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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更合一

小说:

恨君恩

作者:

韫枝

分类:

穿越架空

浮光掠动。

粼粼的光晕拂过水面,透过浅浅一层船帷,落在男子瞳眸间。

那一双熟悉的凤眸,昳丽,凌冽,深邃。

此刻却闪过一道扑朔的影。

有情绪于李彻眼底游离着,惊讶,愕然,震撼……他不可置信地抬眸,眉心微微蹙起。

卫嫱已被他逼至角落之处。

身后是便是方及腰身处的船栏,她乌发披垂着,轻覆上木栏杆。虽如此,卫嫱眼底的警告与倔强却不减分毫。原本那一双柔软的杏眸,此刻目光清凌凌的,近乎于逼视。

“莫过来。”

她道。

“走开!”

除却这一张脸,与四年前相比,她果然变了许多。

从前皇宫之中,她向来都是温声细语,从未与他说过任何一句重话。她像一只漂亮又乖巧的金丝雀,安静地待在他精心编织的牢笼里。

她不需要飞,不需要跑。

她只需要听话和漂亮。

李彻未问她,四年前,她与卫颂究竟是如何瞒天过海的。

男子一双眼紧锁在她身上,那般令人不适的眼神,让卫嫱又朝后退了退。她小腿紧抵上船角边缘,横栏硌于她腰身处。

她听见李彻道:“莫要乱动,下来。”

李彻也怕她坠湖。

这么冷的天,莫说是冰冷的湖水里了,便是船上也阴风阵阵,令人瑟缩不止。

见她一直站在船栏边缘,李彻眸光动了动,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紧张。

便于卫嫱撤身,欲往船尾靠去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乐鼓声,细细密密的鼓点敲打在耳畔,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人心神不由得一晃。

即在此刻,男子快步上前,他长臂一揽,那动作极为迅速,直接将她自船栏边揽带下来。

卫嫱向前踉跄了两步。

她的步履微急,几乎是要栽到在李彻怀中。扑面一道淡淡的龙涎香,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抗拒。对方虎口收紧,牢牢锁住她的手腕,那一双乌眸迎上来。

他双眸漆黑,平静,深邃的眸底,蕴藏着风雨欲来的情绪。

卫嫱听见他于自己耳边轻声:“莫要急着推开我,也莫要这般偏激,我会放你走。”

“这般****躁躁,若是真摔下去怎么办。”

他的声息很轻柔,像是真在担心她的安危。

卫嫱甩开他的手,又往后退了几步。

对他这般避之不及……李彻竟也不恼,他勾唇笑了笑,道:“罢了,许是我真认错了人。从前我与她那般相爱,她不会拿簪子抵着我,更没有夫人这般好武艺。”

这后半句话,明显令卫嫱感到一阵不适。对方也不等她的反应,径直问道:

“你的剑术是何人教的,卫颂么?

“从前他的剑术确实不错,可如今他的右手已拿不起剑,也没有先前那样好武艺。

卫嫱直视着他,一想起此事,她心中仍愤愤不平:“听说,是你将我夫君手指废去。

李彻毫不遮掩:“是又如何,是他先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他的面上毫无愧色。

那眼神甚至满带着占有,向她巡视。

“不过夫人的眼睛,与她很像。

轻飘飘的一句话,卫嫱一颗心“咯噔跳了跳,不由得轻垂下脸颊。

卫颂用易容之术,改变了她的面容,包括她的轮廓,使得卫嫱改头换面,完完全全成为了“另一个人。

可是她的眼神。

她横扫而来的眼神……

李彻眸光动了动,他坐下来,将茶杯搁至另一边,而后又取了一壶酒。

“何必如此剑拔**张,这是我新得的千金酿,夫人不若坐下来,陪我喝上这一壶?

所谓千金酿,顾名思义,一壶酒价值千金。

兄长曾经也与她道,如若能饮上这一壶千金酿,便是死也无憾。

那时卫嫱慌慌张张,赶忙用手堵住他的嘴,连连道:“别胡说,快,呸呸呸!

