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圣周五,教堂巡逻队负责人的银行账户,通过南楚一个烟酒店和奥地利银行进行了ChiX旗下某子公司的内部股票交易。这已经能说明,这次绑架的幕后主使就在主脉,或,就是与主脉来往密切的人。”
“你的资料被人动了手脚。”邢疏桐面无表情,“我已经查明是假地址。”
“顾问,空口无凭。而且两次没揪出内鬼,再来一次,您的宝贝女儿可真就香消玉殒了。不如转交权利让有能力的人负责。”
她冷冰冰地朝长桌靠后的位置看,邢氏金银密钥持有者三十人均到场,高背椅座无虚席,会议室的空气充斥雪茄、酒精和枪油味。
“什么叫有能力?”邢疏桐对面的文森佐用诙谐语气化解高压,“我现在就能在那家烟酒店用虚构的名字开一个地址,接着坐飞机到奥地利的联合银行用同样的名字开一个账户,只需支付飞机燃油费,以及10小时。”
“这样叫有能力吗?那我也来肆无忌惮抹黑好了。”他抽了口雪茄,“我认为这次绑架我们宝贝姐弟的主使,藏在你们支脉。”
“你!简直强词夺理!”
“文森佐。”长桌中间位置的男人意味深长地说:“你对这事很熟练啊,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
“理解?”
文森佐旁边的外国男人不屑嗤笑,“你最该花时间理解的是,隆巴多处理脏钱有多麻烦,而不是每天打开wechat游览百页pdf找漂亮妓.女舔你的几把。”
“阿米尔。”邢疏桐反手敲桌面,拧着眉提醒:“注意你的措辞,文明点。”
“听着,我哥都没说话,轮不到你个女人教训我。”阿米尔长相和文森佐七分相似,线条却更粗犷,整个脖子全是刺青。
此刻他的神情极其轻蔑,鼻翼愤怒微张,拍桌说:“西西里那边正是竞选时期,我他妈跑到乾元听你们天花乱坠——”
“阿米尔,这是家族会议。”
邢君言沉声打断,分量不轻。
可阿米尔是西西里海岸知名的混蛋,谁的面子都不给,敷衍地说了句抱歉,扭头转向旁边的哥哥,伸出手指邢疏桐,用意语说:“Vincenzo,ho detto che questa donnaèuna stronza(文森佐,我说了这女人就是个婊子)——”
“Zio Amir(阿米尔叔叔)。”
一道甜美稍显稚嫩的声音插入对话,用流利的意语反问:“Pensi che non possiamo capire l'italiano(您是觉得我们听不懂意语吗)?”
众人看向主位的小姑娘,她与沉闷的会议室格格不入,甚至穿着channel和miumiu混搭,一套甜美的粉色,荷叶边外搭编织西装,配饰也是夸张精致的蝴蝶结、珍珠、钻石。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家族会议,也是经历两次谋杀后第一次以继承人身份亮相。
邢氏只认金密钥不认人,手握三把金密钥的邢嘉禾什么都不用做,家族里的地位也比她母亲邢疏桐高。
“哦!我怎么忘了伟大的顾问是我们继承人的母亲!”阿米尔吹胡子瞪眼,“但嘉禾啊,别忘了,我和你文森佐叔叔本来帮你母亲说话,是她先拆我们的台。”
“那是因为你说了......”邢嘉禾哽了下,“粗俗的话。”
她一直以为家族会议大家都彬彬有礼,没想到是剑拔弩张的场面。
阿米尔挑眉,嘴唇蠕动着看起来想说什么,突然扭头,她的视线跟着追寻。
对面的邢嘉树脸色和高领一样孤冷素白,十字架项链挂在胸口,戴着白手套的修长十指交握,脊背微微后靠,黑框眼镜后的目光隐晦而温和。
“哦真是抱歉了。”邢嘉禾看到阿米尔翻了个白眼,端起玻璃杯喝了半杯黑麦威士忌,“我忘记在场还有两个未成年,出现器官确实不文明。”
他回头正面朝向她,“话又说回来,但我和你母亲一样手里都是银密钥,难道要我屈服她了不起的官威?还是说我必须注重绅士礼仪,事事女士优先?”
