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灯亮得刺眼，创意部一组全员到齐，气氛凝重如临大敌。
唐思意站在投影前，简明扼要地说情事情原委，“商业秘密是从我们这边泄露的。我们的时间很紧张，既要配合王总处理泄密后续，还要拿出一套让他回心转意的方案。”
“又是通宵？！”黎宸抓狂地扯着卫衣抽绳，“这破项目是克我们组吧！”
唐思意扯了扯嘴角，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分组行动，我要在午夜前看到初稿。”
说完，团队像上了发条一样高速运转。
唐思意盯着屏幕，指尖在触控板上飞舞。
奇怪的是，越是危急时刻，她的思维反而越清晰——方案框架、执行细节、风险预案，所有元素在她脑中自动排列组合。
这次的事件，让创界星河和廿四味饮品的信任毁灭。
她要以“信任重建”为核心，提出一套全新的合作模式。
这个词突然跳进脑海。
她猛地坐直身体，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当商业机密变成废纸，唯有重构合作模式才能破局。
她飞快敲击键盘，文档上的文字如军队列阵般整齐推进。
手机在桌上震动第三遍时，她才瞥见秦晏的名字。
她直接划开回复框：【我不需要烈士！】
发送键被她戳得几乎碎裂。
凌晨1:17，方案初稿生成。
唐思意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突然反应过来这套方案的思路与秦晏的风格惊人地相似——强调长期价值而非短期利益，这正是他一直倡导的。
她下意识望向玻璃那头的总监办公室，黑暗中有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你该睡了。”林伊曼把咖啡推过来，“别像上次那样把自己累进医院。”
唐思意喝了口咖啡，苦涩在舌尖炸开。
她突然很想知道，秦晏现在在做什么？
手机在掌心震动，唐思意按下接听，将听筒贴近耳边。
“唐思意？”他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比记忆中更低沉。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怒气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大半。
“在想什么？”
“想见你。”话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怔了怔。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好。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她摇头，随即意识到他看不见：“没有。我在解决自己的麻烦，只是现在的情况不是我想看到的。”
“为什么？秦晏，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职业生涯来赌？”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信号中断了。
“因为……”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想结束这场异地恋，想早点回到你身边。”
“明明只剩两个月了……”
“唐思意，”他的语气忽然认真起来，“有一天我做了个梦，梦见你了。是个很不好的梦。”
他的呼吸声通过话筒清晰传来，“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唐思意被这一句话弄破防了。
她想起上次发生的车祸，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刺耳的刹车声，挡风玻璃碎裂的纹路……
所幸只是脑震荡。
“可是……”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即便如此，我也不想你的职业生涯留下污点，还是因为我，我没错，你不需要为我牺牲什么……”
她想起他曾被他亲手带出来的徒弟背刺过，那一天，他发了很大的火。
而现在，他竟要主动往自己的履历上抹黑。
她太了解这个行业的残酷——
客户不会记得你熬过的夜、救过的场，只会记得你履历上那个刺眼的污点。
“我不要……”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我不要以后有人提起秦晏，会说‘哦，就是那个当年泄密事件引咎辞职的’。”
“我就要你清清白白的。”
——————
第二天，当晨光刺破云层时，唐思意已经站在了集团法务部门口。
黑色西装裙熨贴合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让沿途的员工纷纷侧目。
她手上抱着平板和刚打印出来的文件——那是她连夜整理出来的泄密证据链。
“直接起诉甘露源和灵犀互动是最彻底的解决方案。”创界的法务总监道，“但诉讼周期，短则半年以上，长达一年三年的也有。”
唐思意蹙眉：“有没有更快的止血方案？”
“调解赔偿。”法务翻过一页文件，“只要廿四味认可赔偿金额，我们可以施压甘露源在72小时内和解，但是否赔偿以及赔偿多少……也是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去谈的。”
唐思意查了不少甘露源的资料，犹豫道：“甘露源似乎正筹备IPO，这个……”
“哪儿听来的消息？”创界的法务总监道。
“我……”唐思意没直接说是秦晏告诉她的。
秦晏又是从他的朋友周临川那里听到的。
法务总监刚接手这个项目，还没来得及查，但多给点时间，他们也能查得到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他端起茶杯与她的美式咖啡碰出清脆声响：“消息要是可靠的话，那可太棒了。”
唐思意脸色一喜，看着法务总监。
他指着赔偿方案最后一页，唇角勾起锋利的弧度：“这意味对方比我们更害怕官司缠身。”
唐思意听后，松缓了口气。
下午，他们又和廿四味的法务团队开了会议，他们的意见不谋而合，这给她省了不少时间去忙方案的事情。
第三天清晨。
唐思意一身利落西装，带着团队来到廿四味饮品总部。
王总背对着落地窗坐着，晨光在他身后投下锋利的阴影，将那张阴沉的脸切割成明暗两半。
唐思意的高跟鞋刚踏进门里，就听见茶杯重重磕在实木桌上的闷响。
“秦晏呢？”
三个字像冰锥般掷来。
唐思意的心脏猛然一跳，声音却依旧平稳：“抱歉，王总，秦总监在上海处理紧急事务。”
她拉开椅子时，真皮座椅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今天的补救方案由我为您详解。”
王总突然倾身向前：“刘志明的事，你们拿什么交代？”
投影仪亮起的蓝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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