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是一个出卖色相取悦你的面首?还是一个想起来就看看、想不起来就扔到一边的玩意儿?”
程怜香只感觉胸口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有时候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苻庆好像从来没把他当做一回事,对他的好也像是对待小猫小狗一般的施舍,每日除了调戏他还是调戏他,总之一句正形都没有。
可为什么,自己就会被她吸引,轻而易举地被骗出真心?
“明明你对杜至善、对程老仙都能够以礼相待,可为什么独独对我却是这副模样?你是不是就觉得我卑贱、觉得我不值一提,所以根本不值得你正眼瞧一瞧!”
“你在说什么啊?”苻庆脑袋空空,“我每一次都是用两只眼看着你啊。如果这还不算正眼瞧你,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程怜香哑了火,只是看着苻庆现在的表情他就能知道苻庆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程怜香也明白这很正常,毕竟这段感情是他一厢情愿,苻庆又不喜欢他,怎么能明白他现在心中是如何的煎熬和痛苦呢?忽然,程怜香好像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程怜香叹口气,松开手转身离开。谁知下一秒,却发觉自己走不动了。
程怜香低下头,发现苻庆伸长胳膊用手紧紧箍住了自己的腰。
“你……”
苻庆的声音从程怜香身后传来,“怎么样,现在算正眼瞧你了吗?”
程怜香有些震惊,转过身想要挣脱开苻庆的手,却不知是舍不得还是怎样,竟没有挣脱开。
苻庆仰着头,从这角度看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此时她终于瞧出程怜香是心情不好,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愿意配合着哄一哄程怜香,因此手上的力道格外坚定,“程怜香,你若是觉得这都不算正眼瞧你,那我只能捧着你的脸看了。”见程怜香不说话,苻庆突然站起身,一个勾住程怜香的脖子,把脑袋凑了上去。
程怜香终于挣脱开了苻庆的手。
退两步和苻庆隔开一段距离,程怜香终于找回了虚张声势的勇气。“你这是要做什么!”
“正眼看你啊,你不是说我之前没有好好瞧过你吗?”苻庆理直气壮,“你若是这还不愿意,明日咱们还可以搬两把椅子到院里去,我什么也不做了,就蹲那看你一天!”
程怜香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一支羽毛刷过或是被一瓢热水轻轻浇过,只觉得此刻无比舒服,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他应该继续愤怒的,毕竟这句话符庆说的好像也有些轻佻,可是不知为何他又生气不起来,因为苻庆的表情看起来是那样认真。程怜香心里明白,若是他同意明日苻庆是真能做得出来搬凳子在院子看他一天的事的。
这时候,程怜香已经来不及去想苻庆说的这句话究竟有几分可信。他只知道,即便是苻庆骗自己的,他也甘心了。
甘心就这样再一次,轻而易举进入对方的牢笼。
苻庆见程怜香不说话,继续问道:“怎么样?你答应吗?”
“呸!”程怜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见程怜香又有了力气给自己顶嘴,苻庆知道这是哄好了,懒洋洋地靠在身后桌子沿上。
“好了,你就别生气了。今日我可是干了件大事,还没回去休息就跑你这来了,拜托你给我个好脸色吧。”
程怜香这才想起来吃午饭的时候听婢女说苻庆备了马车要入宫,联想到上次苻庆说和杜至善密谋的事情,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你今日是不是又入宫了?你做什么去了?”
“我……去交投名状了。”苻庆神秘一笑。
程怜香还是没明白什么意思,“投名状?什么意思?”
苻庆并不想继续解释下去这种无意义的话题,她伸手拉住程怜香的袖子,微微用力把程怜香拉到自己面前。“陛下把你赐给我,我不得做点事作为对陛下的报答吗?”
程怜香这次没有纠正苻庆的话,只是轻哼一声,好像是娇嗔一般说道:“你就胡说吧,你几时会为了我做这种事?”
苻庆抿嘴一笑,拿起程怜香腰间挂着的玉佩轻轻把玩着,“我当然是为了你。你想若是自你入府我一点正事不做,天天只得些混账名头,陛下难道会高兴吗?”
