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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Chapter 14

小说:

破窗感应

作者:

笑争鸣

分类:

现代言情

叶既明与同事们翻了不少卷宗,又组织询问当初与案件有关的警察与证人。既要应付省厅领导的催促,又要与荣州市局的人推诿扯皮。他还要抽空与徐辰耘斗智斗勇,很是死了不少脑细胞。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

他来荣州出差一周,与秦刻羽的关系突飞猛进。

叶既明已经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把自己的行李都搬到了秦刻羽家里,尽管她最近总是早出晚归,比他一个把加班当水喝的人民公仆还要忙碌几分。

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叶既明是春风得意一扫颓势,徐辰耘越来越坐不住了,讨论公事时还好,其余时间说话总是夹枪带棒,好好一个高级知识分子,都市精英男,硬是在他面前摆出了尖酸刻薄的正宫气派——

毕竟他当初是秦刻羽亲口承认的男朋友。

想到叶既明,他微微一笑,嘴里却不客气,“叶队,警察办案要讲证据。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本身并案调查就很牵强,现在专案组这么多人跟你一起又是走访又是拜访以前的老警察,有任何进展么?”

他的话不好听,却是叶既明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叶既明出差前,和省厅领导就差立军令状,这次来荣州一定能有重大突破。并案的时候他一个人力排众议,好不容易说服了领导们。

眼下如果真的没能有说得过去的进展,叶既明自个儿还能有后路,可专案组其他成员一定会因为他的决定吃挂落——

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没有和徐辰耘继续呛声。

好不容易归队的于凯乐天生少一根筋,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战火已经因为叶既明单方面的偃旗息鼓而中场暂停,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心里又下意识偏向叶既明,“徐教授,您那个凶手的侧写做好了吗?”

徐辰耘不明不白地弯起了嘴角。

“有些想法了——”

显得叶既明愈发没用了。

涉及到案子,徐辰耘正色道:“根据尸检和痕检,所有死者都是被某种条状物,比如丝巾,尼龙扎带,甚至遛狗的绳索,并将其抛尸水中。”

“可见,第一,这对于死者而言很有纪念意义,所以他一定是一个非常注重仪式感的人,并且这个特质一定非常突出。第二,我认为,他有强迫症。”

薛婧威抬头,“怎么说?”

“说不上来,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经验……尸体所呈现的状态也好,抛尸的场所也好……”

徐辰耘见她脸色不太好看,笑了笑。

“虽然叶队提到了那个所谓的‘衣冠禽兽’论,但我并不认为这个凶手是一个天生的反社会人格。与之相反,他应该会呈现出相当高的社会化程度,或许还身居高位,至少,是个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人。”

“他本人应该也符合‘衣冠禽兽’这个标准。”

“综上所述,我和我的组员们认为,这个凶手应该是男性,五十岁左右,长相端正,甚至英俊,社会地位较高,人际关系复杂,受人尊重。”

“他非常有条理,有强迫症,追求仪式感。”

“我倾向于他因为某种原因试图惩罚这些受害者,因此在残忍杀害他们后要取走一件衣物,让他们暴露在所有人眼中。我个人倾向于,他未必与所有受害者都有直接联系,甚至我们发现的第一名死者。”

徐辰耘顿了顿。

“秦开诚教授,也是如此。”

众人,尤其是第一次接触到大案的薛婧威,都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叶既明取来徐辰耘的笔记,一页一页翻过去,面无表情,却能看出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徐辰耘好心提醒,“别带着私人情感带工作啊。”

叶既明没搭理他,“不对——凶手不是一个人。”

“什么?”徐辰耘一愣。

“你刚才说的东西,我没意见。但是你遗漏了另一个东西——那就是,凶手是故意让我们发现,这些案子都是他做的。”

叶既明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反而提出新的观点。

于凯乐:“可是,这些被抛尸的地点都很隐秘。”

魏旋也想到什么,桌下的手扯扯他的衣角,“其实并不隐秘,不是吗。”