而今李彻正执着那一壶千金也换不来的酒酿,挑眸望向她。

她深知——对方虽是请求发问,可眼下以她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拒绝与反抗。言罢,李彻也不等她反应,低下头径直给她斟满了一整杯千金酒酿。

水面晃荡着,被风吹拂得粼粼。

倒映出那一双带了些许探究的眼眸。

这一杯酒,她接也是接。

不接也得接。

站在卫嫱身前的这个人,乃是天之骄子,是大宣的皇帝。而今这一杯酒,便如同当年那一碗碗避子汤羹一般。若是她说了一个“不字,对方定也有一万种手段。

逼迫她,喝下去。

卫嫱接过酒杯。

水面仍摇晃着,恍惚间,有淡淡的甜香味迎面而来。

她垂眸,耳畔落下一声:

“不过夫人的眼睛,与她很像。

彼时她的嘴唇方碰至酒杯,泛冷的杯盏,令卫嫱双唇凉了一凉。不等那酒意于喉舌之中恣肆蔓延,自耳旁传来的话语便使得她猛然一顿。

卫嫱攥住杯盏的手一寸寸收紧。

她的手指少许僵硬,纤细的指尖,微微泛着青白色。

“眼神尤甚。

又一声轻笑,随着湖面上泛冷的微风,拂至她耳廓处。

轻轻激荡起卫嫱的眸光。

然,她仅愣了一瞬,便佯作平静,将杯中酒水饮尽。

这酒并不辣人。

酒入喉肠,并没有预想中那

般辣得蜇人,酒水一点点入肺腑,反倒还在喉舌里残存下几分甜意。她舔了舔唇角,没一阵便觉得发晕。

李彻又给她倒了一杯酒。

酒水里并无毒,也未曾被人下.药,只因李彻也兀自为自己斟满,男人一边把玩着手中杯盏,一边同她道:

“夫人与卫颂,感情似乎很是不错?

卫嫱虽晕乎乎的,但还是肯定道:“那是自然。

自杯盏中飘来甜津津的酒香,弥散至人鼻息前,又如浅浅一层糖霜,融化至人心头。

她手指紧攥着酒杯,未去理会李彻面上表情。

却听闻对方继续问道:“那你可否知晓,卫颂曾经有一个妹妹。

他问得漫不经心。

说这句话时,男人却恰恰抬眸,与她四目相对。

“夫君与我说起过。

卫嫱抿了抿唇,她忍住心头情绪,将面帘重新戴上,神色平常道:

“他曾有一个妹妹,只不过故去得早,还未曾婚配,便已亡故了。

不知有意无意,她说得很冷淡。

仿若真是在讲述一件事不关己的故事。

只是在她说出那四个字——“未曾婚配时,卫嫱的余光能察觉到,李彻面上一闪而过的情绪。

鸦睫轻垂着,如小扇一般翕动。

那眸光黯了黯,似乎闪过一丝不虞。

李彻皱起眉。

“未曾婚配?

身前之人刻意咬重了这四个字,起伏的情绪宛若粼光飘忽的湖心,摆动层层涟漪。

卫嫱将杯盏放下,坚定道:“她这一生,并未有任何婚配。

未成婚,未拜堂。

既无父母之命,又无三书六礼。

她字字清晰。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言罢,卫嫱的鼻子竟微微酸了酸。那酸意一路连着神思,让她揉了揉太阳穴。

