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璋惶恐:“不用如此。你若是真想谢我,倒不如给我一本你的传记,不是野史。”
傅明镜持玉瓶的手还搁在案上,目光缓缓下移,长睫掩住了里头的黯然,道:“仅有孤本,被烧了。”
秦逸正微微弯起唇角,心里长舒一口气,转身拍了拍贺云璋的肩膀,以示安慰。
贺云璋喟然长叹,觉得自己太悲惨,本该手到擒来的任务怎就如此坎坷,他面色凄楚地告辞,紧随秦逸正身后离开。
出了门,稍微走远了些,秦逸正低头沉思。贺云璋上前问道:“你怎么还会给他多点时间呢,一个月时间对于重炼至宝而言虽然不长,但多出了两个月,总不会是你良心发现想让让我吧……”
“我可不敢小瞧你,以你的本事哪还需要我让!”秦逸正很感谢他方才仗义执言,打从心底里很认可了他,道,“只是为了让他掉以轻心而已,帝印就是帝印,根本无需重炼,五日内,我必来夺帝印重阿!”
贺云璋惊愕:“就你一个人?怎么夺?”
秦逸正道:“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武学院的交际范围遍布三界,可比你们器院……”
贺云璋顿时想到了靖国大祭司,你们这些狠人!是准备搞大动作了!他道:“好了行了言尽于此,怎么不见傅改元老?”
秦逸正脸色青了许多,道:“我正是打着傅改元老的名义来的,他回去交差了。”
“交差?”
“你不知道吗?”秦逸正道,“第三个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已经拿到傅明镜的血让傅改去交差了。而我才打听到他的名字……”
贺云璋说了个名字:“乔孟迁。”
秦逸正一笑:“果然你并非一无所知!跟你说话就是轻松!我真是越来越看好贺兄你了。”
贺云璋顿觉强中自有强中手!那个乔孟迁比他更早进入时空棺中,应该是回到更早的过去,找到了傅明镜,弄到了鲜血!而且比自己还早回来。
傅明镜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搞成现在这样的!
贺云璋顿觉时间宝贵,他在过去呆了一个月,这边不过才一日,秦逸正准备五日内动手,也就是说他有五个多月的时间回到过去,去找傅明镜传记,或者干脆找到器院掌门人赵宗师再要一本!
那时候可不是人人禁口不谈傅明镜的,那时候人人开口闭口都是傅明镜!
想到这里,贺云璋便按捺不住了,他一出明侯府,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和秦逸正分开,披上隐身袍,快速赶往梦环楼所在处。
此时的梦环楼外亮堂了许多,没有可怖的傀儡兵,看守的仅是朝露守卫。
说来也奇怪得很,傅明镜深谙取名之理,怎么就给自己的势力取了个如此短命的名字。
贺云璋小心翼翼地窜进门去,门内倒是空空如也。
按照正确的方法进门也就不会惊动那些禁卫军,一转眼,贺云璋便来到最深处的密室。
密室外的回廊里来往的虽一脸凶相,说话却挺有意思:“一定要小心防范,里头放着首领的心血,这次可不要再让贼人给砸了!”
贺云璋拿出几枚石子,丢了出去吸引注意,这才快速点在开门机关处,等门才开一条缝,便立刻闪身入内。
却见屋里正中央有个人,扬起手,手中疑似有什么东西。
鹤妄闻音眼角一扫没见到人,手中钉锤嗖地滑进袖子里,垂下手臂,面不改色地道:“你小子,把老夫的隐身衣拿过来!”
贺云璋顿了片刻,只觉对方抬高手又放下的这个姿势有哪里不对,正想问你怎么还在这里,但被这话打断,感激对方先前仗义相助,也只能先脱下袍子,露出真容来。
鹤妄夺过衣袍,眉眼弯弯,披上身就要出门去。
贺云璋还是好奇,心想你怎么从傅明镜手头脱身的呢,还有刚才外面说什么砸棺材的,该不会是您老吧。
鹤妄临出门前,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且记住了,所谓著书立说,重点就在心灯。你以为南帝及元老会对傅明镜是什么人感兴趣吗?他们感兴趣的只是“心灯”而已!”
“傅明镜的成名作、令各大道统望而生畏的绝世之宝,究竟是如何炼制的,必定和傅明镜的生平经历有关。你若把重点放在分析心灯的成型上,知道它的缺点和发作机理,到时凭借这个倚仗,就能胜过‘重阿帝印’了!”
贺云璋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相比于鹤妄怎么脱身又是到底来干什么,他果然还是更好奇这个。他始终难以理解傅明镜究竟为什么要用“心灯”来给怪器命名。
贺云璋道:“心灯究竟什么样?”
鹤妄道:“我现在没法告诉你,你若有幸亲眼目睹某件记载之外的器物,上面有着傅明镜的字迹,你不知道它是如何运作,但它的威力却令你叹为观止,到那时,以你的敏锐洞察力,定能一眼认出!”
贺云璋内心暗暗期待。
可此时的他怎么也没料到,他见到心灯的时机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贺云璋再次来到过去,降临在一处古怪的小镇上。
“奇怪了,此次降临的时间点距离上次已经过去十几年,这十几年正好是修真时代起步阶段,能人辈出,各个道统争相出现,庇护四方百姓,按理说这段时间修仙者扬名立万,百姓生活得还算安宁,怎么这里……如此奇怪!”
