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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珊瑚

小说:

赋彩[公路]

作者:

三师公和二缺

分类:

现代言情

天色在不知不觉间全黑,食肆里挂着的红灯笼变得更加鲜艳,层层叠叠挂在高高的木架上。

漠北风情一下子变得具体起来。

好在宁玛买的小吃不多,烤鱼吃得差不多后,周亓谚拎起宁玛的帆布袋,一手拉着她站起来:“我们再去逛逛。”

周亓谚朝小情侣颔首,成熟的气质笼罩下来,陈心然和朱越都只能点点头,乖巧说拜拜。

天黑之后,夜市里的游客更多了,熙熙攘攘。

“你的手,没事吧?”周亓谚突然问。

“啊?”宁玛低头看看,明白过来周亓谚是在问她,有没有被装鱼的铁板烫伤。

“没事。”宁玛蹭蹭手背,“就是汤汁噼里啪啦地,溅起来了一点。”

“你可以叫我去端。”

宁玛用不太信任的眼神,看了周亓谚一眼。

铁板上滋啦的汤汁,就像铁锅爆油一样,可能一烫就会下意识撒手。

宁玛才不敢让周亓谚去端。

周亓谚失笑:“你这是什么表情?以为我十指不沾阳春水?”

“难道你会做饭?”宁玛反问。

宁玛可能对居住在异国他乡的游子有什么误解。

周亓谚顿了几秒,说:“下次有机会给你做糖醋鲤鱼吃。”

他看宁玛还挺爱吃鱼的。

周母姓亓,是山东大姓,所以周亓谚自小家里吃的都是鲁菜。思来想去,糖醋鲤鱼是最能炫技的一道菜。

花刀准确,热油定型,从面糊到勾芡都马虎不得。直到鱼尾翘起,酥脆喷香。

“其实藏族习俗是不吃鱼的。”宁玛煞风景地来了这么一句。

周亓谚心里的糖醋鲤鱼正做到一半,突然被浇灭了炉子。

宁玛好像没什么理由,就是想说说话。

“藏族有水葬,水是藏族的神圣之地,吃鱼既是亵渎了神灵,也亵渎了祖宗。”

“我在去到成都以前,从没吃过鱼。后来是宿舍里的大姐过生日,要请我们所有人去吃美蛙鱼头,她性格强势,我不想惹麻烦,就吃了。”

宁玛笑了一下:“毕竟,我本来也不知道祖宗在哪。”

“那神灵呢?”周亓谚把小吃袋子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吃鱼不算违背信仰?”

“我的信仰是好好活着。”宁玛从口袋里掏出小包湿巾,抽了一张递给周亓谚。

“你还吃东西吗?”宁玛问。

“饱了。”

“那我们打车回去?”

“好。”

此刻他们还在食肆里,人挤人的。好在宁玛对这边熟悉,他们不用原路返回,而是顺着一条小巷子走出去。

刚迈过巷子口的路障,喧闹的声音就变得遥远起来。两旁是低矮的居民楼,楼底下是三三两两的文创批发小店。

和夜市上形成鲜明对比,连白炽灯都是冷清暗淡的。

但偏偏静谧得像是童年的街道。

也许是因为老人坐在门口乘凉的身影,也许是因为停在路边的自行车。

巷子很短,很快,他们就走到了连接大路的另一端。旁边是一家卫生所,但没什么人。

路灯亮晃晃的,另一边,一群男人摇晃晃的,看起来是酒局结束,兄弟们要各回各家的样子。

大家都在等出租。

但过去了好几辆都是满客,或者干脆停都不停。

宁玛看看手机,已经快十点了。

“大概都是去鸣沙山演唱会接人的。”宁玛说。

“演唱会?”周亓谚依然背着宁玛的帆布包,双手揣在裤兜里,和她隔了小半米站着。

宁玛解释:“没有专业歌手的那种,氛围合唱团。也算是……旅游名片吧。”

谁也没注意,那群男人里,有个醉鬼。

兄弟们三三两两交谈,他却把目光落到了宁玛身上。

牛仔裤将宁玛的腰臀勾勒得正好,晕黄的路灯将她露出的肌肤,照得像融化的浆糖。

他摇摇晃晃的挨过去,直接用手掐住了宁玛的胳膊。不由分说地要把她扯过来。

宁玛汗毛耸立,瞪眼大喊:“你干嘛!”

一切电光石火,周亓谚和那醉鬼的朋友都反应过来。

那些人把这醉鬼扯回来,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喝醉了,他看错人了。”

周亓谚揽住宁玛,熟悉的气息涌来,宁玛因为怒意和惧怕冷却下来的四肢,也渐渐回温。

“看错?”周亓谚承接了宁玛的怒意,拧眉克制着自己动手的冲动,“警察局的灯亮,要不要去那里看清楚?”

“一场误会哥们!没必要闹到这步!”其他人打哈哈,想揭过。

于是扯了扯那个喝醉的,按着他让他自己道歉。

宁玛靠在周亓谚身边,小声说:“他们人多,算了。”

过了一分钟,终于迎来一辆空车,那群人自知理亏,便让宁玛和周亓谚先上。

坐上车,周亓谚开始怀疑自己:“我是不是太忍让了?”

“怎么说?”

周亓谚回忆着亓女士爱听的书,沉吟开口:“一般爱情故事里,这种情况不都是打一架,或者主角权势碾压,派人把他们打一顿吗?”

宁玛笑了:“你看的是什么年代的爱情故事。现实生活里,安全第一好吗。”

周亓谚轻勾唇角:“嗯,你的信仰是好好活着。”

谁也没意识到,要反驳一句“爱情故事”。

“所以你明天到底去哪?”宁玛回归导游本职,再次催问。

“榆林窟吧。”

“好。”

周亓谚撑头看向宁玛,路灯从车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灭光影。

“榆林窟够远,这样就能和你多待一会儿。”他忽然轻声说,风差一点把他的声音吹散。

宁玛没回答,她下意识想抓紧自己的包带,手指落空后,才发现,周亓谚帮她背了一整晚的包。

旧旧的帆布包挎在他肩上,一根带子滑落下来。

自然到,这包好像就是他的。

自然到,他们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

周亓谚让出租车先把宁玛送回宿舍,再绕回他的酒店。今夜是这些天以来,两人回去最晚的一天。

宁玛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周亓谚送她的那副泥板画,就被她摆在桌上。

画中漆黑的发辫,编得整整齐齐,而此刻宁玛的头发却湿漉漉的散开在背后,因为常年编发,所以还有微微的弧度。

也许是夜市太喧闹,宁玛第一次觉得单人间这么寂静。

连发梢的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宁玛掏出手机,点开和周亓谚的对话框。

她的手指垂在屏幕上方,悬而未决。

犹豫了很久,写了删,删了写,最终还是只发出了这几个字:【你到酒店了吗?】

【嗯】周亓谚竟然秒回。

所以他,不会一直都在看“对方正在输入中……”吧。

算了,反正明天他就要走了。

宁玛盯着聊天界面,聊天记录都是“你在哪,等我几分钟”之类,碰头找人的话。

等他离开敦煌后,这个对话框大概也不会再被点开。

然后一点点,沉下去,直至两个人都遗忘。

伤感归伤感,觉还得睡,明天路程远,不能疲劳驾驶。

更何况,这一点点的伤感,在宁玛二十四年的人生中,不痛不痒。

第二天早上,周亓谚推着行李箱从大堂走出来。

宁玛把车后备箱打开,离别的沉默萦绕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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