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珠公主在宫门口等了半天,方才有内侍过来传话,说皇上近几日事务繁忙,不想见她。她忙往内侍手里塞了金豆子,问道:
“父皇他向来疼我,麻烦公公再去通传一声。”
“公主,您看,这会儿子往来进出的内侍颇多,您不知道,皇上才砍了人呢!”内侍见她还要进去,着急地说道。
“谁?”鄂珠公主心中一颤。
“就是前神武将军长公主的未婚夫栾山君啊,皇上要他去东海蓬莱仙岛寻长生不死药,可他在东海边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灵药的影儿都没见着,将他下狱一问,原来他是个江湖骗子,这可犯了欺君之罪,这会已经腰斩于市啦!”
高兴时赏你做大女儿长公主的夫君,不高兴了拉到菜市场腰斩!她知道父皇喜怒无常的性子,现在具象化了,如何能不心惊。她下定决心以后更加小心侍奉父皇,不惹他生气。
正思虑着,却见长公主从宫中信步走出,阿姐一向端庄娴静,守寡后更是如此,今日文含珠见她眉头舒展面色含笑,迈着轻盈的步子衣带飘飘。看来她摆脱了骗子方士的牵连,正喜不自胜呢。
她上前低低唤了声:“阿姐。”
“妹妹这是?”
听她喊妹妹,文含珠心中有些不喜,阿姐从来都是喊文含章“章儿”,喊她却成了“妹妹”,终是隔了一个娘亲,阿姐还是没把她当妹妹。
“我......三皇兄犯了事,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我怕父皇怪罪我。”
“妹妹不必担心,燕王咎由自取,你平日里最是懂事乖巧,父皇必定不会牵连于你。如今父皇已经处理完这件事,并没有提起你来,你还是回去歇歇吧。”长公主温声说道。
听阿姐这么说,文含珠暂时放下心来。她心里明白,别看她曲意奉承父皇,文含章立了那么多战功,父皇最爱的还是大女儿,长公主说没事,那此事不会再牵连于她,接下来还是要打探一下魏莺儿的下落。
就在文含珠念起胞兄的遗腹子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河间县,魏莺儿捧着看不见脚尖的大肚子,眉头拧成川字,惨白的小脸上珍珠大的泪滴不要钱似的落下来。
“爹,你为什么这么逼我呢。”在她的印象中,从小到大爹爹从未忤逆过她的心意,珠宝首饰应有尽有,看上了就买。就连上次她的马车撞死路边的孩子,那也是父亲出面打发了闹事的人。
“我的儿,你想想,燕王的孩子能留吗?这是个祸患呐。”魏田的脸气得又青又红,送了女儿好不容易搭上了燕王这条线,事发之后不但少了一半家财,就连燕王都倒了,这笔买卖亏到家了。早知如此,当初应该将女儿直接送给皇上。
“这可是皇上的孙子啊。”
“皇上可不缺儿子和孙子,太子和临江王都有儿子。”
“当初你要我魅惑燕王,现在又让女儿打掉七月大的孩子,你到底把女儿当成什么了!”魏莺儿想留下这个孩子并不是她有多爱燕王,也不是有多爱这个孩子,而是月份太大了,强行打掉孩子,她的小命不知道还有没有!
“莺儿你放心,我找了方圆几百里最好的女医,你不会有事的。”
“我不要,就不能等我生下来,到时候这孩子任你处置!”
“夜长梦多,再过三个月,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到时候整个魏家和田家都得为你悬着几千颗心。这孩子,你不打也得打。”
“我不,爹,你眼里只有家族,都没有女儿。”
女儿是他从小宠到大的,魏田听了这话十分心痛,硬起心肠说道:“别说是一个女儿,就算是我自己,为了家族百年兴盛,搭上我这条命都行!”
“来人,把药给她灌下去!”
——
大年夜,新秦中一带的将士们各个都喜气洋洋,殿下回营后大手一挥,赏赐下来酒肉犒劳军士,人人都有份,酒是浑浊米酒,一人不过一碗,可这肉是实打实的牛羊肉!明早羊架子一煮,还有肉汤喝!
“嗯,这匈奴人养的羊就是好吃!”一名小兵吃得满嘴流油。
“你这也是赶上好时候了,当兵半年就能吃上肉,兄弟们当兵三年了只能混个温饱。”有老兵感慨道。
“咱们这次可是实打实的大胜仗,杀了右贤王一万多人,俘虏了也是一万多人,八年了,少将军死后,谁打过这么大的胜仗。”
“对啊,殿下还俘虏了几百个匈奴贵族,右贤王部落的妻妾、王子、相国、将军、都尉这些人全都绑来了,还有十万牲畜!”
要是没有殿下,他们得全军覆没,哪能吃得上肉。
“我这条命就是殿下救的,以后殿下让我干什么救干什么!”
“是啊,干了,敬殿下一杯酒。”他们困守在翼望山的时候,赵将军说殿下会来救他们的,他们拼着一股劲儿,跟匈奴人拼杀,榨干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谁会来救他们呢,每年战死那么多人,不也是换成一份抚恤了吗。
匈奴人退兵的时候,他们认定,殿下救了他们的命,那他们的命就是殿下的。
“殿下这么出众,哪有优秀的儿郎配得上她。”一名士兵感慨了一声。
大夏的公主,要不嫁给异性诸侯,要不嫁给当朝勋贵。
“要我说,那些人怎么能配得上公主,公主要不别嫁人了,找几个如同云侍卫般的俊俏郎君,岂不快活,日后生一个或者过继一个子嗣养老就行。”
这一席话说到了大家伙心坎里,他们看待公主已经超出了女人的性别,开始真正为公主的境遇着想。
士兵们喝酒闲聊的时候,皇上的圣旨也下来了。
“圣上有旨,此次骁骑将军邕阳公主殿下率苏将军和赵将军,斩敌俘虏匈奴三万人,大功一件,加封殿下为骠骑将军,封苏将军为居延侯,赵将军为朔方候......”过来传旨的是她的老熟人,苏黄门。
“谢父皇,”她接过圣旨,对苏黄门说道,“可惜了,任将军的一千羽林军,只剩下一百多人,我让他们回长安去了。”
“哎呦,公主您说的哪的话呀,羽林军本就是派去保护您的,就算他们全死了,那也是他们为殿下尽忠的荣幸。皇上见到您的奏报还说了,羽林军的人在边境不堪用,您自个儿组建亲卫营也好。”
“多谢父皇。”皇上越是慷慨,她越是不敢不小心。骠骑将军曾是表哥的封号,这个称号凌驾于众位将军之上,仅仅在舅舅的大将军之下。她还从未想过,皇上会把这个封号给她。要是没有前世之事,说不定她这会儿开心地找不到北呢。
“公主啊,马上就上元佳节了,皇上还嘱咐我,要您一定要回京城,他和皇后娘娘都等着您过节呐。”
原本她是自罚去边境镇守一年,按理说什么节日都不能回去,立了功之后,之前的处罚父女间都轻轻揭过了。
送苏黄门出营后,赵破虏和苏信赶上来贺喜,他们俩凭了这次功劳被封侯,感激殿下还来不及呢。特别是赵破虏听闻公主想组建亲卫营,当即表示:
“军中的将士,公主觉得哪个好,您尽管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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