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初雪下了大半个晚上,第二天沈溪年从床帐里迷迷糊糊钻出脑袋,走到窗边一看,才发现了满院的雪白色。
“下雪了!”
沈溪年又转身窜回床帐里,把刚刚才坐起来的裴度扑倒在被枕间,眼眸里盛满了欢欣,表情兴奋极了。
“扶光!外面下雪了!”
裴度的手自沈溪年腰间划过,莫入里衣边缘,握上了青年精瘦的侧腰,嗓音是晨起时惯有的喑哑:“嗯。”
沈溪年坐在裴度的身上,反手抓住裴某人的手腕,将指节侧面带着笔茧的手十分坚定地从自己的里衣里抽出来,妥善放回这人的胸口,松手前还轻轻拍了两下,而后居高临下地看向裴度,哼了一声。
不做别撩!
这大清早的,谁不是火气正旺着?
裴度唇角上翘:“我帮你。”
沈溪年没好气回:“我不想帮你!”
“每次都要弄好久才出来,手腕疼不说,手指头都要磨出茧子了……”沈溪年越说越来气,“别人的都是什么枪|茧笔茧,到我这算什么!”
……鸟茧吗!
黄到了极点的词在沈溪年嘴边转了又转,到底青年人脸皮薄,说不出来一点。
裴度也被沈溪年的话说得脸上掠过一丝赧色,但眸底却很闷骚地浮现出自得,笑意越浓:“没关系,晞宁可以先记账。”
“当我不会算账?”沈溪年戳着裴度的腹肌,“现在记账,以后你放的贷可比印子钱还恐怖吧?”
沈溪年戳着戳着,没忍住上手抓了一把,抓了一把之后更是没忍住手掌覆上去揉了两圈。
“我怎么觉着,你这地方……”
裴度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冬日初雪,也知道下了多久,街上清理怕是也要一阵。今日便不出门了,可好?”
“哦,成。”
沈溪年的心思都在裴大人日益结实的腹肌上留恋徘徊,时不时撩起自己的里衣下摆叼着,另一只手捏捏自己的一片软肉,表情很是疑惑。
“不是,咱们平日里也没什么不同吧?我出门你上朝,我看账本你看奏折,都是坐着干笔墨事儿的,怎么差这么多?”
裴大人不语,只是用一些小动作转移心上人的注意力。
不一会儿,沈溪年就拽着衣服跳出床帐,胡乱穿了鞋,就往屏风后面钻。
“你——你简直,下流!一个读书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听着沈溪年的愤
愤控诉裴度抬手将床帐挂到一边用手帕擦干净唇角的痕迹声音温和而从容:“有学问自当以实践晞宁读书人也不是只读圣贤书的。”
沈溪年提高声调:“我迟早把你藏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都收了!!”
“嗯。”裴大人将帕子叠好站起身
沈溪年直接噎住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他在屏风后面捯饬了一阵穿好衣服换了靴子出来看都不看裴度咣叽一下往镜台前一坐脸颊还泛着红。
裴度只穿了里衣肩上罩了件外套。
他走过来手指轻捏了捏沈溪年的后颈:“不生气了嗯?”
沈溪年闷声:“今天的亲亲没有了你也不准亲我!”
“好。”裴度取了梳子用手捋过沈溪年的发丝应了“今日的已经亲过了。”
沈溪年靴子里的脚趾收紧:“你再说!”
这人倒是的确是亲了手指甚至还伸……进后面去了!
沈溪年在凳子上不自在地挪了挪只觉得最近裴度的动作已经越发有进攻型却像是赶着小兽往屋子里跑的猎人一样慢条斯理地一点点加码。
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亲密更契合但沈溪年却不知道下一次是在哪一天的睡前与晨醒。
越是被钓着就越是心痒。
被泡在温水里煮的沈溪年一点都不觉得裴度是贴心反而因为这种温柔而恶劣的一点点逼近变得对某些事生出期待好奇连带着想起某人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可恶都是套路!
套路!
被钓成翘嘴的沈溪年想明白了裴度的明谋但自己却又的的确确食髓知味憋着一股气等裴度给他梳好发髻带了发冠直接大步流星地走了。
留给早上吃饱了的裴大人一个狼狈离开的背影。
……
裴度收拾完出来便见到府里的下人一个个喜气洋洋的就连一闪而过的甲二十三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恰好忠伯路过裴度问:“这是怎么了?”
忠伯笑呵呵回:“公子说今日初雪风景好兆头也好给府里的下人们都包了红包许大家今日可以烧些茶水奶|子喝。”
裴度笑了下又问沈溪年这会儿在做什么。
忠伯:“说是要做围炉煮茶这会儿应当是在花厅忙活呢!这不是我也是正要去找些好茶果子什么的。”
裴度
是不许忠伯自称什么老奴属下的所以忠伯在府里也的确一直是独一份的信任。
“围炉煮茶?在府里?”裴度愣了下。
从前裴度也参加过文人雅集春日赏花夏日咏荷秋日看枫冬日煮茶但上一次在家中与亲人围炉煮茶闲话日常……记不太清了。
似乎是在他还不曾**之时?
