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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暴怒

小说:

夺她

作者:

妖葡

分类:

穿越架空

这位苏三郎,外界皆传是个只知斗鸡走马的纨绔,可这几日他既不听曲,也无半点胡闹之举,终日不是埋首书卷便是独自对弈,与传闻中那草包简直判若两人。

两个丫鬟不敢多问,只恭敬应下,“是,公子稍候。”

不多时,二人便合力抱来一大摞书册,轻轻放在榻边小几上。苏渔目光扫过,见多是《禹贡地域》、《舆地纪胜》、《岭外游记》之类的书籍,眼前顿时一亮:她自幼便痴迷这类地理风物志,然而深宫藏书多以《女训》等枯燥典籍为主,加之父皇管教森严,她从不敢表露半分喜好。

她扫过那堆书卷,目光忽地一凝,一册略显古旧的竹简上篆刻着《秦志》二字,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她心下一动,立刻将其抽出,迫不及待地置于案上,刚看几行便已沉浸其中,不忍释卷。

竹简内容庞杂,不仅记载了秦地的山川地理、风俗物产,更穿插诸多奇闻异事,叙述生动,读来仿佛亲临其境。

指尖缓缓划过简片,忽地在一处停住:郢都,这正是霍骁一战成名之地。

她精神一振,忙凝神细读,书中述及了该城地势:【四山环抱,一水中分。城踞盆底,如居釜中。周边渠泊相连,舟楫往来皆凭水力。】

她接着往下看去,有处细节格外引人注意:【城南有一巨坑,陷地千尺,陡不可攀,坑底幽深莫測,云雾锁腰,奇花异草生于其间,不可名状。周遭猛兽毒虫盘踞,然皆逡巡不敢近坑半步。】

读完这段,她竟生出一股寒意,那千尺巨坑深不见底,连凶兽都畏惧不前,坑底究竟藏了什么?可上一世她飘遍河山,却从未听过如此险绝诡秘之地......

她继续翻阅,又一地名跳入眼帘:赤鸢:【赤鸢有泉,沸如汤镬,云雾氤氲,四时蒸腾不息,可愈诸症,乃地龙翻身所遗,因水色微赤,故名赤练。】

看到此处,她眸光微凝。

“可愈诸症......”

书中尽是雄奇瑰丽的名山大川,她一时越发心驰神往,恨不得抛却俗物,即刻置身其中,览尽天下奇景!纵使不能,若能得一份悠然世外的宁静,亦不失为人间乐事。

她看得入了迷,全然忘了腿伤和被困此地的难题。正读到精妙处,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丫鬟端着纱布和药膏怯生生地走进来,细声细气地说,“公子,该换药了。”

苏渔抬起头,见那小丫鬟端着东西便要跪下,忙伸手扶住,“地上凉,你不必跪着,坐到榻边来便好。”

蝉衣骤然听到这般温和体贴的话,微微抬头逡了一眼,正对上苏渔一双含笑的眼睛,呼吸不由一窒,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她此生从未见过如此俊美之人:桃腮粉靥,玉骨冰肌。

刚刚站得远没看清,此刻这小郎君近在咫尺,更是夺人心魄了!那眉目比女子还精致,似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蝉衣一时心跳如擂鼓,声若蚊蝇地讷讷道,“谢谢公子...”

苏渔看着她瞬间红透的耳根,心下哭笑不得。

蝉衣解开旧纱布,轻柔地涂抹药膏,再换上新的,整个过程都低着头,指尖也在微微发颤。好容易换完药,她如蒙大赦,端起托盘快速退到门边,临出门前却鬼使神差地回头瞥了一眼——

午后阳光穿过窗棂,洒在榻上那位俊美少年身上,周身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他正全神贯注翻阅着书卷,长睫微垂,神态是那般的静谧。

仿若天上的神仙。

小丫鬟呆了呆,心头一阵恍然。难怪殿下这般看重他,不仅将人留在院中养伤,还吩咐她们小心伺候。可殿下往日带回来的多是些艳帜高张的女子,这次竟为他破了例。

这小郎君生得这般好看,性子也好,只可惜了,却是个男子...殿下脾气暴躁,而这公子却柔得似水一般,若是哪日被殿下欺负了去,他这娇弱的身子又如何承受得住?

思绪如野马奔腾,那不知羞臊的一幕如电光石火般划过脑海,她骤然惊醒,一股热意“轰”地从脖颈烧了起来,下意识地捂住双颊,做贼心虚地四下张望,连忙低头匆匆离去。

*

王府,水榭。

两个穿着藕色比甲的丫鬟战战兢兢地挪进水榭,她们垂着头,牙关咯咯作响。

殿下性情暴戾,动辄断人手脚,他平日极少召见下人,一旦传唤,多半要见血。

此时头顶上方传来茶盖触碰杯沿的脆响,“那小子这几日在做什么?”

两个丫鬟俱是一愣,飞快地偷偷对视一眼,原以为是要问责,没想到竟是询问那位被安置在客院养伤的公子?

高个丫鬟遂壮着胆子回话:“公子他每日就在房中看书,或是下棋,并未做其他出格之事…”

她尽力回想着,那位的日常确实简单到近乎枯燥。

“看书下棋......”

矮个丫鬟见祝无咎似乎没有动怒的迹象,鼓起勇气小声补充了一句,试图让回话更详尽些,“就光是这两日,奴婢们送去客院的竹简,公子就已看了十三册了…”

她说完立刻垂下了头。

水榭内一片沉寂,男人的目光投向池塘摇曳的荷叶,深不见底。半晌后,他才淡淡摆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

两个丫鬟如蒙大赦,忙磕头谢恩,她们慌忙爬起,几乎是逃也似地快步退出,直到走出老远才敢大口喘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

阳光透过屋檐,静静洒在临窗的棋枰上。苏渔眉头微蹙,指尖夹着一枚棋子久久未落。枰上黑白交错,正是那日她与霍骁对弈的残局。黑子手段狠戾果决,常以弃子为饵,诱敌深入,继而直捣黄龙,攻势如疾风骤雨,丝毫不给对手喘息之机。

她正沉浸其中,试图找出对方破绽,冷不丁身后响起一道冷冽的嗓音,“这黑白二子棋风大相径庭,你必是这步步回防的白子吧?”

祝无咎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男人目光刮过棋盘,最终落在苏渔的脸上。

“执黑子的人是谁?”

苏渔猛地一抖,暗骂这人走路怎么半点声息也无。她定住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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