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太子嫌无趣,跟两个小侍女跑出去看月亮了,旁人,尤其是将军夫妇,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太子这般,倒也没觉得怎么样。江月还只盼着这宴会赶紧结束,这华贵的发髻与首饰真叫她累得抬不起头了。
江月还努力端坐着,明显察觉到有一道目光,直直射向她。
江月还不用想,也知道是江元盛。
江月还起身,高嬷嬷立刻警觉,她解释道:“我有些头晕,可以去一下花园吗?”
高嬷嬷面上微笑着,眼神却十分冷冽,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江月还又道:“那我可以去看一下太子吗?”
高嬷嬷微微摇头,眼里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这时,丝竹声骤然停歇,江月还趁着这个机会,立刻起身,扬高声调道:“诸位,今晚月色很好,本宫想去赏月,你们自便。”
然后,江月还对高嬷嬷和颜悦色地吩咐道:“高嬷嬷,去帮我取一下披风。”
高嬷嬷闻言一呆,不敢相信,但老道如她,迅速调整好表情,屈身行礼:“是,老奴这就去。”
说完却迟迟不走,在江月还的眼神威胁之下,她才立刻去取披风。侍女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跟上,江月行已经施施然往花园去了。江月行刚离开宴会厅,江元盛就悄悄跟了去,时隔两个月,父女二人首次见面。
江月还站在花园的亭子里,像是早就等着他一般,江元盛站在树下的阴影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月还没回头,只说:“没想到吧,父亲。”
这一声父亲,让江元盛额头冷汗直冒,四下看了看,小声道:“你怎么变成太子妃了?我以为你早就到封辽了!”
江月还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不过父亲您有没有想过,将军设宴为何要请你,他难道不怕你认出我?他是要拉您下水啊,那您想想,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您猜您跟整个江家,会怎么样?”
江元盛闻言,一愣:“你是什么意思?”
江月还眉眼一瞥,冷冷地说:“尽快派人去巴蜀找我阿娘,找大夫给她医治,要知道她平安无虞。到时,你想办法去太子府通知我。”
江元盛有些不敢相信,一向乖顺的女儿,会这样与他说话,甚至还威胁他,但看着江月还满头珠钗华服的背影,虽然看不到脸,但能感觉到她的冷峻。他心知肚明,他对这个女儿从未在意过,很多时候甚至忘了有这么一个女儿,如今他为了升官把她卖了……
他颓然道:“好。”
江月还还想交代些什么,隐约听见有脚步声,她立即让江元盛先离开。
江月还瞥见是高嬷嬷脚步轻快往这边寻来,江月还立刻假装晕倒在地上,高嬷嬷携着两个侍女赶来凉亭,发现江月还倒在地上,顿时大惊失色,去探她的鼻息,发现她还活着,才松了一口气。
江月还被扶进太子妃的寝居,大夫很快就到了,将军与将军夫人都涌进来,眼里的担忧倒不假。毕竟,江月还现在还很有用。
太子从不外宿,已经由人护送回了太子府,听闻太子妃病倒,他还跑来看了一眼。
江月还装晕,只是不想与高嬷嬷对峙,而且既然装了就装下去吧,留在将军府,看看有没有机会逃走。
大夫替江月还把了脉后,说应该是寒风入侵,一时染了风寒,然后开了方子。
高嬷嬷吩咐侍女去煎药,将军与夫人也跟去了外厅,少顷,江月还听到将军对高嬷嬷十分严肃地说:“在阿臾回来之前,务必把她照顾好,可别出什么岔子!”
