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日记
「身体是一个人生活方式的总和。」
——
只记得他们跟小学班主任说我居然看着开学第一课哭了,看来情感越来越丰富了。
这该是什么新奇的、值得分享的事吗?
>我后来有哭很多[划去]
>「你怎么突然就哭了?不应该啊?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
所有同学见我第一面都会问我打不打辩论...好吧,天生高冷有什么办法!
军训时被任命为临时班长,后面就这样自然连任下去了。我的形象大概还能算是那种镇定靠谱、一直在耐心帮助别人的那种?他们总是最愿意找我分享那些「爱恨情仇」......
——
好安静,没人在说话。
以至于扑通的脉搏声快将我的皮肤震破,蛆虫从我的手指、脚底板爬进血管里。
——
他走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松口气?
在我不想练琴、只是坐在琴凳上发呆的时候,应该没有从背后飞来的谱子了。
——
我的情绪挤在蛋壳里,藏在潮湿狭小的盒子里。它们还没多到无法被关住的程度,只是我偶尔想开个缝、透风呼口气。
没有报名竞选、不再去田径队,能算是爆发吗...?至少学校里的人都像是被突然吓一跳。
我躲着她。她也没怎么问我。
>是我躲着她吗?她早已不在我面前哭了。
——
我好想吐。应该怎么说来着?胃里有乱撞的蝴蝶?
我觉得有谁站在我面前。这段模糊的影子把蝴蝶抓出来,两手各捏着一边翅膀慢慢向旁边拉开。动作很慢。因为她在观察我的反应。
蝴蝶的触角到处弯来弯去,身体剧烈地挣扎着。
>说到观察......
最开始发现幻灯片上的字开始模糊的时候,我有点不敢向他们提起。一开口,就会引来更多的问题:为什么视力下降?是不是又熬夜玩手机?你最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每次随机点名,就是开启行刑倒计时。一直默数前面还有几人...眯起眼睛...用手指把眼皮用力往眼角扯起...向旁边的人借眼镜...诶欸应该选什么啊......
还好,每次都挨过去了。运气挺好。
——
又请假了。
请假得多了好像就得一个人去食堂了。即使到了学校我也一直在睡觉。
我觉得还是直接走自招签约吧。
——
我开始一个人住了,在校外的房子里。
每天晚上点外卖也很麻烦,坐在那一直往下滑半小时也选不出要点什么。等送到再吃完后就很晚了。呃感觉要是有不同口味的营养液选择也挺好的...但成真了大抵又会后悔?也许。
用的亲属卡...应该会有消费提醒的吧?
>「别敲门别打电话直接放门口别敲门别打电话直接放门口」怎么写了备注还有人非要打电话?未接来电记录里都是陌生号码。
——
新高中里还是有一堆熟悉的面孔。其实我们的中考成绩都到了最上一档的分数线,只是全选择了提前签约。
好的开始。像初三之前那样。
——
青春期的标志是初智齿吗?让人疼痛酸涩、又必须被告别的初智齿?
我一直在用舌尖探寻那个角落。我的智齿怎么现在还是好好地呆在那?它坚硬、光滑、平整、几乎过分懂事。
——
最后一年。
怎么总感觉上一年的真题更简单...生错时候了吗?
>那些热气是真的,彼此相贴的鼓胀的心是真的。但我是最差的回应者。
>大家都很忙。讨厌上网课。讨厌上课。
>恢复了。我又开始请假了。
——
其实,这个成绩有点意料之中...?最擅长的两门考出了从未见过的等级...最后的两门只能说是正常发挥...总分合起来刚好够到第三校素质招生的门槛。
他们都还挺意外的。接着让我好好准备面试。
但我最终没去。他们以为是面试没通过,其实是我自己放弃了。进了哪都还是能看到熟悉的人。
我在第一志愿填了别地的大学,他们同意了。
——
今天又被催着去机房做心理测试。有谁会在这做出别的结果吗?无用的健全。
上面的这些其实都是后补的。
书里说情绪和同感久不细看就会变成模糊的印刷字体,所以我要写下一点什么,像过去给他们写信一样。
——
人的记忆好奇怪。
那些卡在界限边上的称呼、不经意间的调笑没能对当时的我激起涟漪,但在过去的几年里总是微妙地出现。其实我的记忆力只够支撑起零星的具体片段、容纳曾存在的某些人。但这些联结点从来都出我意料。
有时候我想,那不过是我惯用的小聪明,是试图自我催眠的把戏。又或者,只是我对某些词汇、某个标点闪回的占有欲?为什么偏偏是这些被留下?它在审视我吗?它会折磨我吗?
