们修炼剑法、棍法。
他并没有直接抛出功法秘籍来,而是以他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杂家水平,以及入埃级的眼力,根据个人的筋骨不同和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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