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沈岁宁缓过劲儿,笃定贺寒声就是故意在拿她出气。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中暑之人不宜动怒,否则难受的是自己,“你要实在跟我不对付,可以写休书。”
“休妻也是抗旨。”
“那和离。”
“都一样,陛下御赐的婚姻,你我只能不死不休。”
沈岁宁被梗住,气性上来,“那你趁这个机会毒死我算了。”
贺寒声哑然失笑,帕子在手中攥了会儿,他站起身,把它重新扔进水里。
帕子在水面上飘着,贺寒声伸手按下去浸透后,又重新拧干,他回到沈岁宁身边,轻声开口:“我想和你好好相处的,宁宁。”
“昨天的事,终是我对你不住,母亲责罚我也是应该,我不会因此迁怒于你,更不会记恨在心。我始终想的都是,既然你我已成为夫妻,我便想要和你好好相处。”
沈岁宁愣住。
她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若是贺寒声始终跟她对着来,她或许真的能跟他纠缠到底、不死不休,可贺寒声陡然之间服软了,沈岁宁就像是一拳闷进了棉花里似的,瞬间哑了火。
“你……你早该如此,”沈岁宁支吾半天,有些别扭地嘀咕了句:“我又不是不好说话,你早点这样讲,哪里有那么多麻烦?”
贺寒声终于有了笑意,伸手用帕子给沈岁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还要喝点绿豆百合汤吗?”
沈岁宁摇摇头,“我只想喝水。”
“你拿着帕子,”贺寒声把帕子递给沈岁宁,起身倒了一杯水过来,“水里放了薄荷,喝了会舒服些。”
“嗯。”沈岁宁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抿了起来,眼睛不自觉地要往贺寒声身上放,可一旦对上他的视线,又马上心虚移开。
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贺寒声突然待她这样体贴,必定是有其他所图之事。
沈岁宁沉浸在自己的猜测当中,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直到一阵微风迎面扑来,才将她思绪拉回,转眼的功夫,贺寒声手里多了把扇子。
不是寻常贵公子家常用的那种折扇,而是一把朴实无华又格外实用的大蒲扇,被贺寒声拿在手里扇着,怎么看都有几分诡异的违和。
小风阵阵扑上脸颊,逐渐散去身上的热气,可终究还是让沈岁宁的心又悬上了。
她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问:“贺寒声,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担心过几天回门的时候我爹不让你进门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大可以放心,我爹最讲道理了,最多也就是让我们自行解决,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为难你的。”
“……”贺寒声被气到,“啪”就把扇子给扔了。
……
几天后,沈岁宁和贺寒声一起回门。
两人同乘一架马车,中间留的距离还能坐下至少两个人。
贺寒声自上车后便倚靠着车壁闭目养神,一直到马车将近璞舍,足足小半个时辰,愣是一句话都没和沈岁宁说。
不光是今天,这几日贺寒声虽说有旁人在时,还会和沈岁宁装一装相敬如宾的新婚夫妇,私下里的时候几乎都要拿她当透明人,爱答不理的。
沈岁宁就纳了闷儿,这个大一男人,心眼儿怎么就那么点。
可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沈岁宁想到此番回门见到沈彦,若是让他发现自己和贺寒声的夫妻关系并不如想象中和睦,他怕是又要伤心自责,恐怕将来哪怕事情办完了,也不会放心回到扬州,这样一来沈岁宁的计划就全崩塌了。
沈岁宁心里叹气,归根结底,还是要怪那狗皇帝,好端端的点什么鸳鸯谱。
眼见着璞舍就在眼前,沈岁宁咬咬牙,坐得离贺寒声近了些,讨好地喊了他一声,“一会见了我爹,你能不能稍微演一下?”
“演什么?”贺寒声眼也未睁,他声音清朗得很,没有半分睡意,可见刚刚这一路的车程,他就是纯纯不想和她说话而已。
沈岁宁叹息,“演得热情一点,别让我爹看出来我们之间不仅没有感情,还在冷战。”
贺寒声睁开眼,他看到姑娘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终于不再是将人推之于千里之外的满满的警惕和疑虑,她也会主动寻求靠近,她眼里也会有藏不住的担心。
“原来夫人不仅想要搏个贤良淑德的名声,还想给旁人上演个夫妻恩爱的戏码。”
“旁人无所谓,我得让我爹这么想。”沈岁宁不假思索。
贺寒声淡淡看她,“这算是求我?”
“你就说你想要什么好处吧?”
不是“你要怎样才能答应”的求人姿态,而直接是:这事你得给我办了,我会给你好处。这话的意思是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倒是她一贯的做事风格。
贺寒声轻笑一声,“那我得好好想想。”
“你慢慢想,这事我就当你同意了。”沈岁宁说着,马车已经停到了璞舍门前,荀踪亲自开门迎接。
沈岁宁刚要下车,就被贺寒声一把拉住。
“做什么?到了。”沈岁宁皱眉,“你不会想出尔反尔吧?”
“不,我只是想好了。”贺寒声盯着她的嘴唇。
沈岁宁没反应过来,“什么?”
“好处。”
话音落,贺寒声身体微微前倾,脸凑到沈岁宁跟前,猝不及防地迅速在她唇角落下了蜻蜓点水的一吻。
完全没有征兆的,沈岁宁直接僵在原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贺寒声已经下了马车。
他站在车边,手掌伸向她,“请吧,夫人。”
沈岁宁懵怔的片刻,贺寒声已经拉过她的手,将人拦腰抱下了马车。
“你……”沈岁宁跨过大门,才反应过来贺寒声仍旧牵着自己的手。
她下意识想甩开,却被牵得更紧,贺寒声侧身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认真点演。”
“……”沈岁宁有几分震惊,这人入戏还挺快。
两人刚走进门,还在前院,便看到沈彦双手背在身后,笔直地站在前院中央,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上阵御敌,而不是迎接新婚燕尔的女儿女婿。
沈彦身段生得文弱,看着像是个儒雅书生,实际上杀敌的那股子狠劲却是旁人都比不得的,他如今光是那么站在那里,就无端生出一股强大的气场来。
贺寒声松开沈岁宁的手,上前毕恭毕敬地向沈彦行礼,“岳父大人。”
沈彦没有动,沈岁宁瞬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与你父亲初见时,当街大战了几十个回合,未分胜负,”沈彦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剑,扔给贺寒声,“今日,你既为故人之子,又是作为女婿第一次上门,做叔叔的,也要向你讨教几招才是。”
贺寒声接过剑,“晚辈不敢。”
“少废话!荀踪!”沈彦大喝一声,“取我枪来!”
沈彦是从沙场上厮杀出来的老将,用枪乃是一绝,平日里武艺切磋基本是空手或是用剑居多,今日特意取枪来,大约不是所谓的“讨教几招”而已。
沈岁宁赶紧上前从荀踪手里截下枪,不成想那枪不仅长,还巨沉,她一下没举起来,枪尾重重落在地上,反震得她手都麻了。
“爹,你用这玩意儿切磋,是想让你女儿当寡妇吗!”
“宁宁,你退下!”
“行,我退,你真要比就换个东西,我可不想刚成亲就当寡妇,”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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