隐秘的、显视的、被蒙住的胃病、无法发声的蝴蝶和执着的雨——它们构成了我迟来的青春期。那些一掠而过的偶发事件反而组装出了现在的我。
我以为我该不记得,我以为我站在讲台后不会发抖。但当我提笔时还是写下这些。
>Why so serious?
She/He’s so serious.
Need it to be serious?
——
怎么总在如果呢。但和分到的室友实在...交换完「你是哪里的考生」之后空气就变安静了。听到她们一直在说运气好,考到比平时好得多的成绩...运气不好,分到完全不感兴趣的专业。我觉得这个专业挺好的,是我的第一志愿。
希望对床的她在打视频的时候不要照到我。
我还是出去住吧。
——
喜欢不戴眼镜的感觉。
世界是柔光的、模糊的,所有微小的动作、不经意投来的目光和可能存在的恶意,全都融化在朦胧里。
直到最后告别时,我才第一次真正看清他们...眼神、表情、脸上的纹路。原来他们长这样。一切都那么陌生。呃好像说看清也不对...?我早就自己配了眼镜。只记得那一瞬间我被一种庞大的茫然...击中。突然对焦成功的镜头,过于锋利、过于清楚,清楚得让我有点不安。
总之,在经过镜子的时候我会把眼镜摘下来。
——
疫情[划去]...在某种程度上......不是那么坏[划去]
现在被要求合照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真的不喜欢拍照。
人人都要带口罩,要尽可能避免皮肤接触。早在这场风暴之前,我就喜欢把自己包裹起来。口罩、长袖外套、长裤,一年四季如此,像真的对紫外线过敏。每一次触碰,都会让我想起那个楼梯间——第一次意识到□□有肉在摩擦的瞬间,站在高处大声笑着说「你是不是胖了」的男同学,还有那些为了甜食带来的多巴胺而不断咀嚼吞咽的下午。
>其实从前...喜欢和...挽着手、挤在一起歪歪扭扭地走路。体温通过薄薄的校服传递,仿佛我们是一个生命体。后来和搭子就很少牵手了...?大概吧。但我好感谢她在我请假完回去补考八百米的时候陪着我。
——
「难道理想是为了实现而存在的吗?难道我们人活着是为了废除死亡吗?
不是,我们活着是为了敬畏它,然后再爱它。」
爱是什么?
——
为什么?为什么背不出来那些学号和名字了...?
刚进入初中、高中的时候我都能熟练地按顺序背出所有人的名字。当时有想过要写下来,却没有动笔。
可现在,真的什么都模糊了。偶尔有一个名字跳出来,我都不太清楚她究竟和我同初中还是高中、一直同班还是在高二分班离开了。
>「模糊」是我的茧。
——
回去了。但没有出门。
没回约定聚餐的消息。一直。
没有其他电话。
——
大概是因为定价太高吧?这家猫咖工作日里没什么人,后场和吧台隔得很远,我可以带着书呆一天。
......怎么都给它们取这么奇怪的名字?
