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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枕刀眠 1

小说:

行刺疯批美人失败后被宠了

作者:

小胖子拍肚子

分类:

古典言情

柳染堤斜睨她一眼,很是不怀好意:“你猜,我在笑什么?”

惊刃脑子好疼。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些话不能直接说出来,非得遮遮掩掩,叫人去猜。

惊狐曾试图锻炼她,挑了句容雅说过的话让她琢磨深意。惊刃非常努力,冥思苦想、搜肠刮肚,前前后后试了三十次。

三十次,全错。

甚至连边都沾不上。

到最后惊狐都绝望了,撂下一句“没救了你这石头脑瓜子还是放弃吧”后飘然离去。

“我不太擅长这些,也猜不到,”惊刃道,“你可以直接说。”

柳染堤往榻侧一靠,长腿搭起。

她道:“你身为一名刺客,难道不应该扮可怜,装无辜,讨得对方喜爱心软,再伺机而动么?”

乌黑的眼瞅着惊刃,长睫一挑:“比如,好生伺候我,哄得我高兴,松了戒心,岂不更容易下手?”

惊刃道:“何必如此麻烦,我向来一刀毙命。”

柳染堤道:“若是打不过呢?”

惊刃道:“不可能。”

柳染堤:“……”

话虽如此,“不可能”的事偏就发生了。惊刃将佩刀收回去,搂在怀里,警惕地看着她。

柳染堤依旧在笑,往榻上一躺,卷走了所有被褥,偏生有一截脚踝露出来,细若白瓷,缀着一枚红痣。

灯影一摇,那一点红也跟着一晃,媚似桃蕊,艳如朱砂。

“快睡吧,”她嗓音懒懒的,又把被褥卷紧了些,“明日还得接着赶路呢。”

窗外夜色渐浓,远处山道与车道之上,隐隐传来马蹄与脚步的躁动。

如潮水般,往嶂云庄涌来。

往年铸剑大会分为三程,依次为“观武”、“斗锋”、“藏珍”。

观武视其貌;

斗锋试其锋;

藏珍便是花钱把宝贝买回来。

今年却不知怎地,缩成了两天,只剩下了观武与藏珍。

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说因为江湖动荡,有的说嶂云庄内部出了些乱子。

不论如何,护卫确实多了许多。

整座山头设立近十条入场通道,人人须得搜身、查包裹、验令牌,引来不少抱怨。

柳染堤拽着惊刃,这么多条队伍,愣是挑中了惊狐负责的一列。

“这不是容家的小暗卫吗?”柳染堤热情上前,“真巧啊,又见面了。”

这话说的,活像是“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的远房亲戚。

惊狐嘴角一抽,面上还得维持着客气:“小姐可有门派令牌?”

惊刃原以为柳染堤算是“江湖散人”那一派,没想到,她从包裹里摸出了一枚令牌。

那是一块极其寒碜的木牌。

木料粗劣,歪歪扭扭刻着“金兰”两个字,用绿色油彩点了几个小球,当做翡翠点缀。

惊狐有些意外:“金兰堂?”

有几个好事者探过头:

“哎,这不是那个三姐妹死了两,只剩一个小妹带着一大群孤女的门派么?”

“听说穷得只剩满山头的野草了,居然还能派人来铸剑大会?”

几人相视而笑,语带轻蔑。

柳染堤不理她们,只和惊刃聊:“我前阵子刚加入的,堂主人可好了,只收了我一两银子。”

甚至于,堂主收完钱后感激涕零,说这一两银子够她们整个山头吃三个月馒头,激动地想跪下来给柳染堤磕个响头。

惊狐将令牌归还:“劳烦开一下包袱。”

柳染堤自然地将包袱打开,下一瞬,袖箭、毒酒、暗器、银针等物噼里啪啦滚了一桌。

每一件都锋利带毒,杀人必备。

全是惊刃的东西。

惊狐:“……”

“场内不可私下售卖兵器,不可私自斗武,不可伤人性命,违者嶂云庄将严惩。”

惊狐复述一遍规矩,放两人进去了。

此次铸剑大会占据整个山头,层层搭建了数百个展示席。凡报上名号的门派,都有一席之地。

放眼望去,刀剑、弓弩、软鞭、枪戟、暗器机关等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主场设在高台之上,旗帜飘扬,其下玉阶十三重,为庄主及其座上宾预留。

柳染堤自顾自跑去挑选刀剑,惊刃犹豫片刻,闪身向内围而去。

她寻了个角落取下面具,来到高台后方,侍从们都认得影煞的脸,并未阻拦。

她找到议事的密堂,正欲请守卫通传,却忽被人拽住手臂。

“嘘。”

惊狐比个手势,将她拉至一旁:“你最好别进去,主子和庄主都在里面呢。”

惊刃道:“我有事须向主子禀明。”

“天下第一的事,我已向主子禀过了,”惊狐压低声音,“但情况有些复杂,今年大会的负责人……被换了。”

被换了?

惊刃有些诧异。

容雅为了拿到今年的筹备权,可谓是用尽手段,派惊刃去干了不少些脏活累活。

她苦心经营至此,怎会临门一脚,被人摘了果子?

惊狐将惊刃拉到侧廊,窗户半掩,刚好能听清内堂中的动静:

-

香炉中燃着闷热的檀香,白烟之中,嶂云庄之主,容寒山端坐主位,俯瞰跪于身下的女子。

“雅儿,听话。”

紫檀念珠滑过她指间,每说一句,便拈动一颗,声调平稳如经诵。

“瑛儿年长你几岁,更懂得拿捏局势,这次大会就由她主持,你也能省些心。”

窗外风声如刃,旗帜猎猎如鼓。

堂内却凝了一层冰。

容雅跪着,手指在袖中蜷紧。

她听见心跳随着那一声“听话”,猛地坠下,砸起一阵滔天怒意。

她又听见一个声音,乖顺、恭敬,是最温雅贤淑的女儿:“母亲思虑周详,您的安排,自然是有道理的。”

“只是……”

她顿了顿,道:“此次大会筹备数月,凡事俱经我手,如今忽然换人,恐遭外人揣度,有损嶂云庄威名。”

容寒山抿一口茶,淡淡道:“她是你长姐,你让一让,亦是礼数纲常。”

容雅垂头,骨节紧得发颤。

如今江湖诸派,从武林盟主、正道七阁六派,到南疆蛊教、西域阴门,大多选贤而立,不拘长幼,唯看能力高下。

唯独嶂云庄,秉承祖训——

严守长女为尊之制。

茶楼讲闲话时,最爱拿嶂云庄开涮:“什么年月了,还抱着破规矩不放!”

“有能耐的在后头,没能耐的却要坐头把交椅,迟早要坏事!”

当年老庄主尚在时,嶂云庄盛极一时,甚至能与天下第一武宗鹤观山分庭抗礼。

而老庄主过世后,长女容寒山便按祖制继承了庄主之位,但明眼人皆能看出:当年的次女,要远比长姐更有才干。

容雅默不作声,

膝盖压地,隐隐作疼。

此次铸剑大会事无巨细,从兵器入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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