高嬷嬷恭敬地道:“知道了,老爷。”
这夜,江月还就歇在文臾的闺阁,她醒来喝了药后,丝竹声渐渐停歇,宾客们也都渐渐散去了。待入夜后,江月还悄悄下了床,今日来之前她暗中在中衣里带了迷魂香,她迷倒了两个守夜的侍女,可门口还有好几个守卫,将军府里也有巡逻的家丁,门外还有守卫。
看来,逃出将军府比太子府还难,江月还皱了皱眉,在房中看了看,这太子妃的闺阁确实华丽,梳妆台精美,衣橱里的锦衣华服也不少,忽然,江月还想到什么,她跟昏迷的侍女,交换了衣服,微微低着头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守卫问她去干什么,她说:“娘娘让我去请夫人来。”
守卫摆摆手:“去吧。”
江月还心中怦怦直跳,没想到如此简单就出来了,可惜,她不熟悉将军府,在园中转悠了许久,都没找到出口,到了宴会厅,才大致想起来时的路。她已想好,找个理由出府,没准就能逃出去了,如果他们不让她出府,大不了再想办法。
将军府之大,也是她不曾预料的,她在花园树丛的暗处等待许久,思索要怎么跟守卫们说,才能寻得半夜出府的理由。
然而,她还没想到万无一失的办法,整个静谧的将军府,登时锣鼓喧天,有人大喊:“抓贼,抓贼!”
这声音划破夜空,江月还怕被人发现,万一被当成贼人乱箭射死,就完了,不如先躲起来,也许能趁着慌乱能逃出去,所以她一闪身,匆匆躲在一旁的假山洞里,却不想刚进去就被人猛然一抓,还不等她回过神,那人就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一幕真是似曾相似啊,再一想刚才有人喊的抓贼,江月还立即想到了,是陆非夜!
前几日还有人传,如今瀛州三品以上的官员,只剩下将军府未被盗过,人人都说他不敢动将军府,将军府的守备依旧和平日别无二致,时常大门洞开,大摆宴席,毫无防备之意,没想到,他今日就来了!
假山洞狭小,江月还的背紧紧贴着陆非夜的胸膛,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心跳的节奏。
她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外面仍有人敲着锣鼓喊抓贼,她感觉到他捂住她的动作松了些,便含含糊糊地说:“我知道是你,我不会叫的……你先松手。”
“我如何能信你?”他悠然道。
“毕竟,毕竟我们……都同榻而眠了半个月,不是吗?实在不行,大不了你还可以一刀杀了我。”江月还说完,明显感觉到空气凝滞了片刻,她后背紧贴着的胸膛徒然一紧,没想到她一个少女,竟说出如胆大的话,更让人诧异的,在朗月苑中的那些夜晚,他每晚都对她下了迷魂香,原来她都知道……
陆非夜一时竟失了神,他迟疑片刻,竟真的松了手。
江月还心中一喜:“这里不安全,他们肯定很快就搜过来了。”
说完,见他犹疑,索性拉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颈项前,肌肤接触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在心中惊叹,他的手也太凉了。
江月还说:“你挟持我。”
陆非夜闻言微微愣住,没想到她竟会这么说,他没说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经过他多日探查,发现将军府确实没什么防守,这个文老将军,竟如此不谦虚,如此瞧不起他陆非夜,那不偷岂不是砸了他这飞天大盗的招牌!
今日将军府设宴,守备也不严格,他轻而易举就趁乱混了进来,没想到都是假象,他刚翻进入库房,就被发现了,库房内外都有暗哨,他还没得手就仓皇而逃,这还是他第一次失手,这下真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他早该想到的,文天礼这个老狐狸!虽然现在打仗接连败仗,但多年的战事经验是有的,故意引诱他现身,而他却着了他的道。
虽然失手,但逃走的本事,他是有的,只是没想到半路会遇到她……
江月还见有人举着火把过来,她立刻大叫:“来人啊,救命啊!”
火光很快往假山处聚拢过来,数十个身穿铠甲的士兵拥过来,把假山围了个水泄不通,文将军也很快赶来,见江?月还被挟持,立刻让人退后。
“小贼,你休要伤太子妃!”
陆非夜看着文将军,眼里满是不屑,悠然道:“让我离开,否则……”
不远处的围墙上弓箭手已经做好准备,陆非夜用匕首取代了手,抵在江月还的颈处,稍稍一用力,她的脖子已经见了血。
文将军大惊失色,但面上仍威严肃穆,他挥挥手屏退士兵,江月还耳语道:“你可以把我一起带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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