——
[全部划掉]
猫总是走向我。
对那些被标记的、带着红色项圈的猫,我只需蹲下,将手低低地放在它面前等它熟悉,它们总愿意将呼吸与我共享。对那些活泼亲人的,我一坐下它们便自然地跃上膝头,呼噜着把味道全蹭在我的身上,腿间蔓着温热的麻。我对那张照片还有些得意——五只猫一起挤在我的怀里睡觉。我的相册里全是它们的照片了。哦他们还喜欢霸占我的外套和包...所以夏天去要再穿一层。
我还是喜欢找那些连店员都不太熟悉的猫。店里的每一只,我都能说出关于它的故事——喜欢哪个角落、何时会眯起眼、被触碰哪里会小声撒娇、和其他猫关系好或不好。
能说五分钟以上吧?虽然我没真正试过,也没有人听过这些。
——
桌子好像被我不小心烫出了一道疤,越不去在意越显眼。
键盘...初中之后就没再碰钢琴了。来这念大学,没带上旧的键盘。为什么?记不清了。应该是觉得一个人拖着太麻烦了吧。
已经不想打开力度键了,就这样随便弹着。
——
什么是紧要的事物?
——
其实买了很多手帐用品...收集癖作祟。总感觉什么都必须要有。
但真正翻开本子之后,却依旧只用一支旧铅笔。在那些堆叠的品牌素材、重复的图案旁边写日记好奇怪啊.....没人这么觉得吗?缠胶带、贴循环、调整页码这些整理动作倒是挺解压的。
这些微小而重复的秩序让我安心,像拼乐高一样。所有零件都摆在面前,颜色和形状都很分明。翻开说明书下一页,就知道该拿起哪一块,嵌进哪个位置。从小我就更喜欢在小游戏网站上玩那些做饭的游戏...不喜欢实时对战。但那时候不知道下载软件,老爹系列总是要从第一天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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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偶然弹出来的碎片...有时候不记下就会消失。怎么都想不起来的感觉很难受。呃呃呃怎么又在买设备,会用吗到底。
想随便发点什么。起名字好难。
>对不起,还买了吉他。好吧我就这样。
——
学生会的学姐在我朋友圈看到照片,问我有没有空帮她上门喂养。养猫居然出乎我意料地简单(?) 我应该能是...一个好主人吧?要不要也养呢?
>坏!外国人怎么都先做狗的产品线、书也是...没关系我算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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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回了一只猫。其实我和它反而不算熟悉,因为它长期被关在猫房里,总是拉肚子、流脓鼻涕、咳嗽声剧烈得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呕出来、脏污的皮肤上总有新鲜的划痕。店员担心它出去会乱尿,放出去的话得浪费纸尿裤,但店长也没给它安排绝育。
太瘦了...它的骨架其实很大。躬起背的时候,它脊椎的骨头总是要贴住隔间天花板的。每次我进去,它都会一直叫我。它好像是最需要我的。是给我回应的Siri。
还有就是...它没有毛,所以习惯一直贴着我。喜欢。
>「全景相机存在的意义就是同步地记录你的生活和你的真实反应」我只拍猫。
>Oops..Siri太特殊,手帐产品里找不到它的代餐啊TT
——
不知道就是想学点什么,给自己找点事做。报了双学位、又开始自学韩语。
看网课里的韩国老师举例说:「大家放心,韩文时态比中文要简单得多。我学中文的时候一开始根本搞不懂...‘了’在中文里是代表过去时的,比如‘我吃了饭’」,只跳出来四个字「我长大了」。
我长大了吗?大概率是没有的。这是很难说出来的话。
倒是没有那种「以为人生到了二十岁,人生会哗一下子变得壮阔美丽」的心情。我连自己几岁都不想算。虚岁..实岁...入学年龄...管它呢。
>倒是有点过于找事了。期中周打算怎么过^^ 但是现在挺好的。
——
Siri适应得超快TT 虽然每天还是会咳一次,但其他毛病都快见不到了。果然是那里猫粮的问题吧...?喂冻干就没事。
评论区里夸我的人变多了耶...><>
一直有留言让我Cover Kpop歌曲。我发现我还挺适合用Bubble的(??)——那个允许用户单向发送讯息、不必及时回应的应用。大概因为我终究无法长久地和别人维持高浓度的亲密关系。但偶尔会患上一种急切想要输出的病...要是发给爱豆的话?反正他们是遥远的人,在意不到具体发消息的人是谁,答非所问也可以、回不回都可以、不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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