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纪元1235年6月18日晚上20:28
“看来比起我们的约定，你更愿意待在这小小的客厅。”
来者不善，但她也不是善者。
夜晚，暗鸦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只有壁炉的火光微微闪烁，她将一本书敞开放在脸上，一言不发。
原没有多言，微微俯下身，将她霸占沙发的腿往里推了推，腾出地方习以为常地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茶几，试探地问道，“你看起来很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她拉开书的一角，狐疑地看着原，轻声开口，“你死了我都不会伤心，还得放炮呢。”
“呵呵……那倒不必如此极端。”他为暗鸦斟茶，朦胧的热气顺着火光若隐若现，“我只是有点不甘心罢了。”
沉寂的夜晚，她再次将书放在脸上。
又开始演了。
这一刻，她希望她是死的，这样就不用忍受这种精神上的凌迟。
顷刻之后，她才把脸上的书拉下，露出一只眼睛疲惫地凝视着他，“你在不甘心什么……”
“拿好。”原故技重施，先是沉默地拿起茶杯，示意她接手。
她压低眉眼，双眸死死地盯着原，带着被打扰的不爽，随手将书扔在地上，接过了茶杯。
原在看见被丢弃书本时，眉间微微抽动，迟疑地开口：“那是我的日记？”
“没错。正常人谁写日记。”她也理直气壮地回应。
“……”
“说吧，你不甘心什么？”她不演了，盘腿坐在沙发上接过茶杯，单刀直入。
“呀，这个呢，没有成为伴侣之前，明明是你主动追求我的。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到忽冷忽热，被抵触……这个烦恼我该向谁倾诉呢。”他轻描淡写地将问题推向暗鸦。
而她早已放空大脑，不免庆幸。
他说什么了，刚刚没听见，反正都是他的那些垃圾话吧。
话虽如此，她的眼神却移不开原。
而原找到机会便询问，“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他与她一同靠在沙发上，拉近了距离。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她顿了顿，随后抬眸看向原，“只是觉得，你有点太不识趣了。”
“啊……这句话。”原微微思索着。
暗鸦随即接话道，笑容满面：“是不是很熟悉呀？”
“嗯，这个……”他沉思琢磨，轻笑解释道：“好像，我是对某个不起眼的家伙，说过这句话。”
“你这性格……”暗鸦险些被气笑，她只觉得。
无耻，也是一种天赋。
“好了，言归正传。”原笑意渐褪，“今天的事情你不觉得，他的最后那句话，也太失礼了吗？”
“确实。”她神色一正，正襟危坐道：“我也觉得她最后那句话，太不合理了，根本不考虑我们的感受。”
原的眼神示意下，她继续说下去：“公厕收费这种事情，也太不合理了吧！”
过了很久，原才应声：“谁？”
“圣域播报的主持人啊。”
他凝视着暗鸦，再次开口：“不是这件事。”
“啊。”暗鸦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这么快吗……”
“今天就要宣布，把所有财产捐给我。”
“绝无此事。”原浅笑再次补充道：“但按人类的法律来说，若是丈夫横死，他的妻子自然会获得部分财产，前提是凶手不是妻子。”
“唉，无趣。”暗鸦懒得和他胡扯，干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躺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宛如尸体。
见状，原也不再暗示，“我是说你的‘旧识’。”
“哦，洛斯少爷啊。”她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指甲，轻轻刮动甲面，“那都是几百年前的破事了，你还纠结。斤斤计较的，我都嫌你麻烦了。”
他停顿一会儿，注意力始终停留在暗鸦的身上，“可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别有用心。中午，杀气腾腾地找上我，若是旁人在，恐怕都要被他惊得灵魂出窍？”
“是吗？”暗鸦将信将疑地望着原，“可我感觉你那小徒弟，笑得好像很开心，乐呵呵的。”
“……”原缓缓垂眸，斟酌片刻，
她觉得无聊了，便接下话头道：“说了这么多，老实说，你想说什么，我没怎么听懂。”
随后，她像是笃定般，认真地抬头询问：“你脑子出了问题吗？”
“又是这样。”原偏开视线，笑容微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交流了。”
“哦……”暗鸦也不恼，“不想说话？那就到此为止。你去加班，我去睡觉。”
她刚一起身，手腕便被一股冰冷的力量攥住。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原的动作，整个人就被拉了回去，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最先感受到的是非人般冰冷的怀抱，没有一丝温度，宛如走近冰窟，全身寒毛倒竖。定了定神，随后传来的是他身上的阵阵清香。
暗鸦保持躺在他怀里一段时间，沉寂片刻。
明明只是聊天，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已经是极限了……
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感到禁锢着自己的手臂似乎微微放松了些许。
原低声承认：“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倒幸运。能在那个处境下，与你相识。想必你们之间，都有很深的印象吧？”
她沉寂一会儿，随后发出几道意义不明的笑音：“你是在挖苦我，还是在挖苦他？”
原轻声解释道：“并非挖苦，如果那时候是我在失落之庭遇见你……”
“我想我也不会帮助你。”
片刻以后，她顺手推开她，回应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人话了呢。”
“你会生气吗？”他含笑细细注视。
暗鸦摆摆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神明从不会无缘无故怜爱众生。”
在沉寂中，她笑容平静，一言不发。
但……我只要知道你会带来什么好处，就足够了。
他们就这样无声对视许久。
“不过……”原再次开口。
暗鸦抬眸看他，却不经意间对上那深潭般的眼眸，他眼中的笑意，此刻不带伪装，如此纯粹。
“我想最终我们能相遇。曾经的我们共赴星辰，现在的我们能平静地交谈甚欢，这不会是我们的终点，我们的未来……还有很长。”
“你想说什么……”
“我会再次重铸克尔白家族本应有的荣光……仅仅是为了……”他尚未把话说透，看向暗鸦。
窗外的星火，慢慢凝聚，无声无息地漫进落月船，此时无声胜有声，暗鸦许久才缓过神。
她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随后默默地从沙发上挪开十几厘米，仿佛在回避病原体。
身体后仰，倒吸一口凉气。
“为了克尔白家的小少爷？”
音落，自始至终，原只是眼角微微颤动，沉寂了好一会儿。他不自觉地抚上面前的茶壶，沉声开口：“茶凉了，我换一壶。”
他起身，便走向落月船另一处，再也没有回来，只一味地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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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暗鸦脸颊抽动，她的笑容愈发深沉，走近几步，倾身凝视着原，“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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