“第一起案件的受害者秦开诚教授,被发现于K95国道旁的排水沟旁,乍一看人迹罕至。

“但我记得那段时间,荣州,包括繁州,都在进行上面的文明城市评比,这也是为什么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会是清洁工——那里有不少人会偷倒垃圾。”

“……”

她又提到后面几个案发场所。

“发生在繁州的两起案件中,第一起,发生在川舒路,那边是老城区,监控网确实不太灵,但人流量并不小,发现尸体的是两个大学生,可见不偏僻。”

叶既明补充道。

“真正让我发现不对的是,最后一起案件,也就是被发现在景贸中心那边的尸体——他被人扔在下水道。那边出了名的乱,流动人口多,脏东西也多。”

“凶手如果不想让警察发现,有无数抛尸地点。”

魏旋点了点头,“简直就像……在对我们示威。”

“真正迷惑我们的,是因为死者遍布全国,并且都是这种乍一看隐秘,实则人并不少的地方。”徐辰耘很快反应过来,“凶手很矛盾,他想迷惑追查的警察,但是看见我们真的陷入怪圈,他又坐不住了。”

“尤其是,最后一起案子。”

此前十几起案件,短则相隔半年,长的隔了两年多,而发生在繁州的两起案件,中间只隔了几天,在十年时间面前相比,简直跟前后脚一样——

“凶手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薛婧威道,她心里有一个不详的预感。

“明天就是秦教授被害十年的忌日。”

叶既明轻声道,“凶手是奔着这个来的。”

*

荣州终于结束长达十几天的高温,气势浩荡下了一夜的暴雨,直到早上八九点钟雨势才逐渐变小,让人能瞥见一点盛夏最后的余晖,发觉些秋的痕迹了。

秦刻羽穿了久违的白衬衫与黑西裤,她每年只有这时候会穿纯色的黑白衣——挽着这段时间长长的头发,坐着廉宗菡的车,来到墓园。

这里的松柏依旧长青,墓园建在缓坡上,往下看时,风吹好像一阵阵苍色的波涛。草坪是刚修剪过的,被暴雨洗刷后有清新的气息弥漫。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路边花坛的花都被冲得不成样子——

幸好没人在意这个,他们都是捧着花来的。

秦开诚的墓碑在最里面些,母女二人打着伞,走的很慢,一人捧着束玫瑰,不是白色。秦开诚不爱那些常见的忌礼会送的素色花,所以向来他的墓前的花们一束比一束鲜艳。

他们不讲忌讳,只觉得秦开诚高兴就好。

秦开诚还在世时带了不少学生,其中不少人会从全国各地乃至大洋彼岸,赶在这一天里见他一面——

某一年撞见独自拭泪的师母后,学生们与廉宗菡达成了无言的默契,上午的时间留给亲人,下午则是他们过来,省得双方见面尴尬。

尽管学生们有不少还与廉宗菡有联系。

“不好意思。”

一个穿了黑衣的男人撞了撞秦刻羽的肩膀,只留下一句抱歉的话语,就匆忙离开了。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到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秦刻羽。

她只疑惑了一秒这人在足够三辆越野车通行的大路上还能撞到人,就将其抛之脑后。

因为秦开诚的墓到了。

墓碑上秦开诚的照片是廉宗菡与秦刻羽一同选的,他坐在庭院中的秋千上,膝盖上放着一摞资料,他正专心研究一本外文书籍,黑色的封面上有彼时秦刻羽不认识的单词。高考后的暑假,秦刻羽忽然对摄影感兴趣,成天拿着她的相机四处抓拍——

这是十八岁的秦刻羽拍的最满意的一张照片。

也是最后一张。

时隔一年再见,秦刻羽缓慢的擦拭着这张照片。

“……爸爸,你想我嘛,我和妈妈来看你了。”

“我托人,报了个业余摄影班,下个月正式开课,之后不忙的时候我想出去转转……不对,是采风。我还没去过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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