“是公子还叫了子明少爷给在府中的暗卫们也私下置办了两桌。”
忠伯显然也知道这点所以才会表现的越发配合支持沈溪年。
裴度抬手示意忠伯去忙自己则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院中仍旧在落的小雪直到长睫沾染了些许凉意
……
沈溪年差人打扫了花厅还特意去库房翻了只鎏金铜炉连炭都挑的是上好的银丝炭生怕搞出乌龙扰了兴致。
围炉煮茶这种一听就很风雅暖意的事儿沈溪年从前也只在电视剧小说里见过要说那会儿附庸风雅过点小资生活煮个茶的也不是没有但是真的贵。
那会儿的沈溪年是个孤儿学费靠奖学金生活费靠家教助学金那些日子本来就紧巴巴的能把自己养好已经很不容易了这种小资享受和他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
“不就是煮个茶么?瞧你紧张的茶包都要被你攥出印子了。”
身后传来隋子明吊儿郎当的声音沈溪年回头时正见那人穿着件石青夹袄手里把玩着个暖手炉唇角勾着痞气的笑连走路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晃悠。
阿飒跟在隋子明身边迎着风雪落在花厅窗边抖了抖身上的浮雪。
沈溪年连忙放了手里的茶包拿起旁边擦手的帕子给阿飒擦翅膀**。
“放着我来!”
隋子明一个大跨步凑上来满脸警惕地把帅气微风的阿飒护在身后用哪个两根手指从沈溪年手里捏着抽出帕子转头亲自给自己的宝贝鹰擦**。
沈溪年撇嘴:“切谁没有啊!”
隋子明转头得意扬眉:“这你就不懂行了吧?鹰和鹰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像是阿飒这样的海东青你在边塞转一圈就连大蛮那边都不一定有能比得上的!”
大蛮人擅放牧训鹰阿飒之前是隋子明小时候特意在北疆雪山上得来的雏鹰。
这些年隋子明是费了不少心血才能让阿飒陪着他困在京城长大却并没有被拘束了翅膀弱
了威势。
沈溪年看到打帘子进来的裴度,眸光一转,理直气壮道:“谁说没有了!今早我就看见一只!
裴度的脚步一顿。
隋子明不服气:“不可能!你今天就没出门别以为我不知道,比说这府里飞过去一只鹰,满京城的大鸟我都见过!
“你表哥今早也见了。
裴度今日穿了件素色暗纹锦袍,墨发用玉簪束着,眉眼间还是惯常的沉静。
隋子明狐疑的视线落在裴度身上。
裴度指尖微抬,替沈溪年拂去了肩头沾着的雪粒,声音温缓:“嗯,还把晞宁都吓跑了。
沈溪年:“……
谁跑了!
那叫技巧性撤退。
隋子明靠在花厅窗边,一只手摸着阿飒的脊背**,眯着眼:“你们两个又打什么哑谜呢?
沈溪年敷衍:“少儿不宜。
隋子明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俩,这还没成婚呢,就这么卿卿我我黏黏糊糊的,等日后成了亲不得把另一个装荷包里揣身上?
隋子明觉得自己就是顺嘴调侃了一句,结果沈溪年忽然眼神就开始飘忽,裴度也没反驳,只是伸手牵过沈溪年的手腕,将人往花厅里间带:“外面雪大,先进去,别冻着。
沈溪年被他牵着,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暖意,脸颊更热了,连带着脚步都有些发飘。
隋子明:“?
隋子明大叫:“又丢下我!
说着抬步跟了上去。
花厅里早已收拾妥当,鎏金铜炉摆在正中,旁边放着陶壶、白瓷杯,还有碟子里码得整齐的栗子、桂圆、红枣,都是沈溪年特意让人准备的。
炉子里的炭火也已经添好了。
沈溪年快步走到炉边,蹲下身去看炉子里的炭火。
银丝炭烧得正旺,橘红色的火苗舔着炉壁,映得他眼底也亮闪闪的。
他伸手想试试陶壶的温度,却被裴度及时拦住:“小心烫。
裴度说着,自己拿起壶,往里面注了温水,又接过沈溪年手里的茶包,动作娴熟地将茶叶倒进去,“先温壶,再投茶,火候要慢慢来。
沈溪年凑在一旁看着,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隋子明则找了把椅子坐下,随手拿起颗栗子剥着,嘴里还不闲着:“说起来,我都好久没喝过咱们裴大人亲手煮的茶了,总觉得裴大人煮的茶
喝着七拐八拐,容易消化不良。如今为了咱们晞宁,倒是真正喝了一回~
裴度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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