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舞蹈老师训导后,安世瑜有点汗流浃背了。
“为什么上半身总是那么僵硬呢?”老师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来说放松身体是常态,这孩子总是表现得像是肩膀塌了世界就会塌了的紧张模样,和在练声时的游刃有余比起来,简直是气人。
她只能结束周末考核之后,又一遍单独提Sean到眼前来,边养眼、边生气:“放松,放松做不到吗?想象你困得随时会倒在地上、或者想象需要探头低头看手机的样子......”
“这样说很难听,但是Sean啊,不快点改变是不行的。即使签了出道约......是特别地,想要因为舞蹈很差被当作话题讨论吗?”
老师收拾好离开,留下的安世瑜灰头土脸。
自从那天险些在练习室饿晕被成灿前辈救醒,回来之后再没有仗着年资来脸前哔哔的烦人的家伙,还是在话比较多的几个小男生的示意下,知道那个言语欺负自己的人是谁。
没想到对方色厉内荏得厉害,反倒开始躲着自己。
比起新入学的课业和忙碌的兼职,每个工作日晚上到公司练习其实可以算放松的时间,来到这里安世瑜几乎感受到出生以来最多的赞美。
在外貌至上主义面前精英绩优主义被打得退避三舍,多么谦虚内敛的人也会难免产生幸福的流连。
然而舞蹈课还是把他捶得晕头转向。
练习室的灯只留了两排,站在镜子前沉默瘦削的少年人无言和镜中的自己对视。镜子里的人亦沉默良久,之后认命般打开电源,去重新启动音响。
练舞的时候,明明是一样的动作,别人却看起来非常松弛自由,就是老师说的hiphop味道。
换到自己像是被狙架着后脑勺,这像话吗。
啊,本想考核结束去敏荷姐那里帮忙的。
汗水无声被柔软的织物吸收,少年人的脸庞又泛起运动后的薄红,手机也架在镜前。安世瑜紧跟着屏幕上轻松肆意的小人,不厌其烦地复刻动作。
时间几乎被忘记了。
这里要垂着头......转圈、抬手、踢腿之前提胯、绕回来是个定点......
可是垂头的样子好怪,是什么细节不对吗?
什么叫“这里的动作要释放出来,而不是延伸出来”?
什么是释放?
努力抡到最大轴不是释放吗?
什么叫“卡拍子不是标准地合音乐节奏,而是要有自己的律动?”
竭尽全力地模仿甚至复刻不是“自己的律动”吗?
为什么评价的标尺这么模糊,为什么教导的措辞这么抽象。
和身体一样发酸是鼻头,安世瑜近乎觉得委屈极了。
吴是温正努力想挣脱出拖他下水的爪子。
“公司怎么会有鬼呢?四号练习室的钢琴声不是已经被解释了吗?”
“不是不是,这次是跳舞的鬼啊!奇怪的深夜踢踏声!”朴元彬扯着他不放。
两位堂堂正正二十岁男子忙着你推我我扯你,相互拌着脚不肯去电梯的方向。
“一定是哪个太刻苦的孩子,害怕清退练习到半夜也不是不可能。”吴是温说服自己,试图把亲故护至身前。
朴元彬原本就大的眼睛睁到快极限,在昏暗的灯光下羞且怕地水光闪烁:“你在讲鬼故事吗?”还清退,瞬间对跳舞的鬼失去了一点点敬畏呢。
他这样想是有周密地观察过的!“连D组那几个...总之就那几个我都看到他们回宿舍去了,不是鬼难道是、”
“就不该这时候跟你过来......等一下等一下,”吴是温朝唯一真的有声音的练习室看过去,声音真有点颤了,“那间不就是D组今天考核用的......”
一阵破碎的节奏从不知为何没有关好的隔音门缝隙里逃逸,在黑暗里音调愈发曲折离奇。
两个人不约而同开始憋气。
最后一片纸巾。
安世瑜撑着酸痛过度的身体拭掉侧颊发咸的汗水。明知道现在味道大概率像被卤过一样,还是要为身体考虑裹上长棉服再关灯出门。
如果不想要惹人厌烦,外套回去就要洗。
没有烘干,明天就没得穿。
自助洗衣房更是来不及。
在态度不勤奋惹老师生厌和味道不友好惹同期嫌弃之间选择,好像屎味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啊。
汗水浸过的手臂上,因为曾租住的地下室的湿冷泛起的红疹再次生出刺痒。男孩下意识地把手臂拧过在侧腰隔着衣料摩擦,令人齿寒的摩挲声伴着痒到痛再到麻木的触感让他的疲惫被诡异的清醒冲散,一口气把挎包甩到后背推门——
吱呀——
两只可怜的人形生物黏在一起,惊恐的四只眼睛瞪着他。
安世瑜:?
这是在半夜偷偷恋爱还是......?
三个人大眼瞪大眼,彼此的迷茫能播撒整个首尔林。
本着初来乍到不认识的统统是老师或前辈的心态,安世瑜只怔了片刻就一个瞬移后退,标准地低头鞠躬:“前辈晚、早、呃、前辈好。”
灰扑扑的挎包从消瘦的背脊侧面翻落,打在少年人的腿上,好在他绷得够紧没有被这记重击直接放倒。
听到是人类传来的即便低沉微哑依旧正常悦耳的声音,两只人形生物逃出牢笼般缓缓分开。
垂着头没有等到对面回音的安世瑜默默直了回来,不想日后自己的腰部关节像舞室的门轴一样难听地叫,他只能做到这种限度的礼貌。
昏暗的光下,裹着一件看不出身材棉服的男生黑发如缎、唇色浅淡、练习后的红晕透在白皙的面颊上,问好时微阖的眼睛半掩在眉弓笼下的阴影里。
虽然俊秀得有几分不真实感,但举止带来暖烘烘的热气证实确实是人类没错。
一段惊魂未定后的调整呼吸,朴元彬利落抖开怕鬼才黏一起的同岁亲故,若无其事理着衣摆:“练习这么晚真是辛苦了嗯嗯。”对方称呼前辈的理所当然让他傻乎乎忘记了论叙辈分,只想着快点和吴是温一起从这尴尬的深夜走廊逃走。
用着前辈口气、刘海厚厚卷卷的男生自以为害怕得不明显,安世瑜却意识到再熬下去自己也许真会变成什么怪谈,慢吞吞应着:“是,那我走了前辈。”
同样厚刘海稍高一点的男生犹豫地问:“啊,要不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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