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今日并非大朝会,只有四品以上及各部重要官员参加。
宫门外五品的武职也都来了,他们说好了,四品以上的武职去大殿上“进谏”,他们在宫门处“进谏”。
总会打消圣上废除袭职的想法。
康平帝得知这些大臣如此,微微一笑:“都传他们进来吧!在外面中暑了可别说朕不体恤臣子。”
金福得了令就差人去通知这些大臣。
众大臣有那么几分感动,圣上一直以仁治天下,很少为难他们。
不过这几分感动和要废除袭职比起来,就一分不剩了。
这些人抬头挺胸地进了大殿,等着圣上过来。
时辰一到,康平帝如往常一样踱步而来,依旧三个字:“开始吧!”
只不过把昨日的“吵”字换成了“始”。
没人注意这细微的差别。
这些武职们齐齐开始了捶胸顿足,痛哭流涕,嘴里说的不再是过去一个月的车轱辘话,而是昨日新得的车轱辘:“圣上!废除袭职,有违祖制啊!”
乌泱乌泱,大殿如昨日一般热闹。
东侧而立的文官们依旧沉默地看他们哭闹。
西侧而立的一些没参与的武将则站着闭目养起了神。
今日的康平帝则好整以暇地看着,不生气也不阻止,半个时辰后,还贴心的让小太监们给所有人都送上了糕点。
沈城接过糕点后抽了抽嘴角。
茯苓饼、八珍糕……都是噎人的玩意,得配茶吃。
沈城今天本不该参加朝会,但自从废除袭职之事闹开来,圣上要求兵部五品的官员也都要参加常朝。
上朝卯时初就要到宫门处,常常来不及吃东西,若是朝会没有那么多议奏,还能早早散朝好好吃个热汤早膳,若是散朝晚,只能熬到中午直接吃午膳。
那些“进谏”的大臣们已经痛嚎了半个时辰,的确饿了,见圣上送来糕点,拿起来就吃。
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他们也知道这两样糕点噎人,往日上朝他们都自备干饼,比这个好不了哪去。
而茯苓饼和八珍糕至少是宫里做的,味道比干饼要好许多。
众人狼吞虎咽地吃起糕点,抓紧时间吃完好抓紧时间继续嚎。
大殿中都是吃东西的声音,暂时消停了一会儿。
突然,一声突兀的“呃——呃——”声从大殿的中间偏后传来,众人朝声音来处看去。
见一位胡子稀疏身形臃肿的武官正顿足捶胸,口中还不停的发出“呃——呃——”的声音。
这些“进谏”的武官们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就开始下一轮了?
沈城则心道:这是噎着了。
他小心翼翼抬头朝康平帝看去。
康平帝也在看着这名噎着的武官,道:“赐茶,先给刘全送去。”
话音刚落,小太监们鱼贯而入,一人先按康平帝吩咐给噎着的刘全送去,其他小太监又一一送给众人。
众人心下感慨,圣上太宽仁了。
说着喝了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真甜啊!齁得慌!
不过也能将糕点顺下去。
终于,众人顺完了糕点,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小太监们进来将茶盏一一收回。
大殿又恢复了安静。
康平帝又说了三个字:“继续吧!”
虽然他们本来就要继续嚎,可现在觉得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自己,为了子孙后代,也要据理力争。
于是众人开始了第二轮的顿足捶胸、痛哭流涕。
与第一轮不同的是,他们喊出“有违祖制”的声音没那么响亮了。
他们不疑有他,毕竟先前喊了半个时辰,嗓子哑了正常。
继续喊吧!只要圣上松了口,他们的逍遥日子就还能继续。
只是众人哭喊还没半个时辰,个个声音发哑,一出声犹如菜市场要断气的鸭子。
终于,声音渐渐落了下来,大殿里只剩几个天赋异禀的人还在干嚎。
一群人做一件丢脸的事时没人会觉得尴尬,但一个人做一件丢脸的事时,尴尬就十分明显了。
这几个天赋异禀的人渐渐也发现了这个,纷纷清了清喉咙收了声。
大殿安静下来。
康平帝笑了:“怎么不继续了?”
“嘎……”声音有气无力,突兀的有些冒昧。
文官们除了御史言官纷纷低头忍笑。
康平帝又笑了笑:“既然你们不继续了,那就让朕来说说?”
他等了一会儿,没人再“嘎嘎”叫。
康平帝:“你们连着嚎了两日有违祖制,朕都听见了,相信你们这么诚心诚意,朕的祖宗们也听见了,朕先问问你们,是不是只要有违祖制的事,你们都会进谏?”
声音嘶哑的武职们:“是……”
稀稀拉拉。
康平帝:“那太祖也说过,常朝只许四品及以上的官员参加,朕让你们这些五品官职的人也来参加常朝了,是不是也有违祖制了?”
众武官一急,也不管喉咙哑不哑了,伸着脖子使劲发声:“圣上……不……”后面几个字发不出来了。
康平帝又笑了:“你们别扯着嗓子喊了,早上的糕点和茶,朕特意让膳房做的,还加了足量的糖,挺齁吧?没错!朕就是想堵你们的嘴,让你们少说两句。”
说着他意味不明地长叹一声:“朕只有一人呐,喊不过你们,只好出此下策。”
他扫了眼不得不偃旗息鼓的武官们,继续道:“你们拿着这件事烦了朕一个多月,接着又拿着有违祖制吵了朕两日,朕想问问你们,祖制是不是不能更改必须遵从?”
一群官员刚要张嘴,康平帝:“你们点头摇头就行,留着点力气。”
这些武职齐齐点头。
康平帝也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们的祖父曾祖定也说过类似这样的话吧?让你们不要贪图享乐,要么好好习武要么好好读书,让你们继续振兴家族,光耀门楣,做国之栋梁。”
康平帝扫了群臣一眼:“说没说过?”
一部分人点了点头。
康平帝继续道:“他们肯定也还说过,若你们不严于己身来日闯出祸事,可别说是你们家的子孙后辈。这句说没说过?”
又一部分人点了点头。
直到现在,大部分人还都满腹狐疑,说袭职就说袭职,说他们祖父曾祖做什么?
康平帝很快就告诉了他们:“你们现在一个个的可称得上是国之栋梁?”
无人点头。
康平帝:“既然不是,你们也没把你们祖父曾祖的话当回事,你们说朕有违祖制,你们不也和朕一样?你们有什么脸说朕有违祖制?”
这些人一噎。
一名官员出列,声音清正:“圣上,祖制和祖训不一样,祖宗的制度不可更改,祖宗的训诫却不一定要听。”
康平帝朝此人看去,正是说出“有违祖制”的礼部侍郎谢嵘。
康平帝笑了:“你说说祖宗的训诫为何不一定要听?”
谢嵘:“祖宗的训诫不一定一直对,时移世易,要根据当前的情况来看才行。”
康平帝乐了:“好一个时移世易啊!”
他暼了眼站在最前面的三个儿子,先问了楚王:“楚王你说说,谢侍郎说的对不对。”
楚王上前一步沉声道:“儿臣认为不对,无论是祖制还是祖训,都不可更改。有违祖制恐动摇我朝根基,有违祖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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