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翠华庭,苻庆还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烦躁,坐了一会仍然是不舒服,干脆站起身在屋中踱步。
松醪过来瞧了一眼,再进屋的时候手上端了一盘金桔脯。
“公主先吃些点心吧,晚饭一会就好了。”
苻庆瞄了一眼那盘果脯,最终还是走过来坐下了。
“公主,奴婢已经让人盯好了揽晴轩,只不过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苻庆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他已经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看着再过两日这公主府便要跟着他姓了。”
松醪知道苻庆是在说气话,但心里面却还是有些担忧。
“公主,别怪奴婢多嘴,您一定要小心驸马。”
苻庆抬眸看了一眼松醪,在看到松醪脸上的担忧之色后,伸手拿了片金桔脯递到了松醪嘴边。
松醪无奈,只能张开嘴吃下去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了,我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其实并不乐观,但是我暂时还没得选。”苻庆的眸子落向盘子中,“只可惜大夏不允许公主参政,否则我靠自己怎么不能搏出一条路来。”
松醪不忍心让苻庆脸上出现这样悲伤的神情,凑上前轻轻说道:“公主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话音刚落,便有婢女捧着碗筷从门外走了进来,苻庆的注意力立刻被晚饭吸引过去,围着桌子看婢女为自己摆饭菜。
松醪看着苻庆兴高采烈的样子,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虽说赵王向陛下举荐了英国公,陛下也很是满意赵王的提议,但是正如同苻庆与杜至善猜测的那样,英国公府几乎是连夜就让人送回来了英国公拒绝的奏表。
皇帝昨夜是独自在紫宸殿后殿休息的,但也没有睡好。早朝上几位臣子再次提到了代理兵部尚书的事情,就连柳尚书都支持由英国公暂时代理这一职位,但几个人只是提议,却没一个敢说自己能够想办法让英国公同意此事。一趟早朝下来皇帝只感觉到心烦意乱,回到后殿之后便一直躲在暖阁中不愿出门。
没一会,汪公公主动端了一碗茶进来。皇帝后知后觉有些口干舌燥,可实在不想喝什么热茶,便吩咐汪公公换一杯凉水过来。
“陛下,这并非茶水,而是一杯紫苏饮。”汪公公主动揭开茶盖对皇帝说道:“贵妃娘娘前几日特意叮嘱过奴婢,说这几日天气渐渐热了,紫宸殿除了热茶也要备一些紫苏饮才好。”
“是吗?”皇帝端过茶盏来轻呷一口,只觉得入口回甘,刚才的燥热正在被缓慢抚平。
“紫苏饮最能够解暑,想来贵妃娘娘是怕陛下被国事所累。”
“爱妃一贯想得周到。”皇帝将茶盏放在茶几上,“说起来自从爱妃生病,朕也已经许久不召幸她了。”
汪公公福身说道:“听太医局说娘娘的身子已经大好了。”
“那今晚便召贵妃过来吧。”
汪公公点头应下。
二人刚说完,便听到门外一个婢女请安的声音。
汪公公立刻走出暖阁,轻声询问道:“什么事?”
“回公公,驸马杜至善杜郎中求见陛下。”
“杜……”汪公公不敢拿主意,又回身去请示皇帝。
这会皇帝已经因为那杯紫苏饮舒服了许多,再想到杜至善也算是薛贵妃的女婿,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杜至善从外面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点头,示意杜至善免礼。
“这几日你该去兵部上任了吧?还适应吗?”
“谢陛下挂念,儿臣一切都好。”
杜至善每次说话都是滴水不露的,皇帝还算是满意自己选的这个驸马。
“既然如此,那你说说这几日你在兵部都忙些什么?”
杜至善拱手,“回陛下的话,儿臣这几日在兵部主要负责整理过往的文书,在这过程中也能够了解一些知识,帮助儿臣更快速地参与到兵部日常事务中。”
整理文书算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差事,也是每个部门有新人进去后都会分配给对方的工作,名义上说是让新人了解部门运转的方式,实则就是一种权宜之计。皇帝听到杜至善主动为这项工作找了个好听的说法,不禁笑着点点头。
“好,那你学到东西了吗?”
