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糍糍只给我一个人做甜点，好不好？”
温糍心口一跳，这话哪像是对刚见面的陌生人说的。
“我又吓到你了？”
谢墨抬脚上前，瞬间拉近的距离让温糍更加不安。
他垂眸，语气陡然低落：“我只是喜欢吃你的甜点。这么好吃的味道，我从来没有尝过。”
那委屈的语调戳得温糍心软了一瞬，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谢墨抬眼看她，目光沉沉：“你做的甜点，我一点都不想跟别人分享。”
温糍喉咙发干：“少爷如果喜欢，我在这工作的两个月里，天天给您做。”
可他却像没听见，兀自喃喃重复：“一点也不想。”
“不想。”
温糍避开他的视线，打算找点活做结束这个话题。
“只有两个月吗？”
“是的，我只是您母亲雇佣来给您做家政服务的保姆。这是我的兼职，两个月后我要去A大上学了。”
说完，温糍观察着谢墨的神情。
“A大？”谢墨重复，长睫轻眨：“上大学？”
温糍以为他明白了，稍松口气：“是啊，不过您以后要是还想吃，我会免费给您做好了送来。”
谢墨唇角微勾，轻笑：“是啊，A大这么近，你送来就行。”
“嗯啊。”单纯的少女应声，戒心又松懈下来。
下一秒，谢墨的话却让她心里发寒。
“可是何必这么麻烦呢？你要上A大的话也可以继续住在我家，A大这么近，不是吗？而且，我给你准备了漂亮的卧室，还有精致的笼子。”
温糍脸色唰地白了。
就在紧张得快要窒息时，谢墨却笑了。
他微微俯身，视线与她齐平：“开玩笑呢，你怎么害怕了？”
少年的眼睑微眨，唇角挂着温和的微笑，好像刚刚的一切都真的是在说笑而已。
可温糍知道，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她能感觉到他目光中那种潮湿黏腻的感觉。
“蛋糕好了。”谢墨提醒。
温糍手忙脚乱地打开烤箱，险些烫着手。
“要我帮你吗？”谢墨的声音突然在她耳后极近的地方响起。
“不要！”温糍吓得浑身一颤，转过身来，后背抵住大理石灶台。
谢墨不知何时已贴在她身后，近得她能感觉到他薄衬衫下的体温。
温糍强稳呼吸，心脏却在胸腔下狂跳：“您到餐桌那等吧，我第一次到雇主家干活，您一直看着我，我很紧张。”
谢墨静静地看着她。
厨房里的空气几乎凝滞。
几秒后，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传来，谢墨终于转身离开。
厨房终于只剩温糍一人，她脱力地靠上灶台，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必须冷静。情况也许没想象得糟，来之前她也查过谢家资料，是K市赫赫有名的家族，百度上都能查到他母亲的资料，她才敢来。
少爷也许只是被宠坏了，说话没轻重？或者是一个人待久了，有社交障碍？
温糍抚着心口，缓了好一会儿，才端起蛋糕朝餐厅去。
此刻谢墨正坐在餐桌边，把玩着一只银色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开合声。
院子里的阳光穿过客厅的窗户洒进来，谢墨的半边身子被镀上了一层金光，长睫在光下晕出浅浅剪影。温糍逆着光源走过去，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小心烫。”她放下碟子。
谢墨拿起刀叉，深吸一口气：“真香，糍糍。”
温糍垂睫，站在一边。
“你也坐，糍糍。”
“我……”
“坐。”
谢墨抬眼，语气轻柔，却不容拒绝。
温糍只好在对面的木椅坐下。
看着她刻意拉开的距离，谢墨唇角微勾。他叉起一小块蛋糕轻嗅，随即起身，端着干净的碟子朝她走来，自然地将手搭在她椅背上。
“这是糍糍做的，该糍糍吃第一口。”
温糍头皮一麻，转头对上他清澈的视线。
“谢谢。”她拿起叉子，却发现他仍一动不动站在身后。
“我看着你吃。”
温糍只好在他注视下吃了一小口。
“好吃吗？”
“好吃。”
谢墨似乎满意了，终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也开始享用起来。
温糍长舒一口气，下一秒却再次听到那个熟悉的问题。
“那以后糍糍只给我一个人做甜点，好吗？”
