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吐息贴着耳尖,撩起些难耐的痒意,实难让人相信,他并非故意。
摛锦曲肘欲挣,身后人却得寸进尺,竟将下颌抵上她的肩颈。荒草野径上,青丝缭绕间,二人身影交叠,若教旁人远远瞧见,指不定要误作是哪对野鸳鸯正耳鬓厮磨。
她恨恨地咬牙,横眉睨去,却撞见一双沉静的眸子。
“左数第二棵树。”
几是话音刚落,精巧的弓弩便已上弦。
摛锦绷得笔直的身子一点点向后倾去,如依偎般贴进他的怀里,只是挨至最近,仍未寻到合适的角度。索性将弓弩左右易手,直起腰,回身抱去。右手攀着他的脖颈,左手握住弓弩,自他后腰,沿着脊骨,一寸寸斜向上移。
燕濯僵了一下,配合地垂下眉。
原是清浅淡雅的月麟香,便因这过于近的距离变得浓郁起来。
哪怕克制地将呼吸放至最轻,仍阻拦不了香气不由分说地闯进他的鼻里,将思绪搅成一团乱麻,后牵引着一具仅剩本能的躯壳,沉溺进这惑人的香中。
落在她腰间的手再度束紧,眸光外,只余莹白肌肤上那颗殷红小痣。
“咻——”
弦动箭走,穿林打叶。
而后准确无误地刺进皮肉之间,不肖几个呼吸,便有猎物从繁密的枝叶间跌落,四肢惊颤几下,渐渐僵直不动。
“又自尽了。”
摛锦收起弩,扫了眼扎在大腿根部的短箭,不禁生出些烦闷,可抬眸望见他同样紧皱的长眉,那点愤懑又倏然消解。
留不下活口人证,最头疼的该是他才对。
依照惯例,她当冷嘲热讽几句,只是那人已翻身下马,查验尸首去了。
尸首没有遮脸,装束与街边的游侠无甚分别,将身搜遍,莫说是刺青、信物,便是连多余的两个铜板都凑不出。
摛锦悻悻地收回目光。
也是,能在确定无法脱身后,第一时间自尽的专业刺客,哪会将那么大个破绽带在身上。
她正要催他快走,却见那人从尸首腰侧抽出长刀,上下翻看两眼,确定没特殊印记,便反手插回自己的刀鞘。
“一把烂铁,也值得捡回去?”
“凑合用用。”
愈发像个不讲究的泥腿子了,摛锦想。
垂眉又见他像块木头似的杵在原地,辨不出是什么神色,许是盯得久了,目光竟不慎和他碰上,那人当即转身,跨上另一匹马。
摛锦摩挲着手中缰绳,沉吟片刻,得出结论——不觉从死人身上抢刀晦气,却觉与她同乘一骑晦气。
嗤,难道她与他同乘,便会觉得是荣幸吗?
她夹紧马腹,催着马快走两步,将旁边人甩脱半个马身,可不待眉心松开,余光中便见他不紧不慢地赶上来,咬了下唇,转而挥起马鞭,马儿由走变跑,飞奔出去。
这下,总能证明是她瞧不上他了。
摛锦目有得色,只很快便维持不下去。
原本刻意隔出的跟踪距离被急剧拉短,待她反应过来时,只余下三两棵寥落的树,稀疏的枝叶压根遮掩不住什么,她轻易望见王家搬迁的队伍与一辆牛车运送的棺木错行,同理,他们也轻易望见了她。
马身勒停,奈何十数道目光已齐刷刷地投来。
想着尾随王家的刺客已被铲除,她心一横,驱马走入人群,面向牛车上坐着的木老三,硬着头皮质问:“你收了我的银钱,还欠我一副棺木,怎的我要的棺木还未做好,你便先做起旁人的生意了?”
“是我出价不够高,还是你这贼店家,刻意慢待于我?”
木老三眸光微闪,下了牛车,不动声色地将车上另个伙计挡在身后,拱手道:“云财主误会了,老汉绝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老汉的铺子也不单同云财主一人做生意,凡事皆有先来后到,这棺木是丰岭村何家半月前订的,如今到了期限,于情于理也该给他送这一趟。”
木老三微微抬眼,不解地问:“再说,云财主不是前几日才领去一副柏木棺,虽说第二日又来下订,可、可这副,也是急用?”
身后的马蹄声愈近,不必回头也知,是燕濯那厮。
一时间如芒在背,摛锦不由语塞,含糊地应声:“差不多吧。”
她略过这茬,驱马向牛车靠近,木老三躬着身子,随着她的方向,一点点地腾挪步子。
摛锦忽而抬手,在棺壁上敲了敲。
木老三适时陈述道:“这是杉木,质轻,虽没松木、柳木易腐,但比起柏木,还是差得远了。”
她微微颔首,似是没了兴致,将要调转马头。
木老三心下才定,突兀一声闷响闯进耳里,他急急抻长脖子,就见摛锦单手握着剑鞘,将棺盖撞开。
“云财主这是做什么?”
摛锦扫过空空如也的内壁,朝后方人轻摇了下头,这边只淡声道:“随意看看。”
木老三敢怒不敢言,闷头将棺盖归位,爬上车架,就拽起缰绳,催牛快走。
另一边的王家神色莫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