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瑶深吸了口气,努力摆脱了脑海中混乱的想法,她面上挤出了一丝僵硬的微笑,随即暗暗瞟向桌上的瓷碗,心中安慰自己:不就是喂药吗,有什么大不了?
见她终于朝着自己走来,赵子煜便也拿起了案上的笔,他余光瞥见女人走到了桌前,然后陡然上前一步,迅速坐到了自己身侧。
赵子煜心中虽泛起一丝疑惑,但终究没说什么,不料下一刻,就见岑瑶端起了桌子上盛着汤药的碗,朝自己递了过来。
...
“王后?”
这边岑瑶刚一拿起碗,就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她望见了砚台旁摆着的墨条和赵子煜手中的笔,在男人那声疑惑出口之时,她也猛地放下了汤碗。
几滴药汤溅了出来,岑瑶面上略显困窘。
“我,不是,臣妾这就为陛下研墨。”
她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于是急忙伸出手准备拿过墨条,用研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想她的动作太过匆忙,忽略了身上繁复的衣袖,等赵子煜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时,已经晚了。
岑瑶心中一惊,她顺着男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身前的汤碗不知何时已被掀倒在一旁,而她的衣袖上也浸染了药汤。
岑瑶自诩不是个畏手畏脚之人,但此情无疑是御前失仪,她正想着说些什么来找补一下,却忽听一旁的男人开口道:“你的声音恢复了?”
岑瑶这才想起这茬。
“是。”
赵子煜闻言眯起眼,片刻后笑了笑:“这么重要的事情,阿瑶怎么不早点派人来告诉我。”
岑瑶想说其实她也才发现不久,但赵子煜似乎并不需要她的解释,只见他看似愉悦地朝着外面扬声道:“来人,收拾一下这里,然后去景仪殿取一套王后的常服过来,还有,重新给本王准备一碗汤药。”
“陛下,不必派人去取,待我回去之后...”
“说什么呢,阿瑶,”赵子煜此刻扭过头望向她,“我已经叫宫人安排好了,今夜阿瑶就宿在偏殿。”
他的脸上分明是带着笑的,但岑瑶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容置喙的意味,很快,便有内侍从殿外走了进来。
“陛下,奴才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外面这会起雨了,约莫要多等一阵。”
岑瑶这才注意到殿外传来的雨声,一旁的赵子煜则漫不经心地朝着内侍摆了摆手,两个宫女此刻悄然入殿,默默将掀翻的瓷碗收了起来,随后依次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
“阿瑶,你看,就连天意也助我留你呢。”
岑瑶眉心跳了跳。
这会男人的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语气真挚到仿佛是在恳求她,岑瑶看见自己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眸之中,可他的目光却不含一丝柔情,望向自己时如同在望着一个物件一般。
岑瑶知道,这个家伙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但她就算再不情愿,也不会傻到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陛下,那,可要臣妾现在为您研墨?”于是她脸上也扯出了一丝略带羞怯的笑,但心里却在想着幸好今日梳妆时发髻上插了一支长簪。
“好。”赵子煜欣然颔首。
殿内此时安静下来,唯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窗子传进来,岑瑶站在桌前,研墨的动作不停,但思绪却已飘出很远。
她来到这里已有几日了,那她真正的身体现在究竟如何了呢?家人们又会是什么反应?他们现在还好吗?她既然来到了瑶姬的身体里,那原本的瑶姬又到哪里去了?难道,她这辈子都要被困在...
一股强大的恐惧支配了她,外面的雨声仿佛敲打在岑瑶的心头,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此前的冷静更像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绝望。
“王后不必再忙活了,这些已经足够了。”
思绪骤然被打断,岑瑶怔怔地停下动作,她望向赵子煜,只见男人此刻正垂首专注地写着什么。
这个角度倒是让她有机会更细致地观察这个暴君了。
只见他皮肤白皙,眉眼深邃,眼下只着常服,瞧着便不像是个王君,反倒像是个矜贵的公子,饶是岑瑶对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也不得不承认,他生得一副惹人眷恋的好皮囊。
他与岑瑶印象中所见过的男人大相径庭。长兄常年奔赴于沙场之上,次兄整日出入校场训练,还有那些在军队里摸爬滚打的士兵,其中虽也不乏相貌优越之辈,但都与赵子煜不同。
岑瑶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
伴随着抬手的动作,男人漂亮的锁骨从宽大的衣袍中显露出来,岑瑶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此举有失妥当,她慌忙移开目光,下一刻,却见一截缠着纱布的小臂从他的袖口处显露出来。
这是?
可她夜里见到赵子煜时,后者分明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还是她先前没有注意?
此时,赵子煜恰好抬起头来,在注意到岑瑶的目光后,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左臂,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阿瑶不必担心,不过是被刺客划了一道,算不了什么大事。”
“陛下...”
岑瑶刚欲说点什么,就听殿门那边传来些许声响,先前见过的那名内侍正用托盘呈着一碗汤药徐徐而来。
“陛下,这是您先前吩咐的汤药。”
“拿过来吧。”
内侍上前将瓷碗放到了案上,随后继续道:“娘娘的衣物已经送来了,不知娘娘可要现在去偏殿更换一下?”
岑瑶目光望向内侍身后,只见殿侧正候着两名婢女,其中一人手里呈着瑶姬的衣服。
赵子煜此刻亦望向她:“也是,时候不早了,阿瑶就先去偏殿换身衣服吧,不必等我,待事务处理完之后,我便去偏殿找你。”
岑瑶知道今晚是逃不掉了,但她倒也不慌,乖顺地回了个“是”后,就跟着那两名婢女一道离开了。
明德殿很大,殿侧有一个小通道,先前岑瑶进来时还没注意过,身前两个婢女此刻领着她往里面走,行至通道尽头时,她们推开了一扇门,一间宽敞的偏殿就映入眼帘。
此处十分整洁,殿内陈设也颇为简单,岑瑶猜测此处应当是赵子煜政务繁忙时短暂休憩的地方。身后的婢女为她关上门,随后上前帮她脱去穿在外面的衣裙,岑瑶虽不习惯这样细致的侍奉,但也任她们去了。
她向来是个简单随性的,过去在岑府也只穿那种简练得体的衣裳,但如今在这王宫之中,瑶姬的衣服尽是些华丽繁复的,若要叫她自己穿脱,只怕是要花费不少时间,还不如让这些婢女来服侍她。
脱下外服后,岑瑶便只着一套单薄的寝衣,她本还等着婢女上前来给她换上另一套,却听其中一人问向自己。
“娘娘待会沐浴时可要放上些花瓣?”
等下,沐浴?
岑瑶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饶是她再怎么镇定,此刻也不自觉地红了耳根。
“浴...是非沐不可吗?”
那两个婢女闻言面面相觑,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娘娘...这,今夜陛下...”
岑瑶心知这两人也是按照往常的流程来的,此刻她可不想听见什么‘侍寝’之类的字样,也不想为难她们,于是便匆匆打断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那娘娘沐浴时要放花瓣还是...”
“不放!”
...
沐浴、梳发、更衣,一番折腾之后,殿内终于只剩下她一人,岑瑶一头栽倒在床榻上,绞尽脑汁地思考起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不就说自己大病初愈,怕过了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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