她饮了三杯酒。

准确地说,是李彻给她倒了三杯酒。

那酒水并不辣,甚至还有些甘甜。

可令卫嫱并未想到的是,这酒水的后劲却是极大。

说完这一句话,她便又有些发晕。

李彻自座上起身,走过来。

冷风轻带起他浅紫色的袖摆,对方直截了当地否认了她方才的言语。

“她有。

“她有过婚配,她有过夫君,她也曾嫁给过自己心爱之人。无论她想不想,认不认——

“这是不可更改,是命中注定。

更是天赐良缘。

李彻眸光犀利,直视着她。

身前飘忽而来一阵龙涎香,将卫嫱身形裹挟着,于无形之间,宛若形成一顶巨大的牢笼。

她的面前闪过夜幕之下,被雨水冲刷的、朱红色的宫门。

头疼。

头疼欲裂。

卫嫱又揉了揉太阳穴她嗅着那道香气酒意向上涌着叫她愈发觉得晕乎。

她纤软的腰肢不受控地倚着桌腿倒去。

李彻大手毫不避讳地捞过她的身形湖心涟漪吹动着倒映出二人纠缠的身段。卫嫱心中抗拒伸手径直推了男人一把。可这醉意来得太过突然叫她胳膊沉甸甸的抬手的力道亦软绵松散。

李彻掐着她的腰身

四目相对。

对方望入她那一双杏眸。

“你……大胆!”

她是真醉了。

卫嫱的酒量本就不好李彻又十分狡猾地为她斟满了这几杯看上去并不烈、后劲却极大的酒。

“你松手你……我真要报官了!”

她的眸光越来越混沌。

失去意识的前一瞬息卫嫱能感受到对方目光定定正落在她身上。听闻这一声李彻毫不在意地扯唇笑笑他垂眸:

“夫人莫要闹。”

“我有夫君我的夫君叫卫颂。你这般分明是强抢——”

李彻于她耳边:“不是强抢我只是想找回本属于我的东西。”

“更何况——”

“若是强抢又能如何?”

她如何卫颂又能如何?

他不相信。

依他对卫颂的了解他不相信对方能这般快地另娶他人还与之有了一个孩子。

那视线落在她身上幽暗深邃的眸底更是写着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笃定。

……

卫嫱再醒来时已并非身处河船之上。

薄如蝉翼似的纱帐金碧辉煌的房梁自朱漆八角薰笼内飘逸出来的甜香……那香气很清甜仿若是某种梨香却又与她从前所用的鹅梨帐中香大有不同。

此地是李彻的宅院。

她与兄长在逃跑之时自己被李彻在河船上灌醉强行带了过来。

她惊醒脑海中“嗡”地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低下头看了眼身上的裙裳。身上全部衣衫齐整李彻这个畜.生在确定她是卫嫱前暂且还没有对她下手。

日头微斜金乌浴血。

薄薄的霞光穿透轻盈的床纱卫嫱移开视线暗暗舒了一口气。

她发髻上那支白玉梅花簪却不知所踪了。

卫嫱披垂着乌发正于枕头边寻觅着忽尔听见一阵推门声。

极轻微的一声响。

仍是吸引她的目光让她抬眸望去。

只见一名婢女手捧着汤药朝屋里走了进来。

见卫嫱醒来对方眉开眼笑阿谀般得迎上前。

不等她开口奉承只听床榻上女子清冷一声:“你家主子呢?”

那婢女一愣。

从未有人这般直呼主上婢女顿了顿神捧着热汤回避道:“夫人果然醒了奴婢正好掐着时间为夫人熬了这一碗醒酒汤……”

“我在问你话。”

卫嫱打断她:“你家主子在何处我的孩子与夫君如今又在何处?”

“……”

昏昏霞光弥散着落在女郎清艳的面庞上。她如一根坚韧的野草面上虽未施粉黛那张脸虽然并未有何种国色天香却足以令人心神一震。

她的眼神太过于清亮。

清凌凌的眸底依稀掺杂着几分倔强的恨意。

不等婢女开口出声有人推开门扉。前者回首赶忙唤:“主上——”

李彻一袭紫袍踩着满地霞影而来。

金粉色的辉光洒落在他衣摆处他扫视屋内一眼只一个眼神那婢女将汤碗放至桌案边袅袅一福后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卫嫱目光清冽也冷冷扫过他。

一开口便是:“你无耻。”

将她灌醉。

李彻逆着光迈过门槛笑得人畜无害:“又并非是我刻意将夫人灌醉夫人不胜酒力摔倒在我怀里。”

他一面说着一面缓步朝屋里走。渐渐地卫嫱看见对方被光影遮挡住的轮廓。

卫嫱坐在床榻上正攥着被角的手紧了紧。

她看着那一张脸心中本能地抗拒与厌恶。

只闻李彻笑道:“是我将夫人收留至此夫人理应感激我为何又骂我无耻。”

她反驳:“莫要唤我夫人唤我卫夫人。还有我的夫君与孩子眼下在何处?”