这小镇不大,最多方圆一里,房舍整齐有致,也有庄园府邸,看起来似乎是个还算富饶的地方,可他行走在大街上,只听得一阵咳嗽声、哭泣声,入目只看到老弱病残。
各个看起来七老八十,走都走不动路的样子。
有的匍匐在地缓慢蠕动,但他们身上大多穿着鲜嫩的衣袍,老妪头上还作未出阁女子散发的打扮,有的挎着篮子,篮子里放着新鲜的果蔬,只是跌倒后篮子倒了,果蔬滚落在地。
屠户摊子上的猪肉还好好地摆着,糖人儿摊上还有未做完的糖人,可整条街像是被某种突如其来的瘟疫肆掠过一般,各处都传来哭声。
贺云璋蹲下身来,试图扶起那位挎着篮子的老婆婆,道:“大娘,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位身穿嫩粉色长裙的老婆婆本在抹眼泪,闻言顿时嚎啕大哭,但她到底是上了年纪,哭声也显得格外粗犷,她似乎是被自己的声音给吓到,推了推贺云璋,忸怩地抽泣道:“你才是大娘……”
贺云璋拾起这位老婆婆的手,为她把脉,却发现脉搏微弱得很正常,就是正常老人久病缠身该有的脉搏,心道:“没有中毒的迹象。莫非这不是剧毒所致?妖界尤擅使毒的二护法所有作恶之事都记载得很是详细,但这种事却没有任何记载。怪哉!”
旁边有位面黄肌瘦的大爷浑浊的眸子死死盯着被他碰到的那老婆婆的枯手,咳嗽着说:“大……哥你快放开我表妹,快救救我们!”他实在是苍老得厉害,说话一字一喘,贺云璋如此精的耳力,硬是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贺云璋转到这边,握住他的手臂,把脉发现也很老迈的正常,道:“老伯,您莫急,慢点说,我在听。”
老大爷顿时一阵气闷,恨不得捶胸顿足,说:“你快去灵曜山!去找山上的仙人道士,来救人啊!”
原来这里便是灵曜山附近,想必也是灵曜派管辖范围,而他名义上还是灵曜派客卿长老,只是不知这里的人还记不记得他。
贺云璋一跃而上,站在屋檐上方,很快便看到了不少身穿青袍的弟子背着老人往村外狂奔。
聚集的地点更有灵曜派的掌事者,其中一位正是掌门徐茂林,贺云璋一眼望去看到他面上的皱纹,显然是上了年纪,比上次见到老了几分,但比起这镇中心的这些老人却又年轻了不知多少。
贺云璋见了他便稍稍安心,在屋顶飞跃,快速赶往灵曜派高层聚集之地。
可他还没靠近,便被粗眉毛的弟子给拦住了。粗眉毛弟子见他身法高超,而且竟然是从柳镇中心掠出,面皮还没衰老的迹象,不由怀疑道:“你不是灵曜派弟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贺云璋瞧着粗眉毛小弟子机灵,也不恼,道:“说来话长。我确实不是弟子,去禀报掌门,就说出云子拜访。”
此刻,灵曜派高层有一半下山来,聚集在一处茶铺处,焦灼地想办法。
长老道:“把村民搬到村外来,果然没再衰老,但也没有好转,这可如何是好?”
弟子们小声议论道:“掌门多半不知如何是好。灵曜派最靠得住的还是少主,可惜少主不在……”
“掌门夫人擅医,此次连夫人都请下山了,可却还是查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不知病因,又如何医治?”
再加上弟子们进进出出于镇上救人的,也都衰老了不少。
若是找不出病因,想不出办法,眼看着就是赔进去整个灵曜派。
掌门徐茂林眉心皱成川字,道:“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病,这可如何是好!这灵曜派受四方百姓供养才有今日,若由着此病继续蔓延下去,让我怎么向四方百姓交代。”
这时有个小弟子来禀报:“掌门,有位自称是出云子的年轻人前来,说要求见掌门。”
“年轻人?这时候来此地作甚,说没空……”长老本就恼火掌门拿不定主意,不想掌门被别的小事分心,眼下重事每拖一分,灵曜派上下都有老死的风险。
可话音刚落,又有人道:“出云子,这不就是那位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但是大言不惭说过傅圣诸多不是的……”
那位出云子前辈,论本事确实是世外高人级,灵曜山记载的大多是他的褒赞之辞,但说实在的名声其实不是特别正。
徐茂林却是大喜:“当真是出云子!?这位活神仙可算是云游归来了,天不亡我灵曜!”
徐茂林大喜过望,恨不得倒履相迎,随那弟子走到镇外,果真看见那位年轻的世外高人,忍不住热泪盈眶,朝着他长揖到底:“多年不见,先生风采依旧,让茂林自惭形秽!先生真乃灵曜福音,次次都赶上灵曜危难之际,还望先生能施以援手,再次救灵曜于水火,茂林代灵曜上下和四方百姓感激先生大恩大德。”
“不必多礼,快快起身。”贺云璋立刻上前,扶住徐掌门,道,“我是灵曜派客卿长老,为灵曜分忧,本是分内之事。”
徐茂林不由说出肺腑之言:“以先生的本事,就是禅这灵曜掌门之位,也是屈尊……”他本想说退位让贤之事,但见这位高人这般光彩照人,必是有一番机遇,如今世上比灵曜更大的门派不知凡几,他就是想退位让贤,也怕对方瞧不上,况且高人总在临危之际出世,事后又总是飘然归去不带丝毫俗尘,绝不是醉心于名利的俗人。
“掌门快别这么说,在下愧不敢当。”贺云璋说起自己经过此镇的见闻,道,“此等怪病,我也是头一次见,能否解决也毫无头绪,不知究竟是何情况?”
徐茂林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但闻高人也没有把握,方知事情严重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他立刻唤来长老及内人,介绍这位灵曜派不世出的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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