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夫君他妻控晚期啊 林嘉岁

5. 长街重逢(修)

小说:

夫君他妻控晚期啊

作者:

林嘉岁

分类:

穿越架空

在中毒坠湖前,景姝忽而忆起自己从前也有过溺水的经历。慌张焦灼,忧惧不安,试图握住什么却无从下手,而在同样近乎失去意识的瞬间,景姝也突然回忆起了她曾与母亲相处时的那桩旧事。

那时她不过四五岁的年纪,那天她为何会与母亲说那些景姝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是母亲看着她的神色格外温和,虽唇角未笑,眼神里却是带了几分笑意的。

偏宅竹叶簌簌凋落,颇有几分天气晚来秋的意味,母亲用一贯清冷的声音唤了她的名字。

“慕娘。”

“母亲,这是?”

“你的小字。”

“谢谢阿娘,我很喜欢。”

混沌水雾自眼前翻涌而上,缓缓遮挡视线,母亲带着笑意的眸子似乎离她越来越远,远到她伸出手也触不可及的时候,又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慕娘!”

只此一瞬,各种各样的嗡鸣嘈杂声不住传来,吵得景姝头痛欲裂。

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幅诡异场景,她不知为何忽而到了烈焰灼烧的房舍之中,屋顶横木倏然坠落,火星溅上她的衫摆,趁势就要燎起她的整件衣衫,火势眼看就要将她整个人就此吞噬。

快跑啊!

景姝想着,但画面中的她却一动不动地望着那火星爬上自己的膝盖,钻心痛意蚀骨,良久后她竟然开始仰头大笑。

王姬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一袭红裙以湿帕掩住口鼻,一把抱起状若癫狂的她就往屋外跑去。

她因而得救了。

“慕娘!”

这究竟是谁的声音?

景姝眉头紧蹙,那道声音却越来越近,直到最后……景姝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额头渗出涔涔细汗,不住地喘着粗气。

“呼……”

是梦吗?

是梦吧。

额头血管依旧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跳着,烈火燃烧时胸腔的窒息感依旧让她如临实景。

额头怎么会这么疼?手指也痛得不像话,但腹腔的绞痛却是好了许多?

景姝坐起身子后长长舒了口气,待到心绪平静后这才得以打起精神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地方看起来像个地下密室,房间里几乎没有窗户,但每隔几步都会有一盏明烛,因而整个空间都显得格外明亮通透。

不远处传来一阵流水潺潺之声,景姝扶着卧榻坐起身来,被身下睡处冰得收回手指。景姝循迹望去,这才意识到自己所睡之地竟然是块晶莹剔透的玉石,不,比起玉石,这样的形状更像是碧棺。

碧棺这样的念头一出,景姝突然回忆到自己中毒那日的情况。身中剧毒,落入湖中精神溃散,即便是这样,她竟然没死吗?

“我没死吗?”

景姝试着坐起身来,修长白皙的手指线条似乎变得更加骨感,她蜷蜷手心,指节有些发麻。景姝忽而注意到在自己左手手心正中不知何时多出一粒红痣,一点而已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景姝知道有什么东西隐隐发生了改变。

不同于濒死前回光返照时的惊诧恐惧,此刻劫后余生的景姝却觉得奇怪。自己分明应该是死了,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什么地方?

如此想着,景姝便从那碧棺中翻了出来。她站在原地活动手脚,发现自己手脚健全,并无什么意外。讶异之心更甚,景姝试图沿着那一路孤灯走出这看似密不透风的地方。

空无一人的长廊只回荡着景姝自己的脚步声,谨慎又带着游离的步子相继迈出。良久后,景姝看见了几束斜斜洒进廊道的日光,尽管尚未走到那处,景姝却依旧觉得刺眼,她不得不抬手以袖遮目。

走出倾斜的石台,景姝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一处依山傍水的石屋之中。院中稀稀落落种了些许翠竹,潺潺溪水绕竹林而下,发出叮咚脆响,这里是个分外清雅僻静之地。

似乎是太久未曾走路,又像是太久不再日光下出现,景姝此时额头依旧昏昏沉沉。她扶着墙晃了晃头,步履依旧迈得艰难。定下步子环视左右时,发现此处竟空无一人。

景姝望着竹叶打着转坠入流水中,不自觉上前几步,手指触及冰凉山泉,倾身望着一侧静泉中她的倒影。

眉目清隽,朱唇皓齿,眼神略显空洞无措,除了肤色近乎惨白,她几乎与自己出事时毫无差别。景姝又留心了自己此刻的装扮,一袭翠色衣衫,发丝被月白发带高束,俨然一副男子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给她下毒的?她难道不应该在晋府吗,是谁带她来到这里的,晋夏知道这些吗?是谁给她换的衣服?带她来这里的人会是晋夏吗?