呼吸一滞，桌下的手悄然攥紧。
一切重回原点，温糍这才惊觉，一开始他就不是在询问，而是告知。
“您先慢用，我去收拾一下厨房！”
温糍一秒也待不下去，只想立刻逃离。她动作太快，带得椅子猛得转开也顾不上扶正。温糍飞奔去厨房，反手就想关上门，却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抵住。
是谢墨跟了上来。
阳光从这个角度射在他脸上，刚好将他的脸分成两部分，一明一暗。
“糍糍，别怕我。”
“我只是，太喜欢你……”他顿住，眼眸沉沉地罩在温糍身上，像要下一秒就要将她生拆入腹一样。
然后才慢悠悠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做的、甜点。”
*
温糍强忍住要哭出来的感觉，几乎不敢再去看谢墨的眼神。
这诡异的感觉太不正常了，寒意透过薄薄的T恤渗透全身。
温糍竭力稳住音调：“您先休息吧，我要干活了，厨房的活很脏，会不小心弄脏您的衣服。”
谢墨歪了歪头，黏腻的眼神消失，突然温和得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不要紧。”
可是她要紧！
温糍大脑飞速运转，她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睫，几乎用尽全力才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可发出的声音却已经抖得厉害：“少爷您一直看着我，我没办法好好干活的。”
“那就不好好干活吧。”谢墨语调缓慢，慢悠悠地看向温糍，“反正你工作的重点又不是这些粗活。”
“陪我，也是你的工作。”
温糍不再说话，默默转身背对他，开始忙碌。
她先把灶台洗了一遍，接着清洗烤箱，余光瞥见谢墨正端着餐盘小口品尝着蛋糕。
温糍撤回视线，脑中一片混乱，只能拼命找事情做。
报警吗？
可是警察来了又怎么样，谢墨什么都没做啊。
而且现在手机也不在她身边。
手机！
温糍想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她的手机刚才在洗漱间的时候……谢墨突然出现问她问题……
然后呢？手机放在哪里了？
温糍摸遍口袋，没有。
“糍糍。”谢墨的声音再度响起，“在找这个吗？”
谢墨手指捏着她的手机转了个圈。
温糍大脑嗡的一下，炸开了。
谢墨却轻笑：“糍糍，没人告诉过你吗？你一紧张，脖子就会红。”
他语气中带着天真的观察欲，甚至觉得好笑。
接着，谢墨却把手机装进口袋，完全没有还她的意思：“糖醋排骨，会做吗？”
温糍木然点头。
“那待会儿我们去超市买些食材吧，家里没了。”
温糍一惊，他就这么放任她出去？
去到外面，尤其是人流量很大的超市，她就有机会求助或逃跑。可是谢墨如果真的有问题，又怎么会故意露出这么大的破绽。难道是试探？
“你怎么不说话？”
谢墨表情依旧温和，语气却转凉：“糍糍不喜欢跟我一起出去？”
温糍简直快被他一句接一句的“喜欢”搞疯了。
“我去！”温糍忙否认，“我只是在想除了排骨还能给你做什么吃。”
“好，那一会儿一起去。”
“我等你。”
*
温糍迅速整理好厨房，谢墨已经在玄关处等她。
他换了件卡其色衬衫，本该显温和的颜色，温糍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好了？”
“嗯。”
温糍弯腰换鞋，腿一软虚晃了一下，谢墨伸手扶她，却被不动声色地避开。
伸出的手落了空，谢墨眼神微沉，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智能锁打开，温糍迫不及待踏出房门，可谢墨却一步不落地紧跟着。余光中，温糍似乎看到他口袋里有寒光闪烁。
不会吧，难道他带了短刀？
再看天色，温糍心更沉。来时乌云密布，此刻黑云压顶，一场暴雨随时要下。
一旦下雨，行人稀少，谢墨万一要干点什么，犯罪痕迹也会被冲刷。
一切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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