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遇认识沈洄的时候,沈洄和陈慎之的关系已经很微妙了。
外人看来陈慎之对沈洄好得毫无下限,所有人都觉得沈洄会是未来的‘陈夫人’,可沈洄对陈慎之的态度非常敷衍,甚至可以称得上厌恶。
很多时候公众场合都能给陈慎之脸色看,而陈慎之却都一一包容。
“所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顾遇满脸好奇心都快炸了。
毕竟能把沈洄惹到这个程度的人确实少见。
赵教授耸肩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顾遇:……
这种讲瓜只讲一半的人就该被拖出去凌迟。
“我只听说沈洄六岁的时候被陈家领养,前期和陈少爷关系挺好的,甚至愿意为他做腺体改造手术。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手术可是有死亡风险的。”
顾遇只知道沈洄做过两次腺体手术,还真不知道是因为陈慎之。
想到沈洄那平日里冷静淡漠,地球炸了都无所谓的模样,真没想到会为了一个人这么豁得出去。
顾遇看着已经空荡荡的走廊,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他曾经这么喜欢陈慎之吗?”
实际上沈洄也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陈慎之。
他有记忆以来就生活在孤儿院,那里每一个老师的爱都会被平均成无数份,连一块多余的饼干、一句夸奖、一个拥抱都要争抢。
他记得有一次孤儿院来了个更小的孩子,躺在婴儿床上哭得嗓子都哑了,沈洄不忍心踮着脚把那个孩子抱在怀里轻声哄。
那孩子果然就不哭了。
可老师看见了却直接把小孩子抢走放回床上,并严令沈洄不准再抱他。
沈洄看着哇哇哭的小孩子,委屈地问为什么。
老师却说,一哭就抱会让他一直要抱抱,老师根本照顾不过来。
那瞬间小沈洄仿佛看到了躺在床上大哭却无人理会的自己。
原来自己也是这么长大的。
可自己只是想要一个抱抱,想要一包完整的饼干,想要一个人只自己好也不可以吗?
小小的沈洄只能在无数个黑夜中努力抱紧自己。
陈慎之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会把自己的食物全部给沈洄,会给沈洄唱歌,会在其他孩子欺负沈的时候保护他。
在陈慎之被接回家的时候,他向沈洄伸出了手:“跟我走吧,以后我就是你唯一的朋友。”
小沈洄第一次勇敢地伸出了手。
自那之后,陈慎之对沈洄确实好得没话说,而他也占据了沈洄所有的视线,那十多年来,沈洄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可凭呼吸声就能认出来陈慎之。
可在陈慎之眼里自己又算什么?
沈洄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他能感觉到陈慎之每每看自己时眼底的遗憾。
于是他选择了手术,却成了噩梦的开始。
“哥?!”
杨柏诧异的声音直接打断了沈洄的神游,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站在了杨叔店门口。
他甚至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毫无印象。
“你没事吧,站在门口干什么?”杨柏立刻把他拉进屋里,大声喊杨老板。
父子两人看到没事儿的沈洄,紧张地上下打量检查,看到脖子上的伤口时顿时心疼得不行。
“哪个杀千刀的干的,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杨柏撸起袖子气冲冲地就要往外跑被自己老爹给拽了回来。
“傻小子!干嘛去!”
杨柏以为他爹是要阻止,没想到杨老板直接抽出一根拇指粗的钢筋给他:“拿上这个,让他知道欺负我杨成平儿子的代价!”
说完自己也拿上一根,父子俩就要冲出去。
沈洄看着父子俩的背影,有瞬间的错愕,仿佛在外所有的风霜都在这瞬间消散,暖意酥酥麻麻从指尖暖热心脏。
“快回来,别闹了。”沈洄看着两人动作夸张的高抬腿动作,无奈地喊回来两人:“我没事。”
两人这才扔了钢筋又围了回来:“可算说话了。”
“你刚才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可吓死我了。”
杨老板仔细观察着沈洄的脸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洄对上两个人关心的眼神,原本想要说出的话都堵在喉咙。
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我没事。”
自己的事绝对不能牵连到他们,外边的风风雨雨就停在外边好了,自己这个带来风雨的人也该离开了。
杨老板看出来他不想说,也不强求:“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煮点饺子?”
“不用了。”沈洄叫住往厨房冲的杨老板:“我要走了。”
杨老板动作一顿,杨柏也愣在了原地。
沈洄眼眸微垂:“谢谢你们这三年的收留。”
杨老板瞬间着急了:“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走?!是不是因为小柏没保护好你,我现在就揍他!”
沈洄摇了摇头,想了个理由:“我找到我的家人了。”
杨老板张了张嘴又把所有的话咽了回去,甚至没有多问他的家人:“那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不用了,钟师村拆迁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谢谢您。”
沈洄郑重地向杨老板鞠了个躬,而后快步转身离开。
杨柏喊着就要去追:“哥!你去哪!哥——!”
杨老板立刻拦住了自己儿子,杨柏都急哭出来了。
“哥那样他家人都不管他,能是什么好人,万一他们因为哥生病不要他怎么办?!”
杨老板看着沈洄的背影,沉默许久才说:“别胡说,他家人一定都是很好的人。”
*
离开杨家后,沈洄沿着钟师村的大道自己走了很久。
这个拥挤热闹老旧的城中村仿佛分界线一样割裂了他的前半生,短短三年弥补了他所有的遗憾。
他回头看向隐没在小摊贩中的维修店:“我会保护好你们。”
再转头时他已经平日里那个冷漠肃杀的模样,像极了六年前的那把刀。
两个小时后沈洄站在清海精神病院收容所,用探望亲友的名义找到了当年给他打催化剂的李教授——李德。
沈洄原本是想从他嘴里挖出来陈慎之的线索以及关于01号药剂事情,可眼前李德的模样却不由得让他蹙眉。
昔日学术圈德高望重的李教授被束缚带死死地捆在病床上嘴里塞着口塞,看到有人来神情癫狂,挣扎的整张床都在晃动。
“他什么时候被送过来的?”
“两个月前。”护工一脸麻烦地抱怨:“看着年纪一大把了,不仅力气大得很,还天天……”护工想起来什么一样鄙夷地呸了一口。
沈洄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李德鼓起的某处,脸色更沉了。
“怎么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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