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血,浸染着德尔斐山谷的每一片树叶。
阿波罗跪在那棵月桂前,金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腕蜿蜒而下,在树根周围汇成一片小小的、闪烁的湖泊。
“达芙涅......”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树叶,在夜风中颤抖着破碎。
三天三夜了。
自从他在雅典娜神庙的废墟中找到那块古老的预言石板,上面用神文刻着“唯有光明之血可唤醒月桂之魂”,他就再没离开过这里。他的手腕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仍在渗出金色的神血。
奥林匹斯最耀眼的光明神,此刻却像一盏即将燃尽的油灯。他的金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头上,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连周身那层永恒的光晕都变得黯淡不明。
“为什么......”阿波罗的手指深深插入泥土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已经给了你我的全部......”
一阵风吹过,月桂树的枝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质问。阿波罗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希望的火花,但那些叶子很快又归于平静,仿佛刚才的颤动只是他的幻觉。
远处传来夜莺的啼鸣,那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听起来竟像是某种无情的嘲笑。
“因为树就是树,阿波罗。”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厄洛斯缓步走出,他的黑色羽翼在月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手中把玩着一支铅灰色的箭矢。
“你......”阿波罗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踉跄着站起身,金色的血液从手腕的伤口滴落,“那块石板......”
“是我放在雅典娜神庙的。”厄洛斯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我知道你每天都会去那里祭拜。毕竟那是达芙涅最后出现的地方。”
阿波罗的胸口剧烈起伏,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缕金线般的血液从嘴角溢出。“你算计我......”
“算计?”厄洛斯歪了歪头,黑翼在身后缓缓舒展,“我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就像你当初给普绪克的选择一样,服从,或者毁灭。”
光明神的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他抬起手,掌心凝聚起最后一丝神力。但那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还没等发出攻击就消散在空气中。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厄洛斯的声音轻柔得可怕,“奥林匹斯最骄傲的太阳神,为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爱你的宁芙,变成了什么模样?”
他拉开弓弦,铅箭对准了阿波罗的心脏。“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箭矢破空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格外刺耳。
就在铅箭即将刺入阿波罗心脏的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奥林匹斯最高傲的神明,双膝一软,跪在了厄洛斯面前。
“等等......”阿波罗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他一只手捂住流血不止的胸口,另一只手向前伸出,做出一个祈求的姿势,“不要......不要夺走我对她的爱......”
厄洛斯的动作顿住了。铅箭在距离阿波罗心脏仅一寸的地方悬停,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求求你......”阿波罗的金发垂落在眼前,遮住了他屈辱的泪水,“你可以杀我,可以羞辱我......但别用那支箭......别让我忘记爱她的感觉......”
月光下,两位神明对峙着。一个跪在血泊中哀求,一个站在阴影里俯视。山谷中安静得能听见阿波罗血液滴落的声音。
“为什么?”厄洛斯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真实的困惑,“你追逐她、折磨她,逼得她宁愿变成一棵树也不愿接受你——现在却说这是爱?”
阿波罗的手指深深陷入胸口的伤口,仿佛要抓住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因为......”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有这份爱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一阵风吹过,月桂树的枝叶剧烈摇晃起来,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哭泣。
在不远处的山岩后,普绪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她本该感到快意。
看着那个操纵她、威胁她的阿波罗如此狼狈地跪地求饶,这本该是最甜美的复仇果实。但当听到那句“别让我忘记爱她的感觉”时,她的心脏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神也会这样爱吗?
那个永远优雅从容的阿波罗,那个用她的母亲作为要挟的阿波罗,那个在众神议会上冷笑着指控她的阿波罗,此刻竟然愿意放下所有的骄傲与尊严,只为保留那份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爱?
普绪克的思绪突然飘回云中城堡的花园,飘回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厄洛斯一遍遍问她“你爱我吗”,而她给出的每一个答案都让他更加愤怒。
她突然意识到,也许厄洛斯要的从来不是一个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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