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寺的大火已经熄灭,原地只剩下一片烧焦后的断壁残垣。
距离织田家的家督织田信长在本能寺被伏击已经过去了数日,袭击者已然受诛,被大火烧成焦黑的尸骨也已尽数收殓。但是,织田家依旧弥漫着一股灰暗的气息——任何一方大名的身死都是对麾下部将的重大打击,更遑论织田家一直图谋天下,离成功也只一步之遥。
只差了这一步,只这一步!
为什么当时没有人阻止信长公只带那么点人去本能寺?为什么连带织田家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继承人信忠也会在那短短几天内就兵败并自杀?
如今再去深究是天命还是人祸,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唯一能够确认的是,这种低气压正持续萦绕——至少表面上是萦绕在每一个大将的身上。尽管谁都知道,争霸天下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无法再退,目前最重要的是立刻确定织田家的继承人以防分裂……
可至少目前,也没有人能提出来这件事。他们越是愤怒、悔恨、懊恼,便越是想起织田信长的曾经种种。这是即使没有对于死者的滤镜,也必须承认那是足以让人心悦诚服的霸主、是耀眼到灼目的太阳——没有人能够承接起织田信长死后的那份瞩目,也没有人能够再聚拢起被打击得几成散沙的军心。
没有人。
……没有人……?
“报!”
就在织田家的大将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默然齐聚的时候,柴田胜家的小姓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单膝跪在门外,声音竟然有几分颤抖。
“有人求见归蝶夫人,持‘天下布武’印,且、且观其形貌,极肖信长公!!”
极肖。
这个用词出来的瞬间,便已经在织田家众人的心中投下一片涟漪。柴田胜家顾不得形象,甚至下意识地往门口的位置膝行了两步,厉声道:“带他过来!!”
“——尚且不知来人是敌是友,贸然带进来是否太过冒险了?”
与柴田胜家对坐的另一侧,同为织田家大将的丹羽长秀道。
“我一力承担!”柴田胜家喝道,再次向小姓吩咐道,“带过来!”
他原本就严肃到有些不近人情的脸此刻狞如恶鬼,小姓起身的时候甚至控制不住地原地摔了一跤,连滚带爬地跑走了。但小姓离开了,在场的气氛却变得更加凝重——没有人为小姓的滑稽出丑发笑,甚至没有人的表情是正向的。
这里的每一张脸都带着尖锐的攻击性,只有最上方的归蝶夫人藏身于屏风之后,只影影绰绰露出一个轮廓。
“柴田先生自有打算。”过了好一会儿,羽柴秀吉才挤出一个笑容道,那些自他眼中浮现的真诚放在这个场合,显出几分不合时宜的虚伪来,“在场诸位都是鼎鼎有名的武将,难道还胜不过一个突然拜访的人——”
他的笑容倏而凝固了。
小姓发挥了自己最大的速度,马不停蹄地将人带到,此刻又想要在门口跪下,大声想要说些什么“已将人带到”之类的话,结果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起来。而被他带来的人则毫无礼貌、几乎可以被称作粗俗地、大喇喇地站在原地,甚至还有空拍拍小姓的背,旁若无人地担心道:“你还好吧?”
但是此刻,没有人会在意小姓的失态,也没有人会在意羽柴秀吉的未尽之语。
因为来人的相貌与他们刚刚失去的家督几乎一模一样!那张稍显年轻、至多十五六岁的脸光是放在那里,就好似时光倒转,年少的织田信长再度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竟然真的是……极肖信长公……”以勇武出名的柴田胜家,手竟然在微微颤抖,他连忙几步到了门口,抓住来人的肩膀就询问起来,“你是谁?你为什么会有信长公的印?你、你——”
“你必定是信长公之子!!”
“啊?”
被他抓住肩膀的三郎一脸的莫名其妙。
“大叔你是谁啊——不过都无所谓。总之我是来找人的啦!那个信长大叔的老婆归蝶在哪里啊!?”
……
三郎,男,十五岁,把墙头当平衡木走着玩的时候一不留神脚滑摔下来,并且一摔摔到了1582年本能寺之变后,目前受人之托将“天下布武”印带向织田家并且帮人传口信……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在柴田胜家喊出那一句“你必定是故人之子”时,事情就开始乱套了。
他那张和织田信长一模一样的脸被不同的人、不同的手扯来扯去,所有大将几乎都要沸腾了,不一会就把三郎的脸都搓红了。“你叫什么名字”“母亲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谁给你的印”之类的话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传到他耳边,混在一起成了彻头彻尾的噪音。从来没受过这么热情关照的三郎虎躯一震,连忙后退,警惕地捂住自己的脸颊,大声嚷嚷起来:
“离我远点!好烦人啊!”
但是这副完全不被自带杀气的武将们吓到、直至现在都气势高昂的样子,又仿佛是另一种“信长之子”的证明。
藏身于屏风后的女性朝着身边一点头,很快就有侍女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对在场所有人说道:“夫人要见他!看在信长公的份上,请诸位大人稍候片刻,让夫人先与之相见吧!”
目前织田信长新丧,没有人会在此刻因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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