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游戏是一个切身的全息体验,那么论坛,更像是玩家们的精神聚会。
根据论坛的信息帖分析,目前已知玩家登录领取的身份随机,但都有相似的共同点:那就是拥有基本的修行天赋或者家世背景。
运气比较好的或许能领到高天赋的角色,但即便是最基础的玩家开局,也远胜于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底层修士。
“墟市没有书面上的名额限制,但是容量有限,毕竟如果人人都能享有,那这样的资源也不值得人人趋之若鹜。”Ronronner大概是所有玩家中消息最宽泛的一位,每次都能看见祂在论坛里慷慨陈词,有人专门发帖怀疑,祂是不是开发者中的一员,“‘云雀令’,就是墟市的门槛。”
“墟市每六十年一开放,分外市与内市,外市需要仙盟批准的名额进入,而内市,则需要玩家手持云雀令进入。”
“墟市关闭时,云雀令自动销毁。六十年间,这些消散灵韵会散落各地,在墟市地图随机凝聚,至于怎么找,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回到游戏之后,崔滢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人。
她向长老殿提交了申请,上午提交,下午就批准了。
崔滢独自御剑前往,穿过重重结界阵法,终于踏上了一处低矮的洞口。洞外骄阳烈烈,洞内却是寒霜飞雪,脚下结着厚厚的冰面,定睛看去,冰面之下悬着三千六百把悔过刃,刃尖齐齐指着正中央的一个人。那人盘腿而坐,数百根金针穿过耳根,眼眶,眉心,关节,心腔等部位,看上去只要稍微一动,整个人便会支离破碎血流成河。
她半蹲半跪下来,曲起手指敲了敲冰面。
“师父。”
邱光誉没有动,但崔滢知道他听见了。
崔滢深吸口气,冰凉的空气直灌入胸腔,她单刀直入:“掌门说您能查到云雀令的下落,墟市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看了一眼手上的台词笔记。
“我想请您,看在这段时间的师徒情分上,帮帮我。”
透过洁净的冰面,崔滢似乎看见邱光誉的嘴动了动。
“那个老不死的。”
因为语气过于自然和温柔,以至于崔滢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那是在骂人,顿了一会儿,才听见冰面之下传来几个字:
“你走吧。”
“……”
崔滢站起来,往外走。
“站住。”
崔滢转头,眼睛里盛满迷惑。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崔滢这样的人,无法理解一个人说不要,实际是想让她再多说几句,递个台阶。
“无弦琴自鸣,镜中折蟾枝。”
随着字句涌出,冰面之下也有刺眼的红色弥漫开来,邱光誉的周身燃起淡淡的金光,书魂在他的识海中咆哮翻腾。
正如掌门所说,云雀令归根结底是墟市灵韵,只要是和灵力有关,便做不到完全的随机。邱光誉的书魂能够根据以往的灵韵信息,经过处理,可以推断出新的云雀令的下落。
崔滢顺手打开了视界,暗自记下字音字形。
她礼貌地问:“师父,可以再多说一点吗?”掌门肯定也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才特意叫她过来试探。
邱光誉回以彻底的沉默。
“谢谢师父,等下一个书魂继承者出现,我会去给你上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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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墟市容量有限,仙盟五门十二宗,分摊到具体的山头时,名额也所剩无几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崔滢又占了一次便宜。
罗汉峰名存实亡,而她作为罗汉峰弟子迟迟没有其他的归宿,这唯一的墟市名额,自然也就落到她这个唯一弟子的头上了。
据说其他山头还在竞争,余小玉那边一个头两个大,没日没夜的压榨她弟弟的煞火炼锅,光是那口锅的材料费就令崔滢瞠目结舌,不得不感叹老玩家雄厚的财力。
锅没炼成,最后的结果也有点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澜沧山的首席在委托中受了重伤,因此本应该落选的余小玉,机缘巧合之下捡了漏。
“蛤?!”
余小玉放在嘴边的花生掉下来,“蒋何宵,他不是也上船了吗?”
此时此刻,无垢宗的云槎正漂浮在长空之上,龙头衔着一颗硕大的避风珠,狂风呈流线型划过云槎周身。
宽敞的雅间内,崔滢看着瞪大眼睛的余小玉无奈道:“论坛上的信息帖基本都在讨论墟市,既然是一个无法避免的大剧情点,所有玩家都会去的。”
“蒋何宵……我有点印象。”余小玉又重复了一遍名字,“他是不是在论坛里喊话过你?”
“对啊,当时真给我吓死了。”崔滢想了想道,“上次在长老殿见到本人,看着倒是没什么威胁性。”
余小玉一字一句:“如果真如Ronronner所说,凶手是某个宗门的首席,我们完全可以先从无垢宗的首席查起。”
崔滢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陈丽和宇文雁就在厢房的另一侧躺着。这是一个五人间,除了她们四个,就只剩下一个宋如莺还在外面游荡。
“陈丽道友……对吧?”宇文雁侧头,视线越过中间三张床榻,试图打招呼,“听说阚金峰,虎长老就带了你一个弟子。”
“……”
陈丽两只手垫在脑后,一条腿搭在另一只膝盖上高高翘起,并不理会宇文雁。
宇文雁笑了笑,挪回眼神,这时耳边响起陈丽生硬的声音:“庄明俊是你的道侣吗?”
“你的道侣死了,你也无动于衷吗?”
“……”
宇文雁甚至能感觉到面部肌肉的僵硬,她用力看过去,陈丽仍然是那副表情,赤红的卷发像海洋一样在她的肩颈起伏,挡住了大部分的脸,只能看到圆钝的五官像山丘在红色海洋之上凸出。
“你怎么……”宇文雁的嗓音发干。
庄明俊死后,四人组也渐渐走散了,只是那一日的阴影始终徘徊在宇文雁心头,崔滢提着骨架站在他们面前的情景,闭上眼睛就历历在目。
宇文雁不是没有产生过其他想法,可她无论如何都觉得,究其根本,如果不是她允许冒险去找琉璃兽,如果不是她旁观默认庄明俊的欲望膨胀畸形,事情或许不会走到那一步。
无论庄明俊最后的嘴脸如何可恶,到头来,他们都是真真实实相处过,互相温暖过的同伴。
此时此刻,当这个藏在心底的秘密从他人口中忽然冒出时,说不惊悚是不可能的。
“碰巧知道而已。”陈丽的声音散在空气里,另外两个人坐在另一侧的桌子边商量着什么,周围的屏音阵将这个厢房隔绝成了两个世界,“你不用紧张,我不认识庄明俊。”
怎么可能不紧张,无论怎么看都很可疑吧!宇文雁没说出口,这时陈丽又道:“所以庄明俊死的时候你果然在旁边。”
“……”
“除了你。”
宇文雁心中一跳,缓缓扭头,陈丽不知何时也转了过来,浅色的眼瞳像是妖孽正透过眼眶管中窥豹,安静地望着她。
——“当时还有谁在现场吗?”
与此同时另一边。
“宋如莺就很可疑。”余小玉一拍桌,“怪不得我总感觉她一直明里暗里地针对你,原来都是情有可原啊。”
“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崔滢道,“不过在抵达墟市前,这种集中在一艘船上的情况的确比较好排查。”
余小玉摩挲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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