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前的最后一次看护姐妹俩发生了很大的冲突,安卡强行抢阅班缇的日记,班缇尖叫、哭泣,安卡则暴怒、咆哮,将整个身体压在姐姐身上,我只好将她俩分开,先让班缇进房间去玩,再试图说服仍处于暴怒情绪中的安卡。这时候她们的父母回来了,我向琳达如实汇报了几分钟前发生的情况,琳达冲我竖起大拇指说“你把她们分开是对的”,然后分别去询问和安抚两个孩子。
我从包里拿出为孩子准备的圣诞礼物,用礼品纸包好的“怪物高中”和“我的小马驹”主题的两小盒拼图——我最近从两个孩子的喜好中了解到这是时下在美国小学生当中最流行的元素。
安卡看见礼物立刻从龟缩的沙发旁角落里跳起来,脸上瞬间阴转晴,完全忘了刚才的不悦,兴奋地问我:“里面是不是玩具?”
我笑笑没说话,想让她们自己去发现。
琳达对我的礼物有些措手不及,连忙悄悄把班缇和安卡叫进她的卧室,过了一会儿让两个孩子拿着一个纸袋出来交给我,里面装着一瓶泡泡浴液,想必是刚才匆忙翻找出来的。
琳达说:“这是为你准备的圣诞礼物,抱歉还没来得及包装。”
我原本送孩子礼物并未想要获得任何回赠,但还是礼貌性地做出欣喜的样子:“你想得实在太周到了!”
圣诞节前的最后一次看护于是在皆大欢喜的气氛中结束了,之后是圣诞节和新年,与老公去度假,回来又休整了一周,这期间时而会想到安卡,回忆起她偶尔可爱和对我表现出依赖的时刻,对班缇却相对无感——人就是这样,总是对棘手和具有挑战性的人和事更上心,取得一点点进展便觉得很有成就感,横眉冷对自己的人松松眉头都感到阳光灿烂,这大约便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这学期琳达又找了一位在读大专的女生做儿童看护,征得我的同意把我的时间从每周三、四改到二、四,开学的第一个星期二正赶上美国东部有记录以来最大的一场暴风雪,所有公司、学校停工停课,我的看护工作也随之取消,待再开始距离上次已经时隔一个多月,太久没见到两个孩子,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在安卡的教室门口等孩子们放学,过了一会儿安卡的老师打开教室门,我朝她笑笑,她也笑笑,冲教室里喊安卡的名字,我期待地等待着安卡的出现,想着这么久没见,她会不会给我一个久别重逢的微笑或者拥抱。
安卡终于夹在几个孩子当中出来了,我笑着对她说“嗨”,做出一个迎接的姿势,她却只是抬眼冷漠地向我这边扫了一下,径自去拿挂在教室门外墙上的书包。
我走过去问:“你好吗?”
她没回应我,从小指上取下一个松动的创可贴说要放进书包里。
我问:“你割到手了?”
她头也不抬,很不耐烦地说:“我告诉过你我的手被纸划破了!”
“是吗?”我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也许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小声咕哝过,谁知道呢?
然后她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抬起头兴奋地问:“我可以去操场上玩吗?”
其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操场上现在积了许多好玩的雪,今天天气很好,温度也不是很低,我当然会让孩子们在室外玩一会儿,但为避免她因为太容易得到而不懂得珍惜,我没有立即答应她,而是弯下腰问:“你是不是很想玩雪?”
她无视我的问题,转头大声对她的好朋友珍妮说:“珍妮,珍妮,你今天能去操场玩吗?我要去操场玩!”好像我已经答应了似的。
我不便再多说什么,站到一旁。
这时班缇从楼上下来,她剪短了头发,虽然少了些秀丽,却也多了份洒脱,看见我,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欣喜,有些羞涩地上来与我拥抱。
我笑道:“你剪头发了,我喜欢你的新发型。”然后问了她一连串问题,包括最近怎么样、寒假过得好不好等等。
她积极地一一回答,并告诉我:“我爸爸妈妈去加拿大滑雪的时候伤了膝盖。”
我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久别重逢后对曾经为她付出过爱心的成年人应有的反应,相比之下安卡的冷漠着实令人心寒。
班缇又对我说:“现在我们不去课后班了,星期一、三是另一个说英文的儿童看护,星期二、四是你,星期五是妈妈,这样我们就同时有中文和英文的儿童看护了。”
我问她:“你和另一个儿童看护在一起开心吗?”
她兴奋地点点头。
我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凯瑟琳。”
老实说,听到这些我心里居然有点吃醋,也莫名地多了份危机感。
下楼时安卡拎着书包问我:“你能帮我拿着吗?太重了!”
我说:“抱歉,书包是你自己的责任,你得自己拿。”
她向一旁珍妮的妈妈抱怨道:“那我就把书包拖在地上。”
我没理会她。
操场上的积雪很厚,几乎所有的长椅都被雪覆盖住了,我站在她们放书包的长椅旁边守候着,出乎意料的是,几个孩子并没有玩雪,而是继续她们平时经常玩的项目,安卡和珍妮在荡秋千。
安卡突然喊我:“彦岚,彦岚!”
“怎么啦?”我问。
“你过来推我!”
我向她走过去,听见她正大声对珍妮说:“让我的儿童看护来推我们!”那语气仿佛在说“让我的马来驮我们”。
我心里感到很不舒服,此刻也不好折返,走到她身边对她说:“我只推你五下。”
她说:“你只要推一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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