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只有雨声持续。
松田阵平没说话,只是伸手摘下了墨镜,那双总是带着几分不耐烦,此刻却异常锐利的眼睛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像能刺穿人心。
他盯着江起看了足足三秒钟,才缓缓开口:
“什么时候?在哪里?具体感觉?”
“今天下午四点左右,从教学楼去图书馆的路上,在东大图书馆前的广场,感觉有人在二楼窗户那边看我。持续时间不长,但很明确,进图书馆后感觉弱了些,但没完全消失,出来时没了。”江起语速平稳,描述精确,“没有看到明确目标,只是感觉。”
松田阵平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只有感觉?”
“只有感觉。”江起承认,但补充道,“不过昨晚从……那边回来,下车进公寓楼时,也有类似的感觉,只是没今天下午那么清晰。当时以为是自己太累了。”
松田阵平沉默了几秒,忽然问:“你大学是学医的,但家里是中医世家,对吧?”
“是。”
“中医里,有没有什么说法……关于人对‘注视’或者‘恶意’的感知?”松田阵平的问题很直接,甚至有些突兀。
江起略微一怔,随即意识到对方是在评估他这份“感觉”的可信度。
“中医讲‘望闻问切’,‘望’排在第一位。高明的医生,确实能通过观察人的气色、神态、甚至行走坐卧的细微之处,判断其健康乃至情绪状态。
长期训练这种观察力的人,对他人目光的敏感度可能会比普通人高一些。
另外,传统养生理论也认为,人在心神特别专注或放松时,对外界‘气场’变化的感应会增强。”他给出了一个介于医学和玄学之间,听起来似乎合理的解释。
松田阵平听完,没评价这个解释本身,只是重新戴上墨镜,发动了汽车。
“系好安全带。”
白色RX-7低吼一声,汇入夜雨中的车流。
松田阵平开车的风格不一样,干脆利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侵略性,在湿滑的路面上依然保持着稳定的高速。
“你的感觉可能没错。”开出两个街区后,松田阵平才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比平时更沉一些,“昨晚你们离开后,那附近不太平,有两拨人在转悠,一拨像找茬的混混,另一拨……”
他顿了顿,墨镜后的眉头似乎蹙了一下,“更麻烦点,我们处理了混混,另一拨人自己走了。”
江起静静听着。
所以昨晚的感觉不是错觉,真的有两拨人在找那个受伤的公安,而且其中一拨,显然具备一定的专业素养。
“今天下午在图书馆盯你的,可能是第二拨人里的。”松田阵平打了把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他们没在公寓堵到你,就换了思路,从你这边入手,东大医学部中国留学生江起,这个身份不难查。”
“他们查到什么程度了?”江起问。
“不清楚,但既然敢直接到大学里找你,说明他们已经确定了你的存在,并且认为你有价值。”松田阵平的语气很淡,但话里的意思却不轻松,“萩原研二下午接到一个电话,用变声器,说了句‘多谢照顾我们走失的小鸟’。”
小鸟,走失的小鸟?这是在隐喻那个受伤的年轻人。
“是追杀他的人?”江起想起冈崎提到的“极道团体”。
“混混那拨可能是,打电话这拨……”松田阵平顿了顿,语气里透出点冷意,“不像,他们的做派,更像是在‘确认’,而不是‘追杀’,而且,他们知道打给谁。”
知道打给萩原研二。
这意味着,对方不仅知道人可能被警察救了,甚至可能知道具体是哪两个警察插的手。
这不是普通的极道团体能做到的。
“内鬼。”江起说出了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可能性。
松田阵平没有否认,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所以你现在有麻烦了。”
他侧过头,墨镜对着江起的方向,声音低了些,带着一种近乎直白的锐利,“虽然他们现在的主要目标还是那小子,但你救了他,又知道了地方,在他们眼里,你已经是链条上的一环,清理链条,是那些人的习惯。”
他顿了顿,手指又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才继续说:“这事怪我,本来不该把你卷这么深。”
这话说得突然,语气里没有太多外露的情绪,但江起听出了里面那点细微,被压抑着的东西——不是道歉,更像是某种自我认定的失算,以及随之而来的责任感。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
雨刮器规律地摆动,刮开挡风玻璃上不断流淌的雨水。
窗外,东京的夜景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斑。
“你们打算怎么办?”江起问,他并不惊慌,事已至此,他需要知道警察的应对方案,以及自己在这盘棋里被放在了什么位置。
“人不能留在原来的地方了,今晚就会转移。”绿灯亮起,松田阵平踩下油门,“至于你……”
他沉默了两秒,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下某种决心。
“听着,小子。”松田阵平的称呼变了,语气也更硬,“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我们给你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派人二十四小时守着,吃住全包,直到这事彻底了结,时间可能几天,可能几周,你的学业肯定会耽误,但命肯定在,这是最稳妥的,也是我建议你选的。”
他特意强调了“我建议你选”。
“第二?”江起问,语气依旧平静。
“第二,”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透过墨镜,依然有分量,“你该干嘛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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