不远处院落竹门并未落锁,景姝看着那微闭的大门,心头千思万绪翻涌不止。

踌躇不前的步子瞬息间便毅然决然地向前迈去,景姝决定要亲自去寻晋夏问问事情始末,她非常确定那日掉入池塘的她定然不会像此时这般康健,还能如此活蹦乱跳。

她的确是死了,彻彻底底地失去了生命,但不知为何此刻她又回来了。

死都死过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或是不能问的。晋夏于她而言并非外人,他待她更是极好,二人情谊深厚。或许他当真以为她死了,但她却误打误撞从坟墓里爬了出来。他们相伴那么久,说不定这死而复生的诡异之事于他而言会是一桩好事。

说不定,他也会为她的归来感到高兴。

景姝下定决心,指尖搭上竹门,轻轻一推竹门大敞。她边走边观察着四周环境,此处并非穷乡僻壤的无人之地,竹门向右走出不过几里路程,便可见地面有车马碾压过的深痕。

方才走出几步,就听得长钟鸣响之声,紧接着阵阵鼓声便随之而来。寺庙通常晨钟暮鼓,此刻已然日头高照,定然不会是卯时,既如此那便只能是特殊情况,或是寺庙之中有人圆寂。

景姝边走边思索着,不多时便已经走到了山路一半,稍稍向下俯瞰便能看到鳞次栉比的镐京城。

方才走了许久稍感倦怠,却在此刻一望镐京疲惫全消,景姝轻轻锤了锤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了多久,这幅身体才走了这几步路居然就开始隐隐作痛。分明她临死之前习过那么久的武,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死后当真是颇为不中用。

终于走到城门时,景姝觉得自己的腿脚都在隐隐发麻地叫嚣着痛意。

镐京为燕方国都城,人流涌动此来彼往。景姝当然不觉得自己会有多出名,但她这司马独女、王姬儿媳的身份怕是在镐京城里早就变成了死人一个。若是还没寻到晋夏先被司马府的人发现了,岂非得不偿失。

景姝在怀里摸索片刻,发现自己身上竟一无所有,连买个帷帽的钱都出不起。她转念一想武馆就在城门附近,或许可以先去寻找辰娘,寻个遮蔽之物也好行动。

景姝加快步子,却发现向来勤勉的辰娘家武馆今日竟未曾开门,脑海虽浮现诸多疑惑,但指节还是轻扣房门想要一探究竟。不多时,辰娘那道爽朗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哎,来了!”

女子发髻盘得齐整,身着粗布麻衣不掩精神抖擞,眉目也一如既往地奕奕有神。她的视线在景姝身上扫过几圈,甚至后退了几步仔细端详着景姝。

景姝不禁先开口笑了起来:“辰娘,是我。”

“景姝!”辰娘一把握上景姝的小臂,看上去雀跃至极。然而不过瞬间,她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向景姝招招手,四下张望确认无人注意后立刻掩上房门。

“景姝,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辰娘看着景姝,只见景姝的眉目丝毫未变,面颊泛起淡淡红晕,看上去格外康健。辰娘没由来地开心,她本是个习武之人,早年又常居战场,与京中女子相交不多。仅有那几个幼时玩伴多多少少都嫁了人,也颇有几分物是人非。

景姝却是个罕见之人,她教了景姝许久,这姑娘虽话不多但待人诚挚,悟性高又善于忍耐,最是习武的好苗子,没成想最后却落得个惨死的结局。

辰娘那时也为景姝的死难过了好一阵。

“景姝,你没死那这三年你去哪里了?”二人前后进了屋子,辰娘边沏茶边开口询问。

“三年?”景姝于桌前落座,“竟然已经过去三年了吗?”

“是啊,距你出事已经过去三年了,这镐京城也早已换了一番天地。”辰娘话音里带了些感慨,“不过那时司马府都冒大不韪将你下葬了,我真没想到你还能完完整整地站在我面前,真是奇事一件。你真是景姝吗?”

“真的是我,只不过辰娘此话何意?”景姝对那句冒大不韪格外在意,一个死人埋便埋了何至于到冒大不韪的程度?

“你死后,你家那位咬死不让旁人动你一下,更莫提下葬了。”辰娘喝了口茶,这才摇摇头笑道,“他那时也是有几分疯魔了,倒是坐实了他那喜怒不定的名号。”

“你是说长嬴君吗?”景姝握着茶盏的手将将顿住,腹中愁肠百结,心口也变得闷闷隐痛。

“世事易变啊,当初那样一个人如今却也要另娶新妇了。景姝,这样一来你倒得了自由,终于能去实现你的愿景了。”

“另娶……”景姝端起茶盏的手僵在原地,如遭雷劈般喃喃自语般重复着这一句,“长嬴君要另娶什么新妇?”

“还是你们说的那什么政治联姻,景姝你离开太久了,近些年朝中新秀是岑太傅,而他家中有个名为越的幼女如今不过二八年华,几个月前王姬殿下亲许的婚事,算算日子,婚期将近了。”辰娘轻蹙眉头回忆着。

“那长嬴君呢?”景姝颇为急切地开口,“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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