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7年,大业十三年,终于到来了。
冬天格外寒冷,留守府院落深深,檐下挂着厚厚的冰凌,炭盆烧得再旺也挡不住从窗缝钻进来的刺骨寒风。
上午,正堂里炭火熊熊,铜炉里松枝噼啪作响,墙上挂着厚重的毡帘挡风,案几上摆着鎏金香炉,丝丝暖烟袅袅升起,衬得满室温暖雅致。
李渊穿着厚实的暗红织锦袍,外罩一件灰鼠皮大氅,坐在当中,手中抱着一个造型小巧的手炉。
外壳鎏金镂空,雕着缠枝莲纹,内里填着余温尚存的炭灰,底座嵌着几粒猫眼石,握在手里既暖和又显气派。
这是林溪特意为了巴结——咳,尊敬和心疼领导夙兴夜寐、日理万机孝敬的新奇物件,毕竟绞尽脑汁提高领导生活质量是做属下的本分。
至于灵感,来自甄嬛传和红楼梦。
目前,李建成、李元吉和李智云在河东未归,李秀宁和柴绍仍居长安,李渊身边只有李世民一个儿子。家眷四散难聚,也让李渊颇为闹心。
但作为领兵镇守边防重镇的朝廷大员,李渊的妻儿家属还有个隐秘身份,人质。
任何突然的**行为,都指向一种显而易见的可能——这老小子想作死。
杨广虽远在江都,可眼线遍布,太原一动,风声立马传到朝廷,谁敢赌那疯子不秋后算账?
李渊叹了口气,望望堂下对坐的李世民和儿媳长孙氏,以及常来蹭饭的李道宗、李道玄兄弟,心底升起一种暖意。
不论怎样,一家人围炉而坐,笑语喧哗,总算还有几分团圆的模样。
朝食很快上桌,热气腾腾的羊肉羹里漂着几片薄切的葱白,汤面泛着油花,配上一盘刚烙好的胡麻饼,外酥内软,带着淡淡的芝麻香。
旁边的青瓷小碟盛着腌渍过的酸笋和咸韭菜花,色泽鲜亮,酸咸适口,再加一碗稠香的小米粥,熬得软糯,隐约透着股麦香。
林溪跪坐在身侧,亲自帮李渊布菜,麻利地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羊肉放进李渊碗里,又细心剔掉饼子上的焦边,还适时捧出一盏精致飘香的茱萸茶。
“唐公,知道您爱喝带点酸涩味儿的茶,我特意跑去晋北集市淘了点野茱萸,熬得时候还加了两片干姜,暖胃又提神,您试试。”
李渊轻轻点头,一摆手,让她到堂下用饭,经过不懈努力,林溪已经在
李家家庭聚会混上了一个座。
看看身边这笑容满面的小子,李渊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这么一算,他进李家也快四年了,对自己一直极为恭敬勤谨,更是把自己的脾气秉性摸得透彻。
每次他在身边伺候,小嘴跟抹蜜似的让人舒坦,尤其是最近几个月,这投其所好的捧人功夫愈发在行。
不像那二郎——李渊瞥了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长孙氏眉来眼去的李世民,无奈地摇摇头。
就前年搞那个英雄帖聚会的时候好了一阵儿,现在年纪长了两岁,反而还不如小时候的礼貌规矩呢。
“咳咳,儿媳啊,近来身子可好,府里事务忙不忙?李渊捋了捋胡须,望着二儿媳眼里满是赞赏。
果然是长孙家的掌上明珠,进退有度,操持家务井井有条,对长辈孝顺得连下人都挑不出刺儿。
“回公爹的话,儿媳近日身子尚安,府中事务虽繁,多亏婢子们帮衬,倒也顺当。
长孙氏芳龄十六岁,小名观音婢,自幼聪慧,通晓诗书,性情仁厚,尤爱亲手抄写经文以修身养性。
“二郎性子急躁,你得多劝阻着他些。李渊瞪了李世民一眼,眉头一皱,手指敲了敲案几,“你说说你,最近带兵出去几回了?最近突厥在北边常有大批人马调动,你不消停点,万一撞上大队骑兵,拿什么挡?
“你自己冒险就算了,还把弟弟们也带出去,就是伤着根汗**,我都没法跟他们爹交代。李渊把手炉往桌上狠狠一蹲。
“大伯,我愿意跟着世民哥打仗,他都答应带我了!李道玄刚满十三岁,长得虎头虎脑,圆脸大眼,透着一股子初生牛犊的倔劲儿,一提到打仗顿时两眼放光。
不愧是武德充沛的家族。
“大伯,您放心吧,堂哥训练的骑兵,我看和突厥精锐硬冲都不在话下,更不用说那帮崽子现在瞅见我就们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想逮都抓不住呢!李道宗拍着胸脯得意笑道。
听着兄弟们这番吹嘘,李世民眼角眉梢都透出股洋洋得意的劲头,忍不住挺直了腰杆,嘴角上扬。
“阿耶,您还怕我吃亏?这三千骑兵可是儿一手带起来的,个个唯我号令是从、死心塌地,突厥人敢来,保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哼!
你啊,就是爱逞能显摆,不知天高地厚。”李渊哼了一声,话是责备地语气,目光却不由软了半分。林溪注意到,老头手中的茶盏微微攥一下。
一家人正聊着闲天,一个传令兵快步跑进,给李渊呈上一封紧急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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