“女——”邢嘉禾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不如找个媒体刊登一篇女性特稿,调动所有人对你母亲相让。”阿米尔翘起腿,“小洋娃娃,搞清楚,这是邢氏和隆巴多的家族会议,不是你的梦幻芭比游戏。”
真是尖酸刻薄。
亏他还是鲁杰罗的父亲。
隆巴多家族在国外的具体事务邢嘉禾不了解,但她知道,他们的生意不止与牵涉教会,还有大量枪支和死亡。因为在他们在文件上从不签名,横线上只有一个“X”。
而且正因隆巴多和哥伦比亚的斯凯林集团是死对头,导致邢江两家联姻破裂。叔公就是这样离婚的。
隆巴多兄弟不好应付。这点和嘉树说的一样。
邢嘉禾看向嘉树,他抬起帘子般的黑色长睫。
虽说特制染剂由植物提取,毕竟化学成分对人体有害,他为什么不愿意以白发红瞳示人?
嘉树右手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他们秘密计划的暗号。
三天前被彭慧解救,嘉树发高烧,衣服汗湿,眼里充斥红血丝,下唇伤口快被咬烂。
她恶心手背的蜘蛛尸体,几乎搓烂皮肤。
姐弟俩要死不活地上劳斯莱斯,豪华真皮座椅抚慰不了狼狈。
两人恍恍惚惚针对金密钥商量对策。嘉树言而有信,遵守约法三章叫她阿姐,然后像托孤的军师吊着最后一口气指点迷津。
“阿姐,你现在手里有三张明牌,分别代表国王、王后、万能牌。只能交出前两张,第三张必须留手中。”
邢嘉禾其实想将三把金密钥全部给母亲,日后她再重新从母亲手中继承。
可嘉树说,没必要,亏则空,多则溢。
他明牌一张也能安然无恙,重要的是如何出牌。若不信,暂时保密计划,家族会议当天就能明白,面对豺狼虎豹母亲同样拿不住三把金密钥。
嘉树说对了。
她一直以为母亲受家族所有人尊敬,并与同为监护人的叔公相互扶持,事实上,叔公更像隔岸观火,隆巴多家族虎视眈眈,母亲在夹缝中举步维艰。
邢嘉禾攥紧掌心,尽量不露怯,镇定地说:“当然不是游戏,阿米尔叔叔您刚刚的意思,银密钥平阶级,所以持有者没资格管理对方。”
“那么,我将正式赠送顾问一把金密钥,会议结束立刻办理转交手续。”
她说的顾问,而不是母亲。
重点是,自愿赠送的密钥无需解法。
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一双金属灰色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过邢嘉树。邢嘉树无动于衷,一副远离纷争的疏离姿态,实际眼角余光观察邢疏桐一举一动。
当邢嘉禾掷地有声地说:“阿米尔叔叔,这样伟大的家族顾问,有资格请您为刚刚的出言不逊道歉了吗?”
邢疏桐桌下颤抖的手用力交握,唇内收,反复抿紧的过程,眼眶渐渐红了。
邢嘉树厌恶地收回视线,捂住收缩着泛恶心胃,看向对面。
阿米尔无奈气愤地摊手,“跑老远看一场母女情深的戏码,我无话可说。”
“好吧,那我就当您道歉了,为表达我的诚意,我将第二把金密钥赠送给您——”
阿米尔不可置信指自己,“我?”
邢嘉禾浅棕色的瞳仁眼波流转,唇卷起一丝调皮的笑。
邢嘉树单手托腮注视着她,胃部的不适感褪去了些,挡住的唇角也慢慢扬起弧度。
邢嘉禾露出八颗小白牙,“您的哥哥,亲爱的文森佐叔叔。”
阿米尔脸垮了,文森佐眼角抽搐,勉强逼出笑容,“那真是谢谢我们的小公主了。”
会议室开始躁动。
这小祖宗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邢氏之所以能和平数年,正因为权力集中,如今她交出两把金密钥,邢氏格局将变成三足鼎立,如同四方王座,看似稳定,实则任何一方力量的变化都可以打破平衡。
乖乖,到底谁给她出的计?