她既能被李彻带回府那便说明小翎与兄长眼下的处境定然也十分危险。如此心想着她眸光愈冷。

李彻却像是未听到她的话一般他抬手轻掀开床帘。

扑面一阵龙涎香男人的面容在眼前放大

“四年未见脾气渐长也敢用这种眼神看朕了。”

从前她是牢笼中的金丝雀柔弱无依楚楚可怜。

每每望向他时那杏眸中也像是含着秋水宛若明月碎在澄澈的湖心。

又荡漾起层层涟漪。

她的眼神从未有过这般清冷。

听闻这一声卫嫱亦抬眸女子清澈的眼底掠过冷光看着李彻道:“我在问我的夫君与孩子在何处?”

二人四目相触。

床榻上女子面色冷白那视线却毫不退缩。

李彻歪了歪头。

“你就这般在意他们?”

“就这般在意他?”

那个断指的废人。

他方一迎上前只听“哗啦”一声响男子腰际寒光闪了闪。

下一刻他看见卫嫱手中抽出的长剑。

——自他腰际抽出的长剑!

周遭众人皆一骇!

左右侍人面色“唰”地白了白他们双膝重重磕地跪得瑟瑟发抖。卫嫱却浑不觉得惊惧那右手紧握着剑柄剑锋直直指向李彻。

“我与你并不相识我最后问一声——”

“我的夫君究竟在何处?!”

锐气破空骤然一道冷风袭来令人胆战心惊。

于李彻身后有侍人试图劝阻对方道:“郑夫人谨言慎行!”

她拿剑所指着的可是当朝天子!

“郑夫人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诛九族?”

剑锋横亘于脖颈之前李彻不慌不忙反倒气定神闲地勾了勾唇。

他未理会左右侍人一双眼直直盯向卫嫱问道:“我倒是派人查过了我派了那样多的人为何单单查不到郑夫人的九族呢?还是说——”

对方一手捏住她的手腕又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

那力道并不重。

卫嫱朝后躲了躲心中一阵厌恶。

熟悉的右掌对方右手掌心处仍带有那一块薄薄的茧。茧块蹭过她白皙的面颊引得卫嫱心底一阵反胃。她竭力隐忍住情绪那可双眉仍是不受控制地蹙紧。

终于卫嫱再也忍受不住紧攥着剑柄重重朝对方心口刺去——

她想起自己从前在皇宫中那些禁受过的委屈。

那一句句冷话那一个个冷眼那一碗碗苦涩的避子汤……

还有李彻在她身上所落下的全部“刑罚”。

这一剑算作报应并不过分。

李彻眼疾手快两指一并徒手将那剑身捉住。

男人食指与中指紧并着夹过那一道寒光锐气于其面上闪了一闪在他的指侧划出一道锋利的血痕。

“啪嗒。”

剑锋距李彻喉舌不过一寸。

有鲜血滴下来。

瞧见见了血李彻身后的众人愈发慌乱。有人慌张上前欲将卫嫱捉拿却见一袭紫袍的男人抬了抬手示意莫要轻举妄动。

身为皇子

其剑法虽不及先前的兄长可他的力道仍是极大对方两指发力直叫卫嫱又将剑柄攥握得愈发紧了些。

她右手手指发僵小臂也开始暗暗发抖。

这是卫嫱练了这么多年剑法以来头一次以剑锋对向活人。

虽说当初学习剑法之时她心里最大的仇人便是李彻可真等这剑锋见血之时她的心头还是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她咬着牙想要抽回长剑。

这是一柄男人的佩剑

剑柄较她平时用的略重,这剑身亦是又长又沉。收手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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