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打扰一下,这位人皇的名字好像很熟悉啊,江如?”枝钦目光幽幽地扫过我落在我身边的空地处,“所以,第四位神选者是你,我认识了好几年的,江如?”
“完全正确。”我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给了枝钦一个肯定的眼神。
“天呢,天呢!”枝钦抓着一簇头发,盯着地面小声嘀咕,而后抬头仰天长啸,“枝钦啊枝钦,你可真是太走运了,能和两位王储做朋友,收拾收拾,你的好日子要来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和江如相视一笑,无奈摇头。
我看着江如雾蒙蒙的脸,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好奇许久的问题:“江如,我有点好奇你的长相。”
“慢着!”枝钦举手,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小精灵,你不知道江如的样子吗?”
“嗯,一直不知道,我只知道江如和我一般高,白白的,一头蓝发,穿的很单薄。我一直看不清江如。”
“嘶,佩服佩服。”枝钦震惊,而后竖着耳朵悄悄往我身边挪了挪位置,伸手戳了下我的胳膊,小声嘟囔:“不过这会不会有点冒昧啊?”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再次开口问:“请允许我冒昧的问一下,江如,我有点好奇你的长相。”
“没什么不能说的。”江如轻笑出声,转头看向我,“小精灵,我和你一样,天生的蓝发金瞳。”
说来也巧,五位神选者,只有我和江如发色瞳色一样。
既然这样,那会不会……
“你们俩该不会是什么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吧?”枝钦听后惊得两眼一瞪,待消化完回过神后,朝我二人发问。
江如摇头说她家里只有她一个小孩。
我呢,哦,来历不明的野人。
默了片刻,江如小声对我和枝钦说:“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算不得他们的小孩,我是突然出现的。”
我和枝钦听完,张着嘴直直朝江如看去。
大陆灰扑扑的,圣西亚肉眼可见的变旧了,人们无法感知的城外,鹿遗海又朝着这片大陆向上爬了几分,地面上能经常捕捉到风的样子。厚重的衣物不足以提供人们长时间呆在户外所需的温暖,为了节省物资,人们大都扎堆取暖讨生活,房屋空了将近三分之一。因为天气的缘故,无法再生产日常生活需要用的纸张,为了记录,为了消磨看不到头的时间,人们再次捡起石块,在枝干上、石头上、墙上、地上,凡是能划的地方,大都成为了大陆历史的一页。
兜兜转转,活了一圈,圣西亚回到了原点。
天色愈发阴沉,肉眼可见的范围又缩了一部分,气温也一日凉过一日,原本只需燃上三四个小时的柴火如今需烧足半天才能确保不会受寒,出门的人更是少了大半。
人们躲在前朝遗留的钢铁废墟内偷生,好在之前建造的钢铁足够结实厚重,屋内的暖气愣是一点也没逃出去。
“求你降临,求你挥手退去这刺骨的寒,我将奉上我的所有,通通献于你 ,换取你指尖的一丝光明。”
十几二十个人团成一团,围着浮动的火光,念着书上能让他们安心的话语。
维吉斯说的不错,不管是不是信徒,都会信了。
“维吉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江如了?”我和维吉斯在城外帮众人捡拾要用的柴火。将手中树枝放入背篓,我擦去额上细密的汗珠,喘着气问道。
“嗯。”维吉斯没有否认。
“那,”不等我说完,维吉斯竖起食指抵在我鼻尖,对我说:“你得自己去找哦,小精灵。”
看着维吉斯再度弯下去的背影,我努了努嘴,神神秘秘的。
这几次江如并没有跟我出城,维吉斯说枝钦的身体有些不太好了,江如自告奋勇留在家里陪着枝钦。
捡拾完必要的柴火后,维吉斯带着我去采摘各种药材。
不止枝钦,圣西亚病的人比起前些年,多了许多。
我晃着手中的木棍,看了眼盖过山头的阴云。
但愿这场浩劫之后,圣西亚能迎来期待已久的新生。
喜乐安宁。
喜乐安宁。
分发完各家所需的柴火后,我和维吉斯顶着刮得皮肤生疼的风跨进了暖融融的那扇门。
此时枝钦正靠着墙醒神,见我和维吉斯进门,浅浅笑着,他朝我抬手,将一直捧在手心的那朵花放到我手上,说:“呐,还你江如。”
我和枝钦靠着墙视线随维吉斯的动作转着,江如跟在维吉斯后头,看他捣鼓手上的药材。
我们三人安静看着维吉斯调配好药剂,枝钦接过药汤后,苦着脸一口闷完。
待枝钦喝完后,我们三人乖乖挤在一处,看着维吉斯调配其他患者的药剂。
“维吉斯,你会的好多!”我看着维吉斯游刃有余的动作,不由赞叹出声。
“彼此彼此,你们也都不差,慧心灵性,坚韧不拔。”维吉斯动作迅速分装完要发放的药剂,来到枝钦身前确认枝钦身体状况完好后,转头对我说:“走吧,他们在等着。枝钦就呆在这里,好生休息。”
数日后。
被暖气烘醒的我一睁眼就看见维吉斯坐在火堆边发呆。
跳动的火光遮住那张本就模糊的脸,我摸着手上的翠绿镯子,沉默着看了他许久。
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维吉斯微低的头抬起,隔着层层雾气,我竟在一瞬间抓捕到他的目光。
我和维吉斯对望着,谁也没说话。
不似真人。
这是我观察维吉斯多年得出的最新结论。
我忽然想起好早之前和江如闲聊时提及的一个话题:“人是可以成精的吗?”
江如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
江如凝神思考片刻,很认真的对我说了两个字:“或许。”
“捉摸不透。”我摇摇头,叹了口气。
研究维吉斯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回过神,我移开目光,侧身看见江如和枝钦还在睡梦中,我悄悄起身,挪动到维吉斯身边坐下。
“维吉斯维吉斯,”我凑到他耳边,说:“你说人是能成精的吗?”
“想当妖怪了?”维吉斯有些诧异地问着。
“嗯。”我答得一本正经。
“想当什么妖怪。”
“想要有尾巴,走路太累了。你呢维吉斯,你想是什么妖怪?”话题一转,回到维吉斯身上。
“我还挺想当人的最近。”
“……”
安静片刻后,我又小声问道:“江如说她和我一样,蓝发金瞳,来历不明。”
“你知道了。”维吉斯对我的提问毫不吃惊,他摸了摸我的脑袋,问我:“那你觉得,你和江如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就算长得一样,但我是我,江如是江如,我们是两个个体。”我答得颇为认真。
“不错。”维吉斯如此评价。
三个来历不明的人,和孤身一人的枝钦,一屋四个人,竟能融洽的共处一室这么多年。
不多时,江如枝钦也先后醒来。
原本燃着的火光已然熄灭,空气中还残存着偶尔从剩余木炭之间迸出火星的细微声响,以及围堵在这方空间的闷热气息。
该去室外走走了。
脚刚迈出大门,一股寒风兜头浇醒了神。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裹紧衣服出了温暖的窝。
“人果然得呆在温暖的地方。”我看着街上零星的人群,喃喃自语。
“这鬼天气,也是头一次见。之后会回温吗?”枝钦裹成球一样迈着小碎步朝我靠来。
“你怎么出门了?”我赶忙扶住他的胳膊。
“要闷坏了。”枝钦往上提了下遮挡口鼻的布料,闷声说,“维吉斯说可以走一小会儿,再躺下去,我要不会走路了,这可不行。啊,对了,维吉斯说他去给病人看诊,让我们早些回去。”
慢悠悠走了一段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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