程怜香心里觉得苻庆说得有理,说实话这也是他最害怕的事情。本来他对于苻庆便没有什么助力,若是苻庆因为他再背了骂名,他真的伤心死了。
但嘴巴上还是不愿意饶人,程怜香仰着头颇有些负气地说道:“只要你别害我惹宫里的贵人记恨就好了。”
苻庆将玉佩轻轻一抛,砸了程怜香的肚子一下。“你放心吧,你以后的路我都会替你铺好的。”
听了这话,程怜香眼睫毛微微一颤,转身走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半晌轻轻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我不出府呢?”
“你不出府?”苻庆反问,“那你要去哪?真的在我府里让我养你一辈子?”
程怜香眼睛一撇,“怎么?你养不起了?”
苻庆被逗笑,“我自然养得起。只是程老板的人生理想不是要唱戏成角儿吗?你成日在我府里养着,到底哪日才能出人头地、大红大紫啊?”
“你……”程怜香噤了声。确实,他不只有对苻庆的感情,还有对唱戏的热爱。若是真的在府中乖乖做了面首,虽说能够长伴苻庆左右,但却是违背了他从小的愿望和期许。是他对戏曲事业的不尊重,也是对他自己的不尊重。
这条路已经堵死,程怜香不再看苻庆,轻轻说道:“算了,我胡说的,你就当我昨晚没睡好睡糊涂了吧。”
苻庆见程怜香转过身不看自己,站起身走到程怜香身边。“是不是这几日我没来看你,你太想我了才睡不好的?要不然从今天开始,我来揽晴轩抱着你睡,咱俩什么都不做,怎么样?”
“不怎么样!”程怜香站起身。若是从前的程怜香说不定还可以这么做,但如今程怜香已经爱上了苻庆,别说日日抱在一起睡觉,就是苻庆再绑他一次,程怜香都怕自己会装出被逼无奈的样子实则赶紧从了。
“你怎么总是一天天的没个正形!都是要成婚的人了,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你就不怕杜至善知道?”
苻庆不明白程怜香的担心从何而来,“他知道了怕什么?”
“万一他知道了,日后对你不好呢?”
“我用得着他对我好?”苻庆毫不犹豫说道,“大夏国规矩,公主即便成亲也可以居住在自己的公主府内,驸马若想要见公主,还得先给公主府递折子呢。我有什么必要担心他对我好不好?”
现在她和杜至善短暂握手言和不过是因为有了共同的奋斗目标,但在其他事情上苻庆完全没有和杜至善讲和的想法。特别是盟友之间本就忌讳发展出旁的感情,她连婚后做到和杜至善举案齐眉的表面功夫计划都没有。
而程怜香的关注点却在旁的地方,“那你的意思是,即便你们成婚了也不会住在一起?”
苻庆不明所以,“这就要看杜至善的意思了,他若是愿意天天住在公主府看我的脸色,我也不会赶他走就是了。”
听完这句话,程怜香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苻庆同杜至善实在没有什么儿女私情了。看着苻庆一脸茫然的表情,程怜香只感觉自己的心情瞬间变成大晴天。
看程怜香忽然对自己笑起来,苻庆不自觉脸上也露了笑脸,出声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程怜香看着苻庆。“我笑你,好笑。”
苻庆不恼,也看着程怜香。
二人对视。
程怜香静静盯着苻庆的眸子,他俩相处时间久,却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能够什么都不做,只是两两相望。他忽然很珍惜这一刻,并且在心中希望时间能够走得再慢些,好叫他能多看苻庆一会。毕竟待日后出了府去,也许他就只能依靠回忆这些时刻继续活下去。
苻庆的眸子微微闪烁。不知为何,在有那么一个瞬间,程怜香好像从苻庆眼中看到一点别的东西。但就在他想要探究那东西是什么的时候,苻庆忽然别开了头。
“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
说完不等程怜香反应,苻庆起身离开了揽晴轩。
同一时刻,晏呢殿内,薛贵妃正在由花露伺候着卸下繁杂的钗环首饰。
“娘娘今日累坏了吧?”
薛贵妃笑一笑,透过铜镜看去,这个妇人美貌依旧,只是眉宇间总有着展不开的愁怨。
“今日苻庆入宫看望陛下,倒是叫我吃了一惊。”
花露也已经得知了苻庆入宫的事情,“娘娘是觉得公主殿下长大了?”
薛贵妃摇头,脑子里又浮现出今天看着苻庆耐心服侍皇上喝药的样子。“不只是长大的问题。今日我忽然觉得,庆儿好像不是那个伏在我怀里哭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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