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妹妹。
赵柔柯听着对方略带沙哑的声音有些愣神。
眼前女子的身形比起一般女子要更加高大一些,轻纱覆面,一双杏眼潋滟非常。这双眼睛总让她觉得分外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那人将面纱摘下,赵柔柯才想起来为何此人如此熟悉。她的这双眼睛,和自己一模一样。
“她”是......赵错,是两年前出现在梧州,又突然消失的赵错,是这原身的哥哥。
赵柔柯与赵错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对于他相貌的记忆都十分模糊,只记得那个小少年气质时温柔和煦的,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好看。
如今他一身女装,一张脸更是雌雄莫辨,倒让赵柔柯不敢认。赵柔柯整理好思绪,疑问一一浮现。赵错为何消失那么长时间,又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在梧州遭遇了什么,布衣巷的失踪案到底与他有何关系......种种赵柔柯都想问个明白。
可一开口,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十年,还好么?”好像那一瞬间,开口的人是另外一个小姑娘赵柔柯,而不是她虞同玉。
这房间应该是哪位姑娘的闺房,房中置了一面铜镜,赵错坐在镜子前,将面纱取下放在梳妆台上,随后用湿帕子一点点擦拭掉脸上的妆容。脂粉拭去,显现出一张干净如玉,面部线条极为柔和的一张脸来。
赵柔柯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可她看着铜镜,铜镜中的男子,那样一双眼,那带着痛苦与恨意的眼神好像已经回答她了。
她只好再问:“当初在赵府,我明明亲眼看到你已经......”
赵错停下擦拭唇脂的手,对着镜子嗤笑一声:“已经死了是么?”唇脂被擦去,唇色苍白好几分。这个动作他做起来妩媚异常,驾轻就熟,仿佛已经做过许多次。
赵柔柯轻轻点了点头。那日,赵府还举行了葬礼,当时她还想着去祭拜,可没多久就看见他的尸体都被抬出府了。
“那是赵清远做给外人看的。”赵错说道。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提到赵清远语气都重了几分,那三个字似乎不是用说的,而是通过这几个字在生生的啖他的肉一般。
“你可知道,赵清远的兵部侍郎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他轻轻侧了侧身,一双眼睛自下而上,斜着看过来,带着一点攻击性。记忆中的赵错不会这样看她。
见她不说话,他继续开口。
“赵清远他要才无才,要势无势。你猜猜,你说他拿什么做这个兵部侍郎啊。我的好妹妹。”
对于赵清远这个人她知之甚少,只知道此人是个贪财好色又十分胆小。从前她在赵府也想过这官是不是买来的,可兵部侍郎的位置需要多少钱才能买来?赵清远出身平平,哪里来的钱买?
为何赵错要在此时提起赵清远的官位?莫非与他有关?
压下满腹疑惑,赵柔柯摇头。
“你知道为何我的名字,生来就有一个错字吗?”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卸了妆容穿得还是女装,不知为何,更显得他像是一张薄薄的纸。
“其实我在还未出生之际名字就已经取好了。母亲怀胎时,把脉的大夫笃定我是男孩儿。因此,赵清远给我取名为承泽,赵承泽,为了感念上苍福泽。我还有个小名,唤做麟儿。”
他谈起这些,嘴角挂了一丝浅笑,让赵柔柯好像觉得眼前的他还是十年前那个笑着递给她馒头的少年。
崔氏生产的那天,赵府上下十分高兴,提前备下了宴席。所有人都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认为他能为一潭死水的赵家带来希望。
可是生产那天,接生婆看着刚落地的婴儿吓得面如土色。那婴儿是个双性儿,天生雌雄同体。这样的人不能为赵家开枝散叶,也担不得光复赵家的担子,反而只能是赵家的耻辱。当时的赵清远一心想要往上爬,绝不能在外留下任何话柄,更何况还是被视为不祥之兆的“双性儿”。
于是,当天赵清远想要把他扔在荒郊野岭。可是他的母亲崔氏实在看不下去,便求了赵清远,求他将他养在府中,不得见外人。他被藏着养了起来,名字也从之前的承泽,改成了赵错。
说是养其实也就是有一口吃的,有衣裳穿不至于挨饿,崔氏会偷偷拿来书给他念。赵错在很小的时候还是很喜欢赵清远的,哪怕他只见过他一次面,又大发雷霆地离开。
那时他还不明白自己的不同,只觉得是自己功课不好,也许自己在认真些,再努力些就会不一样。
后来长大了些,在丫鬟的议论中,赵错才知道自己从出生就是错的,自此他也就没有对赵清远有什么别的期盼。那些嚼碎嘴的丫鬟,死得十分惨,府中再也没有人议论过此事,他逐渐被人遗忘。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赵错人生得模样越发出众。一日,一位大官来到府中撞见了他,竟对他起了非分之想。赵清远从中瞧出了机会,亲自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那人的榻上。
彼时朝廷严令下来,废除了官妓制度,青楼少了很多,可是由此衍生的象姑馆多了起来。这些象姑馆,其实就是长得像姑娘,实际上都是男子。如此钻了制度的空子,该享受的却是一点没少,而他双性儿的身份,更是这些贵族、官员口中的“难得之货”。
没错,他算不得人,只是个送来送去的货物。
赵清远就借着他,一点点往上爬。可是借着他往上爬,终有爬到头的一天,直到赵清远搅合进了另一桩事情中。
布衣巷早年难管,很多官员很是头疼。其实除了布衣巷,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地方,因为贫穷滋生的暴力事件,还有各种其他罪案,长年累月都十分令人头疼。
“于是有人提出一计,与他们进行交易。买来的孩童进入地下妓馆,承诺孩子的亲人定期有银钱,且有书信,让他们放心。对于他们而言,穷困之人,有口吃的就会感恩戴德。”
“待到地下妓馆的孩子不再年少,便会被送到矿石场,那些被流放的官,只需花一笔重金,就可以挑一个人代替自己免去苦役,这样地方上的官员政绩好看了,还有一大笔银钱可捞,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苦的只是这些从来不被看重的孩子罢了。”
“赵清远就是得知了此事的真相,才坐上了兵部侍郎的位置。可是他想要的太多了,所以成了刀下鬼。”
说到这里,赵柔柯几乎要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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