连自己母亲都算计进去了。
.
交出两把金密钥后,邢嘉禾的焦虑缓解不少,然而大脑封存的记忆不曾松动,哪怕博尔特医生采用不太靠谱的催眠疗法。
对此母亲比她更焦虑,每天问几遍她的记忆是否恢复,试图找到蛛丝马迹,将完美隐藏在家族的恶魔揪出来绳之以法。
不尽人意的结果,成为主楼的压力来源。
母亲变得更严厉甚至......有点神经衰弱。
她对父亲异常冷淡,加上之前一晚5万元的酒店收据没解决,父母进入无休止争吵。
当然,没喝酒的情况下母亲总是静静地看父亲发疯、翻旧帐,因此父亲怀疑他自己年老色衰,怀疑各种物品是母亲情人送的礼物,包括,来自Wachovia(美联银行),一个放到咸鱼上包邮都卖不出去的水杯。
邢嘉禾好心把水杯偷偷扔了,结果父亲怀疑母亲心虚,闹得鸡飞狗跳。
她主动承认错误,父亲怀疑她包庇母亲,又跑去和母亲大吵一架。
邢嘉禾很为难,嘉树提醒别多事,直到母亲的压力转移。
她不允许他们五个孩子过度亲密,不允许璟深表哥学道士算卦,不允许邢淼谈恋爱,不允许鲁杰罗超过九点不回家,不允许嘉树频繁去教堂,不允许她穿女性风格明显的服装。
并且母亲对性别为男的生物,包容程度直线下降,不限于嘉树他们三人,而是针对所有人。
只要触犯她制定的规则,将得到惩罚与纠正。
原本的和事佬叔公神龙不见摆尾,据冯季说,从金密钥转移,隆巴多和母亲的矛盾日益加剧,叔公不得不从小家庭回归家族。
没人拯救他们。
母亲像一口高压锅,不断拧紧阀门,不断施加压力,主楼的气氛濒临沸点,而呆在里面的人如同食物被煨煮,熟烂,扭曲。
为从这口高压锅逃离,除了嘉树,他们四个人都拿到了国外大学的预录offer。
邢嘉禾不想和嘉树分开,开始监督弟弟的学习,检查他的作业,没课外辅导就拉他到大书房补课。这段时间也是她充当嘉树血包的时间。
嘉树没再像被绑架时通过吮吸获取血液,而是用取血针扎她手指头。
那日奇怪的悸动消失了,每次被扎手指,邢嘉禾觉得自己变成了紫薇,嘉树就是凶神恶煞的容嬷嬷。
即使嘉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俊美。
不过三个月,五官棱角更锋利,身高从与她平齐的168cm到高出她半个头,肩膀变宽,瘦弱的身体有了薄薄一层肌肉——斋戒日结束,她每天督促他吃鱼虾等高蛋白的食物,他自己也破天荒地开始锻炼身体,和他们一起学习搏击格斗。
周五格斗训练,邢嘉禾摔了一跤膝盖擦伤,叫嘉树和她一起进休息室,想让他帮忙包扎顺便取血。
她无所顾忌地滑到桌面,他拒绝取血,坐在她面前的椅子,慢慢撕开绷带边缘。
嘉树的气质仍旧孤清平和,如同凝固的冰湖,但比原来多了丝气息,它们鲜活而深动地藏在冰面下,暗涌着。
当他的手指将创口贴抚平在她膝盖,他汗湿的领口,压抑的呼吸,额头鼻尖沁出的汗珠,手背充血的青筋,哪怕是光线下颊边近乎透明的、绒绒的小汗毛——全部化作极其微妙的力量,攥住了她的呼吸。
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注视她的弟弟,而不单单注视那张和自己复刻的脸。
邢嘉禾没对此产生质疑,她的心提到嗓子眼,掌心开始冒汗,以至不得不把它们放到桌面,以免颤抖。
她到底怎么了?嘉树没对她的手指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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