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这话用在舒恪身上可谓是再何时不过了。
舒恪,一个楚州涟水县撼海堰外的低贱盐户,曾经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然而,他不甘于命运摆布,富于冒险,竟然依靠私贩海盐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
累计万贯家财后,他没有继续跟官府缠斗过那种刀尖上舐血的生活,而是选择了见好就收洗手上岸,华丽转身为扬州盐纲首,成为盐商领袖。
可谓步步高升,一步登天,成为麻衣百姓励志的典范和羡慕的对象。
如果他能安于现状,也许,这辈子就可以依靠从盐铁使的手中获取盐引过着富贵有余的日子,终老一生。
然天生的赌徒心理和冒险精神,容不得舒恪甘于平庸,他再一次通过联姻马家想在齐云山私铸恶钱实现人生的第二次暴富。
如果马凌虚是一个温柔懦弱的小女子,如果马凌虚能够跟舒赋相敬如宾,如果马凌虚没有受到贾菪的百般打压和欺凌,说不定舒府依然可以过着表面贩盐私铸恶钱的**生。
坏就坏在舒赋纨绔成性,坏就坏在贾菪心胸狭隘,坏就坏在舒恪目光短浅,竟然听从了贾菪的浑招,利用刁秧这个赖皮刺杀马光谦,一步错,步步错,导致事情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如今,关进死牢数月的舒恪,肠子都快要悔青了,心想着,这次估计真的要折戟沉沙了。谁曾想,在这个繁华落尽的暮春时节,歙州监牢突然传出一个惊天消息:舒恪要无罪释放了。
这次,帮助舒恪脱罪的据说是东平王安禄山,不是前阵子大家传言中的李承庆和玉真公主。这把众人都搞糊涂了,甚至连舒恪本人都搞傻了,完全不知所以然。
这次出狱,舒恪再也不敢高调设宴,一来没钱,二来他是真的怕了,不知道还会不会三进宫。当务之急,他要赶紧返回扬州,搞清楚东平王为啥要救自己出狱。
舒恪几乎是日行千里地跑回了扬州,一刻也不想在歙州待下去。
可是,当他真的回到了思念已久的舒府时,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李驼没精打采地坐在门口,府门洞开,几乎没有人进出。
李驼见到舒恪很惊讶,满眼泪水地望着舒恪,哽咽着说,“老爷,您终于回来了,舒府的天塌了,您快进去看看吧。”
舒恪问,“咋了?主母不是在府中嘛!”
“主母……主母……她害了失心疯。连老奴的颜面也不认识了。”李驼哭着说。
“啊……我说,这么久,怎么不见菪儿去歙州看望我。这个冬天,监牢很冷,我都快要冻死在里面了。”舒恪喃喃自语道。
舒恪说着话,一路小跑地绕过影壁,穿过中庭,进入花厅。
眼前一幕让他彻底惊掉了下巴:整个花厅乱七八糟的,桌凳东倒西歪,鼻腔中充斥着恶臭和霉味,甚至能在脚地上看到屎尿。
贾菪穿着邋遢的衣裙,衣裳上面甚至有大团大团的尿渍和排泄物,头发乱蓬蓬的,沾满草屑和土粒,见到舒恪走近,惊恐地瞪着大眼睛,不停地叫喊着,“有鬼,有鬼,我没有杀你,是邵兴和薛嵩他俩杀的,你去找他们。”
“菪儿,你咋啦?我是舒恪,你的夫君,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舒恪眼眶湿润,走过去,试图握住贾菪的手,贾菪宛如一只受惊吓的小鸟,哧溜一下,逃走了,躲藏在屏风后面,身体缩成一团,双手颤抖,身体哆嗦,不停地挥舞着双手道,“有鬼,你是鬼。我没有**,是邵兴和薛嵩杀**你。”
舒恪一听,就知道,贾菪说的是刁秧,他缓缓地走上前去,温柔地对贾菪说,“菪儿,不要怕,刁秧**,不管你的事,是绍兴和薛嵩害**他。如果他冤魂不散,还来找你索命,我把他从芦苇荡迁走,再也不让他在府中存在,他就不会闯进你的梦中索命了。”
“迁走,快些迁走!我不想看见他,我不想在梦里看见他!”贾菪使劲儿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恨不得将耳朵给扯下来。
舒恪脸色铁青,对着花厅外大喊道,“旋儿,旋儿,你死哪儿去了!”
旋儿听闻,颤颤巍巍地来到舒恪的身边,怯怯地应答,“老爷,请吩咐。”
舒恪抬手就是一巴掌,厉声斥骂道,“吩咐?你还知道自己是奴才!你瞧瞧,你过去瞧瞧,主母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和婉儿哪儿去了。舒府买了你们,难道是让你俩来当少奶奶的吗?”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请老爷饶了旋儿吧!”旋儿失声痛哭,不停地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泪水。
“婉儿哩?怎么不见婉儿的身影?”舒恪喝问道。
“婉儿在西苑清洗衣物。”旋儿忙回答,“主母天天屙屎拉尿在身上,动不动就殴打奴婢,大家都吓得不敢近身,躲得远远的,只有奴婢一个人守在主母身边,照顾主母饮食起居。”
“你胡说,分明在辩解,如果你时时守在她身边,勤加换洗,主母岂能如此邋遢?”舒恪责备道。
“奴婢不曾偷懒,一日数次,奈何主母病情加重,越来越频繁,稍不注意,就沾染全身。”旋儿很委屈。
“好了好了,先前的事情,不再追究。跟婉儿讲清楚,时刻盯紧主母,发现屎尿,立刻换洗。如果再发现主母如此邋遢,定不轻饶了你们,记住没?”舒恪严肃地说道。
“奴婢记下了。”旋儿揩去眼泪,慌忙去追贾菪。
舒恪特意去了一趟西苑,看到婉儿正在池边洗涮,责备道,“婉儿,污水不要倒进池沼,别污了眼睛,影响观瞻。”
“是,老爷。奴婢记下了。”婉儿应了一声,继续洗涮,不过,涮洗后的污水不再倒入西湖,而是端着倒进了沟渠。
舒恪从西苑步出,穿过中庭,来到后院,看见几个丫鬟在说笑,大声训斥道,“日上三竿,无所事事,难道舒府是享福的地儿?如果再发现你们偷懒,鞭笞三十。”
几个丫鬟,自知理亏,不敢吱声,灰溜溜地从后院两个侧门鱼贯而出,溜进中庭和东院。
驱赶了后院丫鬟,舒恪从东侧门出来,径直进入东院。
东院倒是井然有序,罗莹站在月桂树下,咿咿呀呀地唱着清曲:“一把青阳扇,两面绣鸳鸯,奴家摇扇望情郎,风吹扇动心也慌。扇子虽轻情意重,上绣并蒂莲,下绣双凤凰,怎比奴与郎君,同坐凉亭共乘凉?三伏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