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凌虚刚到舒府门口,就听到萍儿和乳母的惨叫声。她不由得加快脚步,寻声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整个东院场院全是随意丢弃的物品,有马凌虚梳妆用的菱花铜镜,有马凌虚吃饭用的锅碗瓢盆,有马凌虚日常坐着的圆凳胡床,有马凌虚御寒的衣裳被褥,有马凌虚从歙州带来的陪嫁箱柜,有马凌虚从洛阳带过来的绫罗绸缎……等等,等等。
几乎是所有能够找到的,能够看到的,属于马凌虚的个人物品,全部都被扔出东偏房,甚至还有莲儿、萍儿和乳母的一些物品也连带着未能幸免于难。
场院里杂乱无章,堆满了物什,不是东倒西歪,就是身首异处,就连衣裳被褥这些摔不碎的东西,也被人用剪刀开膛破肚,绫罗绸缎全都成了一缕缕,一块块,几乎找不到像巴掌大小的整块。
萍儿被绑在月桂树下,身上的衣服皮肉可见,脸上、手上、脖颈上全是刚刚愈合的或者尚未愈合的伤口,头发凌乱如野草,衣服单薄如蝉翼,双脚赤裸着,不着寸缕。
乳母躺卧在月桂树下,情况跟萍儿还要惨!
她已经完全不能动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任由皮鞭和棍棒打向她的身体,只能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哀嚎。
皮鞭道道入身,显出血红印痕,棍棒如同雨点敲骨入髓,贾菪如同一只疯狗,正在上蹿下跳,指挥着奴仆殴打乳母,自己手中的皮鞭从来没有闲着。
马凌虚怒火中烧,飞身上去,一脚一个,将两个仆役踹出一丈开外,双手抓起另外两人的前襟,如同扔麻袋,一下飞射出两三丈。
紧接着就是一个飞身连环踹,招招精准,脚脚落在贾菪的前胸腹部。贾菪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连吭都没吭一声,已经飞出十余米,倒地后连翻三个跟头,骨碌碌如同滚绣球,一下子躺到在东月门口,手中的皮鞭早已不翼而飞,静静地躺在月桂树下。
马凌虚依旧没有放过她,从腰间拔出拂尘,朝着她的额头、脸颊、脖颈等细软的地方猛抽。
拂尘发丝散开,如根根钢丝,所到之处,深入肌肤三寸有余,将贾菪那张肥脸瞬间便切成了碎片,分割成阡陌纵横的水田,鲜血淋漓,模糊一片,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贾菪连连挥舞着自己的双手,苦苦哀求道,“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了!”
“现在知道疼了,当初暴击乳母和萍儿时,怎么不知道别人疼痛?”马凌虚越想越生气,越打越起劲,恨不得把三年来在舒府所受的委屈和怨恨全都发泄出来。
这可害惨了贾菪,原本养尊处优,细皮嫩肉,这下全成了殴打时的软肋,被马凌虚打得比杀猪时声音还要惨烈高亢。
那些耀武扬威暴击乳母和萍儿的狗奴才们看了无不心惊肉跳浑身颤抖,来了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现场只留下那个大着肚子行动不便的罗莹,躲进西偏房的屋门口,露出两只惊恐的大眼睛,一惊一乍地瞧热闹。
马凌虚正打的起劲,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小姐,阿母怕是不行了!您快来看看!”
马凌虚闻声心头一颤,方才想起乳母和萍儿来,这才放过贾菪,健步如飞地来到月桂树下,双膝跪地,将乳母揽在怀中,轻声地呼唤着,“乳母,乳母,您醒醒,快醒醒吧,我是虚儿。”
乳母缓缓地挣开充血的眼睛,弱弱地望着马凌虚,嘴角露出些许笑容,喉咙间若有若无地挤出一丁点声音:“小姐,老奴怕是不行了,再也不能伺候您了。”
马凌虚声泪俱下,瞬间崩溃,大哭起来,“不……不会的!乳母,你不会死!虚儿带您去找医师!”
马凌虚想要抱起如同烂泥的乳母,被她拒绝了,“小姐,没用的!别抱了,疼!老奴真的不行了,马上要**!你就陪老奴说说话吧!”
马凌虚只好将乳母放下来,紧紧地揽在怀里,轻声地呼唤道,“乳母,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虚儿一定替你办到。”
乳母终于笑了,“老奴答应过夫人,一定要把您照顾好,老奴食言了。”
“您没有食言,您把我养大,照顾我的起居,你跟我母亲一样,您就是我的母亲。”马凌虚哭得泣不成声。
“小姐,别哭了……老奴最后拜托您一件事……替老奴照顾好萍儿……老奴在此谢谢小姐啦!”乳母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永远闭上了眼睛。
马凌虚哭得肝肠寸断,萍儿哭得浑身颤抖,几近昏厥。
马凌虚这才回过神来,将乳母轻轻地平放在地上,将月桂树上的萍儿解开绳索。她原本还要将满腔怒火继续发泄到贾菪和奴仆身上,环顾四周,竟然找不到一个人影。
马凌虚和萍儿两个人将乳母抬进东院正房安放,萍儿去给母亲洗净脸上手上的血渍,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马凌虚出去找下人。
她一连找了前院、中庭和后院,皆找不到人,方知大家都被她打怕了,躲藏起来,不敢见她。
马凌虚急得大叫,“小六子,你在哪儿,出来帮个忙。”
这时,方才看见,小六子和李驼从柴房钻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更加年老的下人。马凌虚仅仅招呼了小六子和李驼两个人去了东院。
“乳母已经**,是被主母和你们活活打死的。”马凌虚望了一眼正房客堂中摆放的乳母,压抑着心中的愤恨,尽力语气平和地说道。
不等马凌虚说完,小六子赶紧辩驳,“少主母,奴才知道乳母跟少主母感情笃厚,不忍心下手去打,是主母逼迫着吴川他们下了死手。”
“少主母,老奴也是被迫的,身不由己,还请少主母能够宽恕老奴。”李驼也抢着说。
“事已至此,人已经去了,我也不怪罪你们了。”马凌虚忙说,“还请你们帮我个忙,在郊外莲儿的身边挖个坑,买一口棺木,将乳母风光下葬了。乳母一生为了我,操碎了心,流尽了泪,临了还替我挨了打,可谓是恩比生身父母。我不想让她走得太寒酸。”
“少主母宅心仁厚,宽待下人,我们这些当下人的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用少主母吩咐,我们都应该这样做。人死为大,更何况与我们这些奴婢还有关联。”李驼忙说。
“那行!李驼,你年岁大了,干不了粗活,就让小六子带上几个年轻力壮的去郊外挖墓穴,你拿上银子去棺材铺挑选一口上好的棺木送过来。”马凌虚从怀中抓住几颗碎银,交到李驼的手上。
“好,小人这就去办。”李驼满脸堆笑,起身奔向府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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