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使臣。
对于南郡,卫嫱并不陌生。
大宣国境以南的国家,举国上下皆为女子为尊,包括那九五之尊的帝位。
若王室之中暂无适龄女子即位,则由男子代为掌权。
譬如当今的南郡,帝位空置,暂且由一名名唤滕狡的男子掌权。
南郡乃是马背上的民族,南郡将士个个骁勇善战,武力不凡。
卫嫱还听闻,这南郡王室之中,似乎有一位皇子极擅长巫蛊之术,平日里有事没事便跟身边之人下下毒。
但这毕竟也只是些道听途说,南郡皇都距大宣甚远,她也从未见过什么南郡人。
提到南郡使臣,卫嫱突然有些好奇。
她记得,明心大师与南郡似乎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这些天,李彻虽未寻着明心大师,亦未寻到可以修复圣琴的斫琴师,却在清寂谷发现许多医术古籍。
譬如什么医**肉白骨之术……起初看到这些时,李彻的目光望向她。对于当年之事,对方仍有些挂怀。李彻全以为她是得明心大师所救,用了什么神奇丹药,使得她“死而复生”。
卫嫱并未告诉他,自己当年乃是假死。
正如同她并未告诉李彻,自己如今与卫颂的关系。
多此一举罢了。
不过说也奇怪,她明明记得李彻从前一向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如今竟也成了相信“以怪力乱神”之人了。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潇洒恣意的少年郎君。
……
南郡使臣前来,李彻并未带她前去赴宴。
卫嫱听闻,南郡使臣此番前来,是为谈和。
或是说,谈“和亲”一事。
李彻膝下并无子嗣,更未有适龄公主。当李彻与那使臣商榷和亲之事传入凤鸣居时,卫嫱后知后觉地庆幸。
幸好自己没有与他说起小翎的真实身世。
不然她真的想象不到,李彻将会做出怎样丧心病狂之事。
李彻膝下无适龄公主和亲。
小翎是他唯一的血脉。
卫嫱想,这个秘密,她一定要带入坟墓里。
且说另一边——
李彻设宴,宴请那南郡使臣。
南郡派来的人并不多。
礼乐错落有致,皇帝一身龙袍高**之上,看着那一行随宫人缓缓入席之人。
入乡随俗,那群南郡人朝李彻行的是中原礼。
倒是那为首的颇有脾性,一双丹凤眼轻瞥了殿上皇帝一眼,而后右手握拳,放于左胸之前,也算是行了礼。
李彻倒也未恼火,他目光淡淡,掠过此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南郡男子。
他与身后之人皆不同
并未穿着南郡服饰反倒穿了一身玄黑色的交领长袍。满头乌发编成一条条精细的小鞭于两只耳垂旁边还悬了一双小巧精致的银珰。
适才他走入大殿时恰好有日光穿过门扉而来
见大宣皇帝望来此人亦眯起那双浅眸抬手命人抬上一物。
“此物名为鲛明珠取百余鲛人泪研磨而就。尤甚是夏日将其放于屋中除却能将黑夜照得明白如昼还会使人感觉到似是自海底扑涌而至的沁凉的寒意。”
正说着对方一撩衣袍站起身。
“此乃我南郡至宝在下亲自为陛下献上。”
他声音悠悠脚下步子亦是不疾不徐。
不过片刻他已然走至皇帝身前。
日影炽艳掠过敞开的门扉明亮的光晕打落在男人面庞之上他看清大宣皇帝的眼。
那是一双同样炽艳的凤眸眼尾微微向上挑着带着几分天子独有的、令人望之生畏的威严。
整个大宣王朝偌大的皇宫之中。
除了卫嫱他是第二个敢如此与皇帝对视之人。
四目相触隐隐有**气息涌动。
李彻亦看清对方的瞳眸。
只一瞬他眼底浮光微凝而后淡声道:“南郡二皇子滕慕。”天生阴阳眼一只深眸一只浅眸。
李彻声音清淡而笃定。
被人如此揭穿了身份滕慕并不惊讶也不生恼。他并不遮掩自己的**面上反倒挂着笑将那鲛明珠献至皇帝面前。
待靠近些。
李彻嗅到一阵异香。
香气似是自鲛明珠上传来清清淡淡的并不浓烈也并不令人生厌。像是一阵海风裹挟着和煦的暖日锦匣打开的那一瞬无数光影顷然而至。
很漂亮的明珠。
李彻想阿嫱定然会喜欢。
他颔首命人将鲛明珠收下。
锦匣如此被人端下去大殿之上仍残存着些许异香。滕慕歪了歪脑袋他并未退离反倒饶有兴趣地望向李彻。
龙椅之上十二旒冕之下那双眼平静却满带着不容撼动的威仪。
他的视线太过锐利。
清淡的风拂过廊庑稍稍吹掀龙袍一角只一眼便让人生出许多忌惮与畏惧来。
滕慕道:“既是两国何谈陛下又何必如此剑拔**张?”
正说着他目光垂下眼神轻掠过酒觞。
酒面清平又似是被风吹得微晃。
滕慕举起酒觞。
李彻看出他的意图。
男人向来不动声色只淡淡道了句:
“朕向来不喜饮酒。”
防备他。
滕慕知晓自己方才下.药一事被他看穿不由得举杯勾唇
“陛下误会了这酒里头加的并不是什么取人性命的**。”
“若有人不慎喝下只不过……会狂笑不止罢了。”
他又补充:“三日三夜。”
李彻凉凉瞟了他一眼。
滕慕那一双阴阳眼仍向上微挑着。
视线不疾不徐划过黄袍之人面上。
不得不说眼前这大宣皇帝便如同传闻一般果真有一副令人艳羡的好模样。天光倾落男子卓然坐于九龙宝座之上清透的光影落在他袖袍之处微炽的风轻撩起他冕旒下的乌发。
他的眼里夹杂着雪雾缭绕清清淡淡平静疏离。
又偏偏带了几分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姿态让人只瞧一眼便忍不住想要低下头不敢冒犯
但滕慕显然不是平常人。
他接过李彻视线悠悠然看了眼对方面前所摆着的那一杯清酒。酒面平整时有微风掠过却掀不起男人心潮的任何波澜。
滕慕笑道:“看来陛下的戒备心当真很重呢。”
戒备他更戒备这一杯酒。
这种戒备仿若也是与生俱来的。
“平日宫宴陛下也不饮酒么?”
李彻:“不饮。”
“是怕有人在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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