“儿臣在看之前的文书时发现,兵部虽说政务并不繁忙,但涉及到方面较多,更不用说还有许多政令需要传递到我朝边关。一旦分配工作时出现混乱,底下执行起来便更是困难。因此……”
皇帝见杜至善停顿,立刻摆手说道:“这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因此自从知道柳尚书不日便要离京,这几日兵部就有些人心浮躁。”
皇帝点头,“即便你不说,朕也能够猜到。兵部这几年事情少了,不少人便想将兵部变成他们养老的地方,自然做事情也就不再积极了。”
杜至善低下头不说话。
皇帝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眉心,“不瞒你说,这几日朕一直为选择代理兵部尚书一事感到焦头烂额,赵王与柳尚书都推荐英国公,可英国公毕竟年老,腿脚还有些不便,朕实在不忍心为了一己私利请英国公他老人家出来。”
“兵部的事务关系到大夏朝的边疆安定,英国公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儿臣觉得国公爷应当会体恤陛下。”
皇帝发出一声冷笑,“若真是如此便好了。你还不知道吧,英国公已经将朕派过去传旨的诏书原封不动送回来了。”
杜至善故意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道:“几日前儿臣有幸与英国公见过几面,儿臣觉得英国公很是感激陛下恩情,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你?”皇帝看向杜至善,忽然反应过来,“朕想起来了,你是跟着庆儿去英国公府参加英国公的寿宴了吧?”
“正是。”杜至善点头,“璇玉长公主与英国公很是亲厚,想来长公主殿下父母双亡,与国公爷关系亲近也是情理之中。”
皇帝的眼睛看向杜至善,对方并没有抬眼,还是垂着眼立在那里,表情很是恭顺。
“你倒是提醒了朕,也许英国公并非不想出山,只是想要朕派个合适的人去劝一劝罢了。”
杜至善见皇帝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嘴上并不点破,只是躬身说道:“陛下圣明。”
“好了,你先回兵部工作吧。记住,你是朕为璇玉长公主选中的驸马,所以不要给朕丢人。”
杜至善拱手说道:“陛下放心,儿臣一定不辜负陛下所托。”
待杜至善走后,皇帝往后一仰,用一个舒服的姿势倒在了罗汉榻上。他本以为杜至善不过是到这里给自己请个安露露脸,没想到却帮助自己想到了一个这么有用的解决办法。
皇帝自然不会觉得是自己派的人不如苻庆跟英国公关系近的原因,在他眼中英国公敢抗旨不尊无非是因为居功自傲,毕竟现在英国公已经无官职在身,几个孩子都不在京中,确实没什么可以担忧的。
但自己怎么能忘了,还有这么好用的一个人在手里?
苻坚与英国公私交甚密,想来英国公也不想自己昔日好友的唯一女儿在京中过得不好。
想到这,皇帝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接着端过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
殿外,一个人影从朱红色柱子后面一闪,接着往后宫的方向跑去。
晏呢殿中,薛贵妃正在抄写佛经。
许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这几日经书抄写得并不顺利,常常到一张的最后几个字出现纰漏,因此薛贵妃抄写得便愈加小心。
花露走进来的时候,一张已经抄到了最后几字,花露自觉地站在一旁并未说话。
终于写完这一张,薛贵妃也松了口气。花露走上前将这张佛经收到一旁晾干,薛贵妃的字迹很是娟秀,墨水中掺杂了金粉与鲜血,墨迹鲜亮,经久不衰。
“按照这个速度,这几日便能抄完第四十三卷了。”薛贵妃轻轻活动自己有些僵硬的右手手腕,看着桌上叠放整齐的血经,露出一抹微笑,脸颊上的两个梨涡仿若盛了些蜜汁。
“娘娘自发愿已经抄写过三年了,这手上的伤痕总是还没等好了便又添新的。”
花露走过来再次检查薛贵妃指尖的伤口,伤口并未愈合,薛贵妃却不在意,只是用另一根手指轻轻揉了揉。
“与佛祖说过的话总不好食言。”
花露无奈,只能拿过手帕将薛贵妃出血的食指轻轻包住。
“娘娘,杜驸马刚刚去了紫宸殿。”
薛贵妃的注意力还在桌上的佛经上,随口说道:“真是怪事,他不过是从五品上的兵部郎中,竟然还有资格去紫宸殿?”
“奴婢听说,驸马是为着代理